听到绿姬对自己说的话,红衣女子也稍显意外,不过却没绿姬那么不解。
用食指刮了下绿姬的鼻子,轻笑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位公子我看他眉宇之间有正气,气度也是不凡,也许不会跟庸人一样,痴迷于肉欲之中呢。”
“姐姐,那可当真神奇,我去试他一试。”
绿姬伸出粉嫩的舌头,调皮地跑出了纱衣的范围。
红衣女子想伸手阻拦,却抓了个空。
此时,少年手中的笔笔下生风,不断在纸上勾勒。
绿姬轻手轻脚地凑上前,从少年身后突然探出脑袋,笑问道:“小秀才,你在写什么?”
少年并未说话,仍旧忘我地在纸上勾勒。
绿姬虽说有些生气,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立即朝少年勾勒的纸上看去。
这一眼,便令她眼眸微微睁大了些,浮现出几分惊讶。
纸上并非任何文字。
而是一幅画。
是从石庙视角向外看去时,对外面白茫茫天地的描绘。
画中天地与现实几乎一般无二,说是活灵活现都有些侮辱了那幅画,简直就是对着外面的天地印刻下来的。
绿姬时而抬起头看向门外,又时而看回少年的画上。
嘴巴渐渐张成o型。
“小秀才,我竟没看出来,你的画功如此了得,竟与这外界的天地一般无二,你是怎么做到的?”
绿姬满脸都是好奇,望着少年,期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少年却是视若无睹,依然在画上不断勾勒,将那画变得更完美。
这引起了绿姬一些不悦,立即娇喝道:“喂!小秀才,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般无礼,竟敢不回我的话。”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
见少年一直一声不吭,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绿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芒,跑到少年的正前方,背对大门,面向少年。
双手撑着下巴,嬉笑道:“小秀才,你画功如此了得,为我画一幅怎么样?”
少年的目光,终于停在了绿姬的脸上。
此时的绿姬下身穿着一袭绿色长裙,上身仅有一张绣有莲花图案的肚兜,露出来的肌肉白里透红,光滑细腻,好似如白玉雕刻而成的人儿。
石庙外白茫茫的天地好似成为了绿姬的背景板,将绿姬笑眯眯的绝世容颜,映照地更加动人。
少年的脸一下子红到耳后根,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见到这一幕,绿姬心中有得逞后的暗自窃喜,嘴上却故意问道:“咦,小秀才,你的脸怎么红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来让我瞧瞧。”
说罢,绿姬便要伸手去摸少年的额头。
正当少年不知所措时,红衣女子从石像右方走了过来,喊道:“妹妹,不要再打扰公子。”
“看看你这副穿着,竟一点也不知羞。”
“姐姐,我只是见他画功了得,想请他为我画一幅画。”绿姬为自己辩解道。
红衣女子知道自己这妹妹是什么德行,也不再跟她拌无意义的嘴。
看向少年,话里充满歉意道:“实在抱歉,公子,我妹妹打扰你作画了。”
少年从地上站起身,给红衣女子还礼,道:“无妨。”
“哎!你这不知好歹的小秀才,为何我姐姐跟你说话你就回应,我跟你说话你就一声不吭?”绿姬生气地说道。
“妹妹!”
红衣女子喝斥一声,拉着绿姬,道:“你快些去把衣服烤干,不要在这里胡闹。”
等绿姬走后,红衣女子向少年报以歉意的微笑。
想起之前绿姬的话,红衣女子打破尴尬道:“公子会作画?”
“会些皮毛。”
“可否借我一看?”
少年没有说话,将手中的画纸递了过去。
红衣女子接过一看,顿时美眸微亮,惊叹道:“公子画功真是冠绝人间,恐是三海十方,八千诸神都作不出如此精美的画作呀。”
“谬赞了。”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只认为红衣女子在夸大其词。
红衣女子双手捧着那幅画,似是十分喜欢。
少年便开口道:“你若是喜欢,这画便送你。”
“真的?”
“恩。”
“多谢。”红衣女子应了下来。
看着那画,她很快又递给少年,在少年的不解目光中,说道:“请公子题上自己的名。”
少年点点头,接过那画,抬起笔,笔尖在那空白上空停顿了一下,他望向庙外的茫茫雨雾。
红衣女子没有发现,少年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双眼浮现出一抹迷茫,好似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叫什么,持续了片刻,才恢复清明。
最终笔尖落下。
在画上的空白处写了两个字。
“方寒。”
“公子原来叫做方寒。”
红衣女子重新接过画,在上面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少年欠身一拜:“我名红姬,多谢公子赐画。”
“……”
第二天天一亮,少年从迷蒙中醒来。
发觉庙外的雨已经停了,他靠在石像上,睡了一整夜。
四下一找,他发现昨天遇到的那两个女子已经不在了,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了石像右侧的篝火痕迹在告诉他,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收拾收拾行李,少年背上竹篓,离开石庙,再次踏上了征程。
时间匆匆流逝。
一晃便是五年。
五年时间,少年已变成青年,他见识了无数山川河流,奇珍异宝,天地异象,八方领域,各国文俗。
他的画功也在这五年间,再上一层楼,到了提笔便是惟妙惟肖,稍微认真勾勒便犹如神迹的地步。
最终,他在王城的城西街道住了下来,靠卖画为生。
他的画精美绝伦,或大气磅礴,或细腻如尘。
每一个人见了他作的画,都爱不释手。
奈何他的画要价不低,倒是没有多少财大气粗的人物能够买下,不过他并不拒绝有人来欣赏他的画作。
因此,他的店铺每一天来来往往的人都络绎不绝。
时间一晃便是一个月。
城西街道有画纸巨作的消息传遍开来,令王城不少对此有兴趣的人都勾起了好奇心。
更传到了某些富贵子弟耳中。
起初他们认为凡间画师大多沽名钓誉,时刻庸俗不堪,根本不值得亲自前往一看。
让下人随意买一张,便能识得深浅了。
然而,当下人买了一张画作,送给王城世子的府中,交由那爱画如命的世子观看时。
那一天,世子府的下人们从来没有看见自家世子有那么着急过。
几乎是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便火急火燎地坐上马车奔向城西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