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样。”文裕说道, “这件事我和你说过了。在我父母还想开车逃离循环的时候,我们尝试过很多路线。我们在人少的地方还好,一旦开车到市区比较繁华的地方,时间就会变得很怪。总觉得,怎么一下就天黑了,而且外部的世界怎么就变得模糊了起来。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下一轮的零点。”
“我也是这样。”苏溪冉接着说道,“我上的是白班,8:00-12:00,14.00-18:00。每次早上,我醒来差不多就是6:00了。我爸会开车送我来这里,晚上又来接我离开。有一次下班的时候,我求我爸开车把我送到离这里远一点的地方。结果,我爸拗不过我,就开车带我去魔窟市的姨妈家。谁知道,开了一段路之后,就变成深夜了,路上黑洞洞的,一辆其他车也没有。我问我爸,我们到哪里了?他根本不回答我的话,只是说着一些很模糊,像人类语言,却根本听不清楚的话。结果,我昏睡了过去,醒来就又回到家里的床上了。当然,我也试过不到服务区上班。结果就更加恐怖了!我打算在家附近商场逛逛,结果,还没等到商场开门,我只是蹲下来系鞋带的一瞬间,站起来就已经在杂货店里面了。更可怕的是,我给我爸打电话,问他我为什么会到服务区。我爸告诉我,是我觉得不想半途而废,才非让我爸送我过来的。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如果我们去一些人多的地方,那么,那个地方肯定正在维修,没几个人在。有时候,我去看路牌,会发现不少路牌上面的字,我根本看不清楚。所以,我也相信,我们是被困在一个很狭小的范围之内了。”
“各位,有了你们的这些感受,我认为,我们逃出这里的机会又大了不少。”何妄言说道,“现在,我想问大家一个最后的问题。请问,你们的记忆里,有过这个叫梦寻的男人吗?”
“我看简介,说是神都市最有名的大力士。以前,我没关注过这个方面,所以,我可能孤陋寡闻了。而且,我也不喜欢体育类的东西。”苏溪冉率先回答道。
“也就是不记得,也不知道这个人的意思!”何妄言说道。
此后,艾娜含和文裕也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人。
“那就对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梦寻是谁。”何妄言拿出自己的手机,展示给大家,说道,“刚才,我查询过梦寻这个人。结果,查无此人。也就是说,和我们的背景资料一样,这个人很可能是虚构出来的。我有个假设。现在,我们所能去的场景,是幕后黑手根据我们的部分记忆创造出来的。所以,这个循环世界基本只存在我们所思所想,所见所闻的东西。那么,这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力士,梦寻又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所以我才说,梦寻可能在监视我们嘛!”苏溪冉说道。
“不,不是监视。”何妄言神秘兮兮地说道,“刚才,我已经发现了梦寻存在的原因了。和我们身上的遭遇很像,梦寻的存在也是更直接的原因。”
言毕,何妄言用手指向了一个躲在停车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男人。
“那是谁啊?”苏溪冉说道,“干干瘦瘦,还戴着一副墨镜。他好像还在看我们这边呢!”
“喂,你好,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吗?”何妄言朝墨镜男走去,大声地问道。
“什么事情?”墨镜男小心翼翼朝何妄言走来,反问道。
当两人相遇的一刹那,何妄言死死抓紧了墨镜男的手,温和地说道:“我们想请你一起聊聊天!”
“光天化日,你们想做什么?”墨镜男一边挣扎,一边说道。
与此同时,艾娜含等人已经围拢了上来。
“你也发现了世界的循环,对吧?”何妄言放开了墨镜男的手,如此说道。
“你们也是吗?”墨镜男转怒为喜,兴奋地说道,“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是这样呢!”
“我已经看到你好几次了,你总是在停车场附近,不断观看那个力士雕像。你还会去抚摸雕像,和雕像合照。而这样的行为,整个服务区,只有你一个人存在。也就是说,只有你一个人了解力士这个角色。不仅如此,我其实很在意这里每个人的行为,你也是那种会产生随机变化的人。有时候,你会去餐厅吃饭,有时候,你却也在杂货店买泡面。陷入循环的人,普遍是没有这样的变化的。”何妄言说道。
“终于有个明白人了!兄弟,我心里有很多疑惑。我不管问谁都好,没人能解释。而且,一旦循环之后,那些人也不记得我问过什么了。”墨镜男兴奋地抓住了何妄言的手,看着眼前的救命稻草,说道。
“你试试把遇到的情况说出来呢?”何妄言引导道。
“一切都和这个雕像有关了!”墨镜男指着梦寻的雕像,说道,“该怎么说呢?力士确实是我的偶像,也是我最喜欢地人物。小时候,我体弱多病,经常被周围的小朋友欺负。结果,我发现了梦寻的存在,知道他也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却靠着后天的努力,成为了全国第一的大力士。这件事很鼓舞我,虽然,我并没有因此变得强壮,但是,却因为他的故事变得更能忍耐了。我记得他说过最有内涵的一句话——我虽然挨打了,把身体蜷缩成了一团,但是,我的灵魂还是展开的,是充满了力量的。”
“能说得更加直接点吗?”文裕问道。
“好的,我试试。”墨镜男继续说道,“每次早上,我都会看到那张塞在我家门口的宣传单。大概意思就是,梦寻主题高速服务区的宣传广告。我实在太兴奋了,忍不住就开车过来朝圣。现在想来,说不定,我已经无数次开车来这里了,只是记不得。究竟是什么,让我突然明白了自己陷入循环呢?是有一次,我看到一个中学生,坐在石墩子上玩掌机游戏的时候。一瞬间,一段记忆涌上了心头。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事情的问题了。因为,我知道梦寻根本不是历史上的人物,而是我小时候玩的掌机游戏《力士寻梦》的男主角。我回忆起自己,一次次操作梦寻打游戏通关的场景。太可怕了!这样一个虚拟世界的游戏角色,怎么就成了历史人物呢?后来,我就去搜索了相关的信息。我发现,网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叫梦寻的人。而且,只有少量的帖子上,有关于《力士寻梦》的游戏攻略。于是,我开始发现零点的循环,并且能一直保留这些记忆。我其实很害怕,自己是不是成了植物人,而现在的世界,只是在我大脑中构建的梦境罢了。还好,现在我遇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