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酿酒的方子，你跟老高头协商的怎么样？他同意技术入厂了吗？”李慕然突然想起这件事来，焦急的问道。
她曾经见过老高头去黑市摆摊儿卖酒，十分畅销。
打听后才知道，那是祖传的酿酒手艺，当时她就上了心。
自从起了建厂的心思，她就一直在促成此事，有了现成的酿酒技术，哪里还需要出去学？
许志远摇头苦笑，“那个老头，轴着呢！非说没有方子，也不会酿酒……实在不行，咱们就出去学技术吧。”
“不行。”李慕然果断拒绝道。
高老头的酒，她见过，很畅销，去外面学技术，一来时间成本高，二来不知酒的品质如何。
见许志远脸色越发不好，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
柔声道：“你去找沈村长办手续，酿酒方子，我去想办法。”
许知远点头，既然她要去撞南墙，就让她试试吧。
散会后，几个知青都是该干嘛干嘛，只有程春芬内心忐忑不安。
她原就是本分的孩子，要不是怕脱离集体，也不会参与进来。
在孙甜甜嘴里得知田苗姐回来了，她十分高兴的往医务室赶。
瞅着她那兴冲冲的背影，孙甜甜小声嘟囔了一句，“狗腿子。”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生生让程春芬缩减成二十分钟，站在门口，她总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在门外怯生生喊道：“田苗姐，你回来了？”
听见程春芬的声音，屋内的两个人相视一笑，得，真是不禁念叨。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进来吧，我在屋呢。”田苗坐在炕梢儿，高声回道。
“来了来了！啊啊啊！田苗姐，你终于回来了。”程春分激动的叫喊着。
“来来来，快上炕。”田苗笑着招呼道。
见俩人腻腻歪歪的样子，沈小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天天带你学习，也没见你这么想我。”
程春芬眼里都是田苗，听她说话，才注意到，盘腿坐在炕上，嗑瓜子的沈小梅。
讪笑道：“咱俩天天在一块，想个啥子嘛。”
沈小梅白了她一眼，往里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一块地方。
程春芬果断脱鞋上炕，她跟田苗姐，真是好久没见了，她有一肚子话想说。
“知青点怎么回事，我听小梅说，都不去春耕了？”
正主来了，田苗也把自己的疑惑，直接问出了口。
她正想吐槽这事呢！
见她俩好奇，程春芬也没隐瞒，直言道：“别提了，还不是李知青出的馊主意。
告诉我们，国家有政策，鼓励在村里建厂。
又说我们是知青，要坚决执行国家的决定，支持建厂，克服困难。
对于思想僵化的村领导，进行罢工抗议什么什么的。
大家就这样，被她煽动了，就……”
田苗被惊的目瞪口呆，“你们就信了？”
程春芬点点头，“不知道他们信没信，我反正没信，但这好歹是个希望嘛！他们下地赚工分也吃不饱。”
田苗点头，这倒是实话，估计这群知青也是期盼厂子能建成。
但她又觉得，就算厂子建成了，这么多知青，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进去，村里人能干？
沈小梅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翻了个白眼，“你不信，跟着罢工干嘛？万一到时候，你进不去厂子，这几天的工分咋办？
程春芬摇摇头，“我开始也不想，但……大家都响应了，我不答应，显得我多不合群。”
她对能不能进厂这事，没什么执念，她从小就种地，下地对她来说，比学习简单多了。
田苗前世也住过宿舍，明白合群这件事的重要性，倒是能理解程春芬的想法。
因此，也没再说什么，颇为好奇的问道：“那你们不上工，平时都干啥呀？”
程春芬叹了口气，“唉……也没啥事干，除了李知青和许知青天天在外面跑着，其他人都是待在知青点等消息。
就这么待，我生生胖了二斤。”
田苗：“……”
这群知青绝对是待懒了，才跟着李知青折腾，想逃避劳动。
也不想想，没有工分，明年吃什么呀！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程春芬也不傻，头脑发热过后，很快意识到“工分”这个问题，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下意识的嘟囔道：“那我现在该咋办呀？”
田苗看了沈小梅一眼，沈小梅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好气道：“还能咋办，就先这么挺着吧！你要是现在撤出来，可就真把李慕然得罪死死的了。”
见程春芬如丧考妣，田苗也出声安慰道：“估计也快有结果了，我昨天回来时，见大队长的忍耐，明显快到了极限，不能在纵着你们胡闹。”
“那可太好了，这么多天，耽误了七八十个工分呢！”程春芬肉疼道。
见她不争气的样子，沈小梅发布了个白眼，“早干什么去了，有事也不知道跟我商量商量。”
沈小梅活了两世，自认为思想十分成熟，对田苗和程春芬这俩小妹妹，平日里，更是百般关照。
田苗离得远，她够不着，但程春芬就在村里，还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她能不生气吗？
要不是田苗在这，她早就不理程春芬这个二货了。
见她越说越生气，程春芬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只能不断的看向田苗。
田苗见状，给她使了个眼色，程春芬秒懂。
两个人一起冲上去，像两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沈小梅身上。
还不停尖叫着，“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
“滚开，滚开你俩，我头发都乱了。”沈小梅佯装生气，拼命地推开身上的两人。
田苗她们，才不管她的发型，缠的更紧了。
三个女孩闹作一团，所有矛盾，消失无踪，又恢复了以往亲密无间的样子。
与田苗这边温馨不同，隔了一道墙的村大队内，气氛却十分压抑。
许志远觉得他今天出门真该看看黄历，事事不顺不说，还惨遭他人生中第一个滑铁卢。
沈村长摆了摆手，“酿酒得用粮食吧？粮食哪来？咱们村的粮食勉强自给自足，根本不够酿酒的，你这酿酒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