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人，透明的翅膀？”杨毅君忍不住打断了何妄言的话，说道，“这样一个不符合我们薄翼都市审美设定，怎么可能出现呢？卫队长，你确定虫型观测机没有观察出异样的想象力流动吗？”
卫鲁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检测到异常，但是，我有一个假设。如果何妄言从来都没有撒谎，他是看到了夜风之城，遇见了长翅膀的天人，但是，他也同样没有被想象力所感染呢？”
“什么意思，队长，我弄不明白了？”杨毅君疑惑地问道。
“还记得海都希吗？”卫鲁问道。
“海都希，就是那个邪教教主一般的人物吗？他总是在海都区的海都剧院里，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梳着大背头，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下，肆无忌惮地传播虚假的理论。他自称是博格拉海上的希望之光，化名为海都希进行布道，结果，他的真名竟然叫铁柱，真是令我意想不到呢！”杨毅君说道，“他算是感象者中的翘楚了，在海都区有七百多名信徒，潜伏了十年，竟然没有被虫型观测机发觉。”
“除了我们行动队使用的金色虫型观测机外，普通的虫型观测机是有一个缺陷的。也就是说，为了保障人类的隐私，普通虫型观测机会在人类离开建筑物的瞬间，进行扫描。”卫鲁说道，“还记得我们在海都剧场里挖到了什么吗？”
“那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杨毅君惊声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超感象病毒令他神经错乱，他才会以为自己是一种名叫残虚的生命体，需要在棺材里面安眠呢？你的意思是，这个叫海都希的家伙，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剧院，生活在棺材里。所以，他才能躲过观测机的扫描？”
“是的。”卫鲁说道，“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他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能做到这里一步。他对外宣传，自己是一个超能力者，能带给人类疾病不伤，衰老不死的力量。当时，极原研究所超能力分部还派了专家到剧院，对海都希进行了超能力测试。结果，他被关在特制的，防干扰房间里，而一名工作人员推着一只半身瘫痪的实验室老猴子，来到了房间之外。可怕的是，海都希隔着房间的墙壁，仅靠念力，就治好了猴子的伤势，还顺便让老猴子恢复了青春。所以，研究所给海都希办法了超能证书，并展开了一些合作。没想到的是，海都希利用这本证书作为引子，吸引了大量死忠的粉丝，并假借治疗致命，在修复粉丝身体之余，将体内的超感象病毒，转移到了粉丝们的身上。而想象力又激活了粉丝们的欺骗能力，网罗了更多的粉丝参与进来。”
“当时吓死我了。我们将海都希逼到墙角之后，他就那么随手一挥，我就倒在了地上，脖子以下失去了行动能力，还开始衰老，连头发也变成花白。”杨毅君恐惧地说道，“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都不知道了。”
“从你的伤势来看，应该是海都希将粉丝的衰老和瘫痪，转移到了你的体内。”卫鲁说道，“相比于何妄言，海都希的破坏力就太惊人了。一念之下，他毁坏了整个剧院，造成了现场三百多人被掩埋在废墟底下，据说，有五十人在此次追捕行动中丧生。他搞出这么大的灾难，却只是想让倾倒的剧院，与附近的明月宾馆连接起来。这样，他就能一直处在建筑物中，而不会被虫型观测机观测到。明月宾馆里，至少有五百多个房间。要是我一间一间的寻找，没等我找到他，他就已经设法逃离了。好在，局长感觉到了事态严重，安排了1-6，和8-9行动队全体队员，前来支援。终于，我在1103号房里找到了海都希。当时，房间的主人林宇栋已经被捆绑在了床上，拼命挣扎着，也不知道海都希到底想对林宇栋做什么。但是，我使用了麻醉枪对他进行了射击，将他给控制了起来。在被我抓上警车之前，海都希说了一句令我担忧的话——只要夜风之城存在，梦想就永不熄灭。”
“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夜风之城的存在呢？”杨毅君问道。
“以前，是你职阶不够。”卫鲁说道，“但是，你现在已经升职为副队长了，也是时候了解这些内容了。简单来说，夜风之城应该是一群感象者之间，连接彼此的纽带。也就是说，感象者们能以某种形式，来到夜风之城中，互相感染。何妄言讲到了不少夜风之城的内容，之所欲不被识别成他的想象。很有可能，这些想象不是他自己产生的，而是何妄言看到了别人的想象力。”
“何妄言，我问你。”卫鲁转头向何妄言说道，“你在夜风之城里的时候，就一直看着薇儿和天人的故事发展，自己没有现身吗？”
“最后，我还是现身了。”何妄言骄傲地回答道，“因为薇儿，只是由我想象力所创造出来的角色罢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知到了天人的存在，也感知到了见到天人的方法。所以，我才会待在高塔上，用想象力创造了茶馆。茶馆店长的形象，是我以我爷爷的模样创造出来的。而我......小时候，爷爷常常看着我冷漠的样子，对我说，‘表面上装作冷酷无情的人，心往往很脆弱。而你，紧绷的样子，心里面一定是住了一个爱哭的女孩子吧！”
“或者，你从来都没有想象过什么。”卫鲁反驳道，“从你来到夜风之城后，你就被人锁定在了高塔之上。你的过去也好，你所创造的茶馆也好，都是那个所谓的天人，用想象力所创造的。而你，只是在她的想象世界里，接受了对方的安排罢了。”
“这不可能！”何妄言嘶吼道。
“比起你所说的话，我更相信科学的检测。”说到这里，金色的虫型观测机已经从何妄言体内钻出，飞进了卫鲁的金属盒子里，被盖上了盒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