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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奇在定边拜见通判余深,余深以枢密院副承旨通判定边,这个副承旨的官职对杨兴武的制衡非常重,杨兴武调兵遣绕不开他。

杨元奇现在这个差事和枢密院有关,关于李南仙的身份,他这是在给后方上点眼线,好歹有其他渠道把信息反馈至开封。

余深听闻杨元奇这次来定边的事情,有些没好气:“杨公子,你何必来拿我做挡箭牌,这事和我又没关系。”余深年纪比杨兴武还大个点点,人老成精,自然猜到杨元奇那点小心思。

杨元奇只得说:“到了定边,发现反馈的消息不容乐观,真要查不出什么,多几个人说明情况,我这不也好脱身点,省得到时候又找个啥事打发我。”

余深呵呵的道:“经略使章楶大人、庆州范子奇大人、还有定边你父亲更不用说,他们都能举荐你复起原官职,你是不是想多了?”

余深在定边,还是清楚这定边禁军和杨家关系,大西北很多将门也称呼这支定边禁军为杨家军。余深内心深处认为主将是杨元奇比扈三娘要好,哪里有女子统率这支精锐的。余深对于杨家的评价不差,定边禁军在编制方面严格遵守了枢密院的规则,这其实也是他和杨兴武配合良好的一个基础。大宋朝以文制武在这个方面走到了极致,抛开军队战斗力不说,对于武将专权大宋各个层级都有一定安排。

余深甚至清楚一旦杨元奇回定边,开封肯定会推恩加封扈三娘诰命夫人的身份,不会再把这个女子调作他用。换句话说,朝廷会允许杨家有这支精锐,但会限制其后续往外的发展扩张,那扈三娘就不会再有其他地方的将职。

杨元奇道:“余大人,这不未雨绸缪,省得有人说我不过借机跑来定边玩。”

余深呵呵的说:“如果有人问起,我会如实回报。”杨元奇来定边和禁军无关,至于他见过一些将领,整天和扈三娘腻歪一起,这不正常,总会有些私人交流。起码他很懂分寸,关于定边军司他没发表任何看法。

这方面,杨元奇其实高估了自己,也许他眼中的定边禁军非常彪悍,但在朝堂枢密院眼中,杨家和姚家还有刘家(刘延庆)这些人家并无不同,至于折家和种家,那更是杨家仰望的存在,别人多少子弟扎根在西北军中?!

余深想了想问杨元奇:“怎么?你这么急着回定边,是不是觉得有战可打?”余深在战事判断方面,他更相信西北前方这些人。

杨元奇回:“西夏和我们这段时间其实陷入某种平静,这个使节团派来不管结局如何,事实上打破了彼此默契,有变数那怎么都会有动荡吧。”

余深深思,这一年多边境除了点小打小闹冲突,西夏和宋的确可说相安无事,和议兴起固然看似可以稳固现状,但和议谈崩,别大家又起兵折腾,是有这种可能的。

余深是最不想起刀兵的,他只需安稳做完通判这个任期,枢密院和吏部叙功就会想起他。他和武将不同,他不需要前线厮杀搏富贵。

余深问:“你也认为战事不可避免?”

杨元奇道:“余大人在西北一年多,西夏最缺的东西恰恰是我大宋有的,我们勤修兵事,不就是为了拔剑在手,对方有所顾忌,才有可能避免。现在是他们不认为一定要谈才能拿到,谈不拢他们自己来拿就是。这如何谈妥?”

余深道:“嗯,关于战和现在大家都在论,作为枢密院副承旨,我也会就边关写份折子。西夏狼子野心,哪怕互市也必须对他们形成压力才可行啊。至于你到定边是为查实西夏使节团身份一事,我这里也是知晓的。”

杨元奇说:“谢过余大人。”

余深摆手,这不过是小事,这也是事实,他还能卖了个好给杨家。杨元奇从庆州过来,那这事想来经略使和庆州知州也知情。

……

李老鸨在杨元奇面前痛哭流涕,她上次摔得很狠。说道:“上次我真是无心的,我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昏了头。”

杨元奇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你还想继续做事,就好好在这里帮下夏荷姨娘,定边比不得太原,这里物资还是贫瘠的。”

李老鸨点头:“少爷,师师夫人不恼我吧?”

杨元奇道:“她恼你干嘛,你认了她再气也就那会子。”李老鸨当年携百花楼加入顔楼,看似她最风光,实则杨元奇明白,随着顔楼崛起,百花楼很多姑娘如果愿意,洗净铅华,将来都会有归宿,恰恰是李老鸨除了杨家大掌柜这个头衔,一身银子,她无儿无女孑然一身,毕竟上了年纪,她比其他人更容易陷进去。

杨元奇说:“定边军太多孤儿寡母,你要有心倒是可以多想办法帮帮他们。”

杨家尽大力安排遗孤,但这事不是某个人能办成,遗漏其实很多,这需要很多有心人一起关注。

李老鸨回道:“我们妇道人家有些更好沟通,我省得的。”

杨元奇点头。

……

扈三娘在定边没呆几天就有些魂不守舍,杨思甜还在清风寨。

杨元奇心里郁闷的紧,扈三娘在他身下昏阙醒来第一反应竟然是往床边看,他这个相公地位降得有点多。

杨元奇道:“哎,让人把思甜送来吧。” 到了定边,杨元奇还是做了几天好儿子,杨兴武有些忙,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却也是府衙回来两个人就会出去策马走走。

扈三娘说:“那也不好,等你走了我还是得回清风寨,你也呆不了几天了吧,也别让白鹭再跑来跑去。”扈三娘办差的时候,思甜都是白鹭照顾着的。“白鹭的事我写信给太原和开封了的,回头说起可是你的主意哈。”

这事的确得杨元奇来认领,说道:“好了,你相公就是这么色,行了吧?也不留点面子给我的?!”

扈三娘撇了撇嘴,相公是很色得啊。“今天你不是要和杨再兴比一场,就你这样子还有力气啊?”

杨元奇仰天长叹,估计今儿是没得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