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戴着医用口罩的男人,是鬼面吗?”冯书语问道。
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正站在随处可见的商场装饰——单眼的绿头恶魔脸部旁边,眼睛始终看着鬼妄言的方向,等待着什么。
“这种小弟般的气质,我想,应该是王俊轩吧?你看,他的手上不还缠着绷带吗?”何警探回答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鬼面了。当然,他很有可能隐藏在某个角落,在一个百分百安全的位置,寻求着一种近乎完美的胜利。然而,全场所有的人,都是他设置好的齿轮,让一切按照他的预想运作。所以,即使我们暂时打乱的计划的节奏,很快也会被找补回来。现在,我们必须要找到,鬼面的下一步。你可以再仔细看看,整个负一层里,有什么隐藏其中,却与整个气氛相比,极其突兀的东西。”
“我的女神像,算吗?”冯书语害羞地说道,“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你到底需要我寻找什么?”
“我也想过女神像,但是,在交错的光线中,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怪异感。”何警探一边推开人群,一边往某个装置艺术品走过去。
只见,那个嘴部能够喷出烟雾的装置,形如鸟头。
在烟雾之中,放上了几桶开了口的油漆。
“这些油漆有什么问题吗?”冯书语不解地问道。
“光和烟雾,才是这个装置真正的要素。创作者似乎想让球形的烟雾,指代内心的能量。而烟雾中的一圈圈光带,形成了一道通往异世的门。我仔细观察过每一件展品,都没有和油漆能联系在一起的东西。这些油漆,甚至阻碍了烟雾和光的视觉效果。按理说,宁韵文也就是鬼面,他是一个装置艺术家。他如果在现场的话,怎么就能容忍自己的作品《异世之约》,被破坏了艺术性呢?”何警探小心翼翼地提起了一桶油漆,端详着说道,“除非,这就是鬼面他们,在现场刻意布置的物品。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才能达到他的目的呢?”
“砰!”突然间,王俊轩走到了何警探的身旁,怪叫了一声。
“怎么了,警探先生?怪不得鬼面,要我一刻不停地监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刚才是你在下面制造骚乱吗?”王俊轩蹲在了何警探身边,用手指戳了戳油漆桶,说道,“你以为这里面装着炸弹吗?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不过,要是真的给你足够的时间的话,你或许真的能看穿鬼面的想法,破坏他的计划。而现在呢,你已经是计划的一部分了。”
言毕,王俊轩从怀里掏出了手枪,指着何警探的头。
“别冲动?”何警探举起双手,大声喊道,“你已经把枪回收了吗?意思是说,郝玉蕾已经被你除掉了,对吗?”
“你以为我是要把你也一枪嘣了?”王俊轩哂笑着,将枪口指向天空,开了一枪,说道。
与此同时,现场观众的嘈杂声凝固了。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尖叫了起来,喊道:“要杀人了,杀人了!”
而王俊轩则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冲人群大声吼叫道:“怕什么,这也是解谜的一部分来着!”
说罢,他又朝着油漆桶连开数枪。
人群赶紧往角落躲避,都抱住了自己的头,生怕油漆桶会爆炸,引火烧身。
“你们真的是看电影看多了!”王俊轩一脚踢翻了剩下的油漆桶,大声说道,“又不是在有限空间中,是不会爆炸的。我开枪只是一个噱头,让大家可以安安静静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言毕,七彩的油漆,已经将地板染成了缤纷的色彩。
“我可以继续了吗?”费雨拿着麦克风,走到了流动的油漆边缘,小声地问道。
而站在一旁的鬼妄言,则向费雨点了点头。
“阿鲁!”费雨大声地呼喊着。
就这样,鸦雀无声的现场,突然传来了一切回应的声音。
仔细一看,原来是墙壁上的装饰品——单眼的绿头恶魔脸部开始轻微地晃动了起来。
而站在恶魔脸旁边的观众,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快拍啊!”费雨指着几名摄像师,大声呼喊道,“你们不是要记录真相吗?那就是阿鲁了!我就知道,它不是我的幻想,是我真真切切的好朋友。”
随后,恶魔脸部的单眼罩子,从上面松脱了下来。
虽然,在场的人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是有什么生物从眼罩子里跳了出来。
“阿鲁乖,快到我这里来。我给你拿了火腿肠,是你最喜欢吃的。”费雨蹲在地上,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拿着火腿肠,对着地上的油漆说道。
于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一只透明的生物,脚踩在了地面的油漆之上,一边往费雨的方向行走,一边留下了可爱的脚印。
接下来,似乎是一团空气啃食了费雨手中的火腿肠。
“好的,阿鲁,在地上打滚,打滚,快一点!”费雨急不可耐地命令道。
与此同时,那只透明的生物开始在油漆中打滚,渐渐被色彩沾满了全身。
就这样,一只没有眼球的可爱小狗形象,在众人面前生成了。
“看到了吧,大家看到了吧?我不是什么神经病,我确实在c世界里,孤独生活了一千多年了。而就在一年以前,阿鲁来到了我的身边,陪伴着我生活。那个单眼恶魔,就是他的窝了。我发现那个玻璃罩子又透气,又能摘下来,而里面的空间很柔软很舒服,我就把它改造成了阿鲁的窝。现在,我虽然来到了b世界,但是阿鲁还是在c世界的。你们相信我了吧!都相信了吧?”
这时候,FxtV的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小心地来到了阿鲁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握手,阿鲁!”费雨命令道。
一只沾满油漆的小爪子,听话地搭在了摄像师的手上,也被摄像机给拍了下来。
“它是真的,阿鲁是真的!”摄像师看着手上留下的爪印,以及触感,兴奋地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