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街的临时车位上,停靠着一辆黑色的库利克力牌高级轿车。
车内,零克悠闲地喝着咖啡,对驾驶座的何寻说道:“从何妄言与艾娜含开始探案起,你就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如果真的那么不放心,你不如加入他们得了。跟踪都算了,结果还有追逐戏份,你把车子开到了160马,在巷子里飞驰,真的太吓人了。更不要说,马路可的摩托车与我们的车相撞的时候,我们的玻璃全被整碎了 ,右侧侧门被撞了一个深坑。还好,我坐在后排左侧,不然的话,我可能就得死一次了。倒也好,说不定死了之后,我体内的残虚基因就会被激活。不行,不行,这样的话,我就永远没办法拥有成年的形态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偷叫马路可?”何寻一边监视着车窗外的何妄言、艾娜含,一边问道。
“车被撞坏之后,你将昏迷不醒的马路可放在了车尾箱,开回了古堡的车库。之后,你将它从损毁的车子,移动到了我们的另一辆车上。这个过程中,放在他裤包里的学生证就掉了下来,没想到这个马路可真的是法学系的学生。你说奇怪不奇怪,为什么米妮克能预言到马路可的身份,却没法知道马路可的性命呢?”
“或许,她的能力并不是预言那么简单,有更多复杂的使用机制,与启动开关呢?”何寻说道,“人类老实喜欢这样,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简化过度之后,又忽略了本身的意义。我重新调查过米妮克的身世,却发现有一些奇怪的线索。米妮克告诉我们的,她看到的未来是相当具体的。但是,当事人行事的倾向性却相当模糊。比如,米妮克预测到,米娅薇想收养米妮克这样的女儿。但是,我盘问米娅薇的时候,米娅薇却告诉我,她看到米妮克之后在想,如果她和自己等待的男人能在一起的话,也该有一个女儿或者孙女了。所以,是米妮克触发了米娅薇想要收养米妮克的想法。”
“怎么我听起来,却好像是印证了,米妮克预言会成真这一说法呢?”零克反驳道。
“我换一个说法。如果我预测,面包店老板会把面包免费送我,之后,我来到面包店殴打老板一顿,验证了我的预测。那么,这样的结果,能证明我的预测能力吗?”何寻说道,“还记得你们去山鹰陆国,与米娅薇见面的时候,米妮克为了证明自己能力,做出的预言吗?事后,你和仿生人也仔细调查了一番。金发男在殴打黑发男之前,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姐姐,他会去黑发男常去的烧烤店教训对方。而主持人的抽奖,也有黑幕。因为,主持人安钮特根本就是装修工安达利的堂哥,安钮特在酒吧喝酒的时候,还不小心透露出了会把奖品给自己堂弟的想法。帮派大佬的问题就更明显了。那个小弟,已经不止一次在面包店里,说大佬的坏话了。于是,大佬提前就准备了双管猎枪,专门要去给小弟一个教训。而他给人教训的方法都是一样的,逼对方切下自己的小拇指。所以,你告诉我,如果她提前知道了这些咨询,是否能推理出这些预言呢?”
“可是,后来我们调查过米妮克,她一直都在饮品店里,哪也没去过。她是如何收集这些信息的呢?”零克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严丝合缝的推理,本来就推动了米妮克预言的达成呢?”
“一个等待爱人回来的老太太,开了一家只卖香草拿铁的饮品店,养了一个预知未来的女儿。”何寻摇了摇头,说道,“她们的存在,就是不靠谱。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我们对她们所知太少了。”
“的确。”零克说道,“我查遍了各个国家的重要数据库,都只有米娅薇近二十年的信息。米娅薇来到山鹰陆国之前,究竟在哪里,是什么地方的人,连我也查询不到。这是一个相当不正常的情况,属于我的第一次。放心吧,接下来,我会加大力度去寻找相关的信息的。”
听罢,何寻指着车窗外说道:“看到了吗?何妄言准备买那一尊,和艾娜含长相相似的石像。”
“之前,米娅薇也给妄言侦探社送了一尊银发魔女的石像。我除了能确定石像的制作时间,大概在1967年到1969年之间以外,没发现其他的什么特别。或许,和银发魔女的那些传说有关吧?”零克说道。
“那为什么要制作一尊艾娜含呢?1967年到1969年之间,艾娜含已经出生了吗?”何寻问道。
“好吧,我先下车了!”零克拉开车门,跳了出去,说道。
此刻,米利克正对艾娜含和领克说道:“当年将天赐镇翻修成旅游区的时候,我爸爸找到了我爷爷的地窖,也就看到了一大堆女神像。我们知道伊露西的女神像具有镇魔功能,但不明白这尊与艾娜含相似的神像意义。要是,这尊艾娜含神像,是有不好的功能呢?可是,我爸爸舍不得销毁这尊艾娜含。现在证明,我爸爸的决定是正确的。几十年过去之后,这尊艾娜含雕像也没有搞出过什么乱子。只是,卖的话,我们也舍不得就是了。”
“还不是一个价格问题。”零克走到了米利克面前,说道,“你说一个心理上最高的价格,我就可以立刻将它买下来。”
“别捣乱好吗,小鬼?”米利克不满地说道。
“x,你过来。”零克朝何寻招了招手,喊道。
不得已,何寻只好下车付钱。
之后,他向米利克,以及米利克的爸爸交代了运输的时间和方式,就驱车离开了。
“看到了吗?”零克坐在车后座,兴奋地说道,“艾娜含看到你的一瞬间,眼睛里都突然有了光芒。她很想扑过来和你说话,却碍于何妄言在场,忍耐住了。感情,还真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