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疑惑的重复道:“小雅?”
她是真不记得了,原身留下的记忆本就有限,何况是小时候的朋友。
见她没吱声,田母拉着小雅进来,热情道:“小雅,你们先聊,阿姨去给你倒杯水。”
田母走后,留下两个不熟的人面面相觑。
不管熟不熟悉,人家登门拜访,是客人,作为主人的田苗,还是展示出良好的家教,寒暄道:“好久不见。”
像是被田苗的苦瓜脸逗笑,小雅噗嗤一笑,摆了摆手:“哈哈,看你这样,就知道是不记得了。”
见她直白说出来,田苗尴尬的点了点头。
小雅像是在回忆什么,感叹道:“你那时年纪小,不记得也正常。”
经过她的讲述,田苗才知道,所谓小时候的玩伴,只是带过她几天而已。
那时候,田父生病住院,田母既拉扯孩子,又照顾大人,实在分身乏术。只得把田苗暂放在田父的朋友家,也就是钱小雅家里。
等田父病好后,她就被接了回去。
这么多年,田父亡故,田母改嫁,两家人渐渐没了联系,也难怪她没什么印象。
既然多年未联系,那这次突然过来,八成是有事。
田母这会儿也刚好出来,将糖水放在餐桌上,对田苗道:“你小雅姐找过来,是有事求你帮忙。”
田苗满脸疑惑,她能帮上什么忙?
小雅也适时开口:“苗苗,姐真是没办法了,要不也开不了这个口。”
田苗不明所以,见她面露难色,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小雅姐,你先说说什么事,要是我能帮的上忙,肯定不会拒绝。”
许是被田苗的话安慰到,钱小雅将事情娓娓道来。
“过年时,我们一家人在吃年夜饭,正吃着呢!我爸就突然晕倒了,他平日里没啥大毛病,就爱喝点小酒,我们以为他喝大了,也没当回事。
送去厂医院输液,人家大夫一看,让我们赶紧送到市里,说他那看不了。
我们才知道,问题大了。
好在市里的大夫有经验,我爸被抢救过来了。”
说到这,她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看着田苗的眼睛,悻悻道:“那大夫说了,我爸这是心脏方面的毛病,什么动脉瘤,说得手术,但市医院还做不了,建议我们去大地方看看。”
田苗疑惑道:“那你们去看了吗?”
钱小雅点点头:“去了,年刚过完,我们兄妹几个带着我爸,去了省城人民医院,那个大夫看完之后,说情况不太好,建议我们去首都。
我爸一听见还要去首都,怕耽误厂里工作,牛脾气瞬间上来了,好说歹说就是不去。”
田母叹气:“这么多年,老钱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钱小雅苦笑:“其实医生说,让去首都看病时,我们兄妹几个,都有些打怵,有的得上班,有的还得照顾孩子,都没那个精力,陪我爸去首都。
再者说,那边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也怕上当受骗。我爸又闹成那样……之后在省医院开完药,就回来了。”
解释得再多,不过是安慰自己的借口,病就在那里,不治疗并不会好。
田苗当了这么多年医生,见过的家属,不计其数。听过的苦衷,更是数不胜数。
她知道,钱小雅过来找她,估计患者现在的情况不会太好,才让她有病乱投医,不想再听这些有的、没的,田苗打断道:“那你这次过来,希望我怎么帮你?”
她直奔主题,把问题抛给了钱小雅。
田苗的想法很简单,去医院治疗这事,必须得患者配合。她就算给安排好了,钱叔不愿意去,全白搭。
钱小雅犹豫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我爸前段时间总说胸口疼,我不放心,还是想去首都看看。
我听人说你在首都念医学院,所以就找过来了……”
说到这,她面露尴尬之色,显然也明白,两家人多年不联系,突然上门,还是求人帮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田苗倒没想这么多,田母什么性格她知道,虽说爱面子,但对于这样的事,很少给她大包大揽。
“去首都看病这事,钱叔怎么想的?”
钱小雅果断道:“总胸口疼,他自己也怕了,愿意跟我们去看。”
患者有治疗意愿,又与自己有旧,于情于理,这个忙她都得帮。
田苗沉思片刻,心脏方面的专家,还真让她想到一个。当初在张沈村,帮村长调养的大夫孟清山,在心外领域颇有建树。
她也是听沈小梅说的,孟清山被首都医院请回去后,又跳槽到与和协医院齐名的首都国立医院,担任胸外科主任,算得上胸外名人。
当时,沈小梅还替她惋惜,错过了这个大腿。
田苗不置可否,她师承林长武,对她来说,在肝胆外科方向,更容易走的远。
而且,她一直觉得,孟清山想收她做助手,本意是带她离开农村,报恩的意味多些。
“我确实认识一位胸外医生,不过多年未联系,需要先跟他沟通一下。”
田苗的话,听在钱小雅耳朵里,更像是委婉的拒绝。
她满脸茫然,无助的看向田母。
田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将钱小雅送走。
人离开后,田母回了屋,讪讪道:“小雅她爸爸,在你爸刚走时,帮了咱家不少忙,虽然这些年,两家联系的少,不代表咱家不欠人情。”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走动,也是因为我改嫁,怕你林叔叔多想。”
见她满脸悻悻,田亩不明所以,心里想的则是问谁要联系方式,思来想去,还是沈村长靠谱些。
孟清山自打去了张沈村,没少受沈村长照拂,他那肯定有联系方式。心脏的问题,不能再拖,还是得尽快联系人。
“苗苗?”田母轻声唤道。
田苗:“啊?”
田母表情哀怨,无奈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