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火化程序!”虚拟人声冷不防如此说道。
与此同时,房间的显示屏里出现了一具放在机械仓里的身体——正是文居安。
随着一股炙热的火焰,与火化过程中哭喊一般的怪声,文居安的身体被彻底销毁,化作了飞灰。
“我们的身体也是这样被销毁的。”叶莎伤感地说道,“在我们签订了赛前条款之后,夜魔科技公司无论如何都会找到我们身体,处理掉。当然,公司也为我们提供了永生的躯体,和极大满足的生活品质。KSG协会的宗旨,是想让内部世界的运行更加可控,更加有利于永居。”
“那我们这些参加名侦探大赛的人,又算是一种什么选择呢?”我疑惑地问道。
“是一种截然相反的东西吧?只是现在看来,相比于真相,我更在意的是现象。”叶莎故作深奥地说道。
“还记得我第一次找你,让你加入KSG协会的时候吗?”叶莎问道。
“大概是第一轮循环的时候吧?那时候,我遭遇了一两次触发器,于是,解决了一、两起案件。很快,我就遇到了安古雅。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安古雅死在了交通工具上,牛头马面就出现在了我面前,强制我探案。好在,我终于逃了出来,不然,那种泥足深陷的感觉,一直困扰着我。”我说道,“就在逃出来之后,我就遇上了你。”
“我从一开始就胆怯了,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案件。当时,KSG协会会长找到了我,给我提供了一条新的生路。我很感激他 ,让我可以像现在一样,平静地生活。”叶莎说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因为,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从触发的探案事件中全身而退的人。而其他的侦探,早已深陷其中,死亡了。”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那些蜡制的脚印。”叶莎说道。
“不用了,我见过。”我抢先说道,“那些侦探陷入案件之后,就如蜡烛般融化,最终只剩下了脚印。名侦探大赛,更像一场针对名侦探的陷阱,将我们所有参赛者通通诛杀吧?我只是不明白,主办方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呢?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不直接杀死我们呢?”
“听说过非法核心吗?”叶莎问道。
“我看见过这本书,里面没有文字。”我回答道。
“没想到,你能注意到这本书。”叶莎惊愕地看着我,说道,“这世界,一切都是人类幻想出来的。比如商场,有的人去逛街,也有的人在负责想象这间商场的存在。所以,有文字的书籍,都是其他人想象出来的。你去的图书馆,只是某个喜欢经营图书馆的人类,想象的空间。只是,他没办法用想象力填充书本的文字。而这种重要数据,只记录技术部的数据库中。我让你暂时待在技术部,就是希望你能利用数据库,了解更多的情况。”
“你为什么会?”我愕然问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吗?”叶莎慎重的小声说道,“你以为我真的愿意被人操纵,玩得团团转吗?现在,本次大赛残留的侦探,都已经胆怯了。而你不同,你可以进入探案空间,再逃离出来。所以,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到。”
“根本不是全身而退!”我捏紧了拳头,说道,“能逃出来,是因为我是个多重人格患者。由于我以前的工作,常常出入平行世界,期间,我曾多次和其他世界的自己进行过融合。所以,我的身体里,有多个相似灵魂同时存在。我想,牛头马面一定也带走了部分的自我。现在,经过四次逃脱,我也只剩下了怒、惧、欲三种情感,不算是完整的自己了。”
“意思就是说,你至少还有两次逃脱的机会?”叶莎面露喜色,问道。
“好吧,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我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们还是接着谈非法核心吧!”叶莎转而说道,“非法核心准确的名字是非法则核心。我们的内部世界一共有五个国家——星海陆国、米洛斯群岛国、山鹰陆国、黑麦半岛国和沙海陆国。这些国家的人口,都由人类和虚拟角色两者构成,围绕着基本法则生活。说起基本法则,比较重要的就几条。比如,毁掉原本身体,再也不离开内部世界。比如,按人类形态生活,想要交换身体,必须在各国的KSG协会登记。比如,人类可以任意处置虚拟角色,但不能影响其他人类生活。等等。但是,最近各国各地,都出现了大量拥有强大力量的怪物,开始违反规定生活。他们烧杀抢虐,无恶不作。如果不是有KSG的讨伐队,那么,这个世界早已成为了真正地狱了。根据我们KSG协会的数据分析,结果证明,这些怪物不是无中生有的,而是围绕着沙海陆国的一座高塔而产生的。当讨伐队来到高塔,毁灭高塔之后,才发现,原来高塔内部有一架巨大的机械设备,而设备依靠着某种核心组件运行着。可惜的是,当我们毁坏了该设备之后才知道,内部核心早已不在其中。现在,我们讨伐队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夺回这个核心。由于这个核心的力量超越了世界的法则,所以,我们将它命名为非法则核心”,也习惯性说成了非法核心。”
讲到这里,分控室的虚拟人声突然说起话来:“讨伐队一队队长叶莎注意,三队队长张东曦在你的办公室等你,希望你能立刻赶到。”
当我们加快脚步,赶到办公室之后,张东曦已经是一副垂危的模样:
他的左手和双脚皆被斩断,坐在一张熟悉的轮椅上。在他的身旁,一个明显是虚拟角色的女护士,在胸口打开了一扇小门,从里面放出了几根带针头的机械管道,扎入了张东曦的身体,似乎正在对张东曦进行治疗。
“在这个世界,治疗也有效吗?”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禁问道。
“更像是精神类药物,缓解心理创伤。之后,恢复他肉体,反而是简单的事情。”叶莎解释道。
“叶队长!”张东曦艰难地张开双眼,说道:“系统报告,说机场出现的怪物是K级,预估讨伐队队长单枪匹马可以收拾掉对方。结果,我来到现场,看到了何妄言的身体——乌鸦。在他身边,还有那个叫安古雅的女人。系统显示,安古雅是一个虚拟角色。但是,她的行为方式,思考方式都与虚拟角色完全不同。我怀疑,是有人类入侵了安古雅的身体。不管怎么样,我选择了量子弯刀作为武器,直接将安古雅砍成了两段。很快,何妄言从轮椅上坐了起来,开始逃窜。于是,我用三重分身将他包围起来。趁着他哭喊的时候,我切下了对方的左手和双脚,相当于阻止他逃跑和反击。本来,我还想将他的右手砍断的。可是,我努力了很久,都切不到他的右手。我开始慌张起来,很快我就发现,之前砍人的手感很不对劲。我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我是真的在砍对方的右手吗?当我这样一想的时候,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我从血色中看到,我正挥舞着弯刀在砍自己仅存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