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一双弯月般的眼睛睁开了,一张兔子般的嘴巴开始说话。
“不好意思,我们没能以常规的程序将你复活。所以,你的记忆略有残缺,可能并不记得最后发生的事情。”虚纶站在一个躯仓前,望着刚被唤醒的女人,说道,“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叫澄空。”对方回答道,“我还记得自己在跟一个叫郑宇凡的医生喝酒。我和他从一间酒吧出来后,他建议我先吃点东西再喝酒,不然对胃不太好。我们在一家烧烤店里,一边撸串,一边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喝了一罐啤酒之后,累积的醉意就上头了。然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还以为,他会把我带到宾馆,或他的家里呢!”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你来说不太好接受。所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等你情绪比较稳定的情况下,可以稍微看一下后腰上的伤口。”虚纶小心翼翼地说道。
澄空从躯仓中坐起身子,接着如镜面一般的金属表面,看到了自己的后腰上,又两道对称的伤口,大约有11-13厘米的长度,目前连疤痕都已经变淡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郑宇凡偷了我的肾?”澄空吃惊地问道。
“现在,距你被偷肾脏已经两年过去了。”虚纶回答道,“我们已经重新给你植入了新的肾脏,并将你的身体基本修复如初了。郑宇凡在器官交易中,扮演着中介等角色。他在你的啤酒里下药之后,就带回了逐日医院。当时负责切割你肾脏的,是一名宠物医生,所以,他下刀取肾的手法相当不专业,也并没有考虑留下你的性命。之后,了梦残愿项目组,将半死不活的你作为了研究对象,存放在了这个躯仓中。躯仓能暂时冻结人类的生命体征,并有延续生命和修复身体机能的作用。只是,缺了两肾的你,是无法被完全修复的。再次之后,另一个时空的你出现了。”
“还有另一个时空的我?你是在讲科幻小说的情节吗?”澄空惊声问道。
“那你就先当作小说来听吧!”虚纶回答道,“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你——澄空2号,原本要杀死你,并取代你的身份。但是,由于你已经半死不活了,反而躲过了这一劫。现在,一个正在追捕澄空2号的人——何妄言来了。他要求我,重新为你移植了新的肾脏,并尽快修复了你的身体,让你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如果你明白了的话,我就让他进来和你交谈了。”
听罢,澄空没有找到合适的表情和动作,来回应对方。
紧接着,何妄言走到了躯仓旁,对澄空说道:“了梦残愿项目,其实是一个虚拟的游戏世界,也是一个能上载人类灵魂的虚拟时空。在之前的时间里,你都是在这样的虚拟时空度过的。”
“我怎么完全没有这样的记忆呢?”澄空问道。
“我让虚纶清除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不然的话,你或许会更愿意沉浸在虚拟时空里。因为,真实世界和虚拟时空对你来说,很难判断真伪。毕竟,陷入梦境的人类,就不再拥有苏醒。梦境之中的苏醒,或许只是一个关于苏醒的梦境。然而,一旦清除了这段记忆,你在真实时空的记忆具有了连续性,就会更拥有代入感。”
“所以,朴彩的情况就是因为缺乏代入感,才会彻底迷失在虚拟时空吗?”虚纶恍然大悟,问道。
“是的,我们能够将澄空1号从了梦残愿的世界唤醒,这证明了,吕威所说的游戏世界损坏,根本就是敷衍你的骗局。真正的问题是,朴彩的记忆。你不小心害死朴彩后,凌云真人将朴彩躯体保存起来,并将对方的灵魂上传在了梦残愿游戏之中。但是,初期的量子计算机,没办法渲染足够真实的世界,来稳定朴彩的情绪。因此,凌云真人去掉了朴彩的记忆之后,才将对方的灵魂投入到了梦残愿之中。吕威等人接手之后,并没有找回朴彩的记忆,所以,朴彩才会更愿意待在了梦残愿之中,而无法适应外部世界。现在,即使朴彩的身体被修复之后,灵魂也是出于脱离的状态。吕威知道,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朴彩是朴彩,才编造了了梦残愿游戏世界被损坏的谎言。”何妄言说道,“现在,你只要找回存放朴彩记忆的媒介,删除朴彩在了梦残愿中产生的新记忆。这样一来,真正的朴彩才会回到你的身边。”
“那装着朴彩记忆的媒介,到底在哪里呢?”虚纶问道。
“在朴彩的身体里!”何妄言回答道。
“我完全糊涂了!”虚纶摇了摇头,恼怒地说道。
“这就是凌云真人厉害的地方了。”何妄言解释道,“他将朴彩的灵魂上传之后,朴彩的躯体就闲置了。如果他将记忆存放在别的媒介里,不就太容易发现这个过程了么?而人类的身体里,不是处处存在着基因物质吗?所以,凌云真人将这部分记忆,储存在了朴彩手指的基因物质中。顺便说一下,澄空1号的记忆,就被储存在了她的脚趾头上。”
“怪不得我一次次操作控制台,都没办法复活躯仓的人类。而你只需要简单调试一下设备,就能够做到了。”虚纶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我现在就去复活朴彩。”
言毕,虚纶回到了控制台,开始操作。
“知道为什么我要叫你澄空1号吗?”何妄言问道。
“因为我是真正的第一号的澄空?”澄空反问道。
“不少自以为是主角的人,都会有你这样的想法。而我叫你澄空1号,是因为,我要让你成为最终留下来的澄空,而澄空2号则是我的绊脚石罢了。”何妄言解释道,“你现在可以先想想,澄空2号原本想要杀死你,取而代之。结果,你死了。现在,如果她知道你还活着,又会怎么去处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