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林主任毫不留情的撵人。
他是真受不了这俩活宝,叽叽喳喳,吵的他太阳穴突突的。
就这么被轰出来俩人,茫然的站在走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田苗强忍笑意道:“我终于知道,林老师为啥不肯委身于瞿老师了!”
李医生接道:“许是嫌弃瞿老师话太多。”
田苗郑重的点了点头。
告别了李医生,田苗来到脑外科的病房,一眼便看见昏迷不醒的二柱。
她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按常理来讲,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
她扭头看向沈大,“邹主任怎么说?”
沈大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个医生说,二柱脑袋骨折了,还有大块阴影,得在脑袋里钻眼。”
这么一说,田苗大致明白了。
头部受到严重敲击,形成对冲伤,前额骨骨折概率很大,还容易出现脑血管破裂,形成创伤性颅内出血。
他的伤,远比张大勇当时,更加凶险。
具体情况,估计沈大也讲不明白,田苗直接去找了邹主任。
在影像室找到邹主任时,他的手一直在摆弄片子。
田苗突然出声,“主任,伤者现在是什么情况?”
邹主任见她过来,叹了口气,“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个。
情况不太妙啊!头颅x线摄片清楚显示出,颅内这个位置存在大片阴影,骨折端有较大的移位,有明显的凹陷,保守治疗估计是不行。”
从他手里接过片子,看了会儿,她蹙眉道:“主任,做了手术,成活概率大吗?”
邹主任笑道:“这你不用担心,这种手术,每年都得做个一两例,成功率很高,就是术后恢复这块……说不准。”
田苗点头,头部受伤,出现头晕头痛,反应迟钝之类的后遗症,十分常见。
受过伤的部位,肯定不能跟完好无损时相比。
但是眼下这情况,能保住命,都不错了。
“那……大约啥时候能手术?”田苗问道。
邹大夫沉思一会儿,“当然是越早越好,可你们跟来的人,没有家属吧!
你也知道,没有家属签字,医院是不允许手术的。”
田苗当然知道这个规定,但当时走的匆忙,家属又晕倒……
这会就算是回去接人,一来一回的,得耽误不少时间,二柱还等的起吗?”
“邹主任,救人的事,伤者家属肯定会签字,但现在的问题是,伤者这种情况,还能等吗?”
邹主任无奈的摇头,“这也是我担心的,已经给他做完脱水治疗,先看看效果吧!
要不,你们趁现在回去,接家属过来?”
田苗叹了口气,来回一趟,浪费不少时间,风险太高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灵机一动,缓声开口道:“邹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
跟我一起过来的,是下一任村长,我和他一起担保,医院先给手术,等家属来了,再补同意书。”
邹主任眼睛一亮,这样也不是不行,可……
“那你承担的风险,太高了吧,替人背书,可得想明白。
再说,就算你同意,跟你一起来的小伙子,能同意吗?”
田苗感觉沈大差不多能同意,但现在不能说死,万一他真掉链子了,这会儿的信誓旦旦,得多丢人。
“要不,我去问问?”
邹主任认真道:“问问吧,你也好好想想,再给我答复,我的建议还是,接家属过来。”
田苗朝邹主任点了点头,着急忙慌赶回病房。
叫上沈大,来到个背静的地方,将邹主任的话,用大白话给他复述一遍。
重点突出伤情的严重性,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你怎么看?”田苗问道。
沈大摇摇头,“我觉得不行,倒不是我怕担风险。
你是不知道,二柱他娘那人,你让她过来签字,啥毛病没有。
但要是我们先签了,她就该拿这事说事,拿捏我们,不给医院签字,反倒是麻烦。”
田苗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人,惊讶道:“她咋这样?”
沈大摊了摊手,“你以为呢,要不然,好人能跟人打架,一打二十多年吗?
村里这种人多着呢!只不过,平日里你不接触,再者你是个大夫,她们不敢跟你耍浑。”
田苗心有戚戚的点头,还好听邹主任的,问了一嘴,要不然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那咱们现在回去?接家属过来,赶快签完,好做手术。”
沈大点头,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中,你跟医院沟通完,咱们就走。”
说罢,二人兵分两路,沈大去套牛车,田苗去给邹主任送信。
一切办妥后,披星戴月,一路疾驰,回了村里。
到村里时,已是半夜。
村路上一片漆黑,只有村大队还灯火通明。
出了这么大的事,张大队长和沈村长谁都睡不着,索性就待在这等。
“你说这三个人,怎么都不知道,派一个人回来报信!”张大队长等的焦急,在大队办公室来回转圈。
沈村长气定神闲,这时候没有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
正想着,门被从外面推开,“叔,我们回来了。”
喊话的是沈大,沈村长猛然起身,打开房门问道:“二柱的情况咋样了?”
沈大讲田苗放下,喊道:“让田大夫跟你们说,我还得去接人。”
说完,赶着牛车飞快的走了。
气的沈村长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咋就这么着急,一句话都说不上。
田苗打着哈气,从两人身边走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方才感觉到,自己重新活过来,坐牛车可真累啊!
真是难为沈大,左一趟、右一趟的来回跑。
张大队长凑了过来,“啥情况?”
田苗直言道:“情况不好,需要手术,手术得家属签字,沈大去接人去了。”
言简意赅,清晰明了。
听的沈村长一头雾水,“比大勇那会还严重?”
田苗点点头,指着脑袋的位置,“严重多了,前面这里头,都被敲骨折了。
下手忒狠了,二柱要是送的晚了,估计人就没了。”
见两个人均是沉默不语,她好奇道:“到底因为啥啊?这乡里乡亲的,咋下手这狠?”
张大队长没好气道:“还能因为啥,还不是工厂转正名额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