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俊华,易叔叔差点就伤害了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这首曲子所控制。还好,我发现只要以反向作曲的思路,将《黑暗之殇》倒着弹奏,就能够抵消自己的杀人欲望。今天,《黑暗之殇》dEmo,一直被我放在钢琴上。我不过是出去了两分钟,回来之后,dEmo就不见了。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把dEmo用在糟糕的地方。”言毕,气若游丝的易天寒,说完了真正的遗言,死去了。
在警察来临之前,我对五岁的杨俊华问道:“刚才在录音棚里,你有看到谁拿走了放在钢琴上的唱片吗?”
杨俊华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看到了,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猫,蓝色的。它咬着唱片,就离开了房间。”
江一菲走到了易天寒的尸体旁,将尸体的手搭在了钢琴盖子上,对我们说道:“希望大家在做笔录的时候,能帮我证明,易天寒是自杀的。我不希望这个案子,影响到我儿子俊华的成长。”
“对吧,乖孙女。”江一菲面向艾娜含,眯着眼睛说道,“你们看到我的第一眼,应该就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在重叠空间里与你们相遇的那个岳静。我们分开之后,我也不断穿越时空,想和吕正华重新生下我们的孩子。谁知道,吕正华再次背着我,和一名女护士勾搭在了一起。我终于明白,经历了各个时空苦难之后的我,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日子了。最黑暗的日子里,我遇见了真正的另一半。有一天,我们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来到了这个时空的1964年。我们遇到了一个正准备洗手不干的黑帮老大文一通,正在集资修建同业大厦。你们说,这到底算不算我重新开始的最好时机呢?我们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通过贩卖文物赚了不少钱。所以,我们将钱交给文一通之后,还花钱购买了新身份。文一通给我们安排了两个身份,说是曾经欠下他赌债不还的人。他让我们放心,这两个人没有什么亲属关系,尸体也丢入了公海。只是,在我们拿到身份证之后,还是大吃了一惊。我住在701号房这么多年,我还是知道,江一菲和杨非凡正是艾娜含的奶奶和爷爷,杨俊华的妈妈和爸爸的名字。当我怀孕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场穿越之旅的终点,就在这里了。”
“我会和我老公一起,照顾好俊华,不会再让他被人伤害,被人掳走的。”江一菲微笑着,对艾娜含说道,“还有,我从黑妄言口中,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艾娜含你一直是我们的亲孙女。以后,我不会再让俊华欺负你,拿走你的钱和房产了,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怎么可能?妈妈嫁给杨俊华的时候,我都已经八岁了。”艾娜含摇了摇头,否认道。
“我曾经穿越到了你出生前的一年,看到了你爸和你妈妈创造你的瞬间。”江一菲诡异地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艾娜含惊愕中后退了两步,似乎已经知道了真相。
“对,当年让你妈妈未婚生女的男人,就是你爸。”江一菲开心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阻止他?当年,我妈妈被他迷奸生下了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当杨俊华追求我妈妈,和她在一起之后,我妈妈还告诉我,千万不要给你们造成麻烦,毕竟像你们这样能接纳她过去的好人,已经不多了。”艾娜含难以置信地说道,“原来,你们才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啊!假仁假义,伪善作恶。”
说到这里,在艾娜含的双眼里,只剩下了无法被填满的巨大空洞。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爸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阻止我亲孙女的诞生呢?”江一菲像一只老鼠一样,眯着眼睛,问道,“你不知道,我们都已经不是受约束的普通人了吗?当我们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之后,就没有什么条规能够阻止我们一家人了!”
“老婆,你们没事吧?”话说到这里,一个壮硕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公,也就是俊华的爸爸——杨非凡了。”江一菲介绍道。
而我,忍不住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怎么会是你啊,王强?”
可是,我又回想起了,岳静和王强杀死恩娜的事情。
难道,两人是在一起杀人的过程中相爱的?
这样说来,穿越时空的顺序,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混乱而复杂的人物关系,令我眩晕,也令我恶心。
“我和你们不是一家人!”说完这句话,艾娜含夺门而逃。
我知道,就算我留下来,也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
我只好追向艾娜含,生怕她会想不通,做出什么傻事来。
但是,走到门口的我,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此刻的底商,依然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我想,艾娜含应该不会选择挤进拥挤的人潮吧?
果然,一架相当古老的电梯,已经关上了铁栅栏。
而电梯的运行方向,应该是前往地下停车场的。
于是,我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口,逆向走了进去。
还没有找到艾娜含,我倒是先找到了一只蓝猫的身体。
走近一看,蓝猫已经气绝。
在它的头颅中央,有一个细小的孔洞,还有血水会从中渗出来。
一瞬间,我想起了插在赵杰头上的控制器。
也就是说,蓝猫是被别人用控制器进行控制,拿走了《黑暗之殇》的dEmo?
那么,为什么又是在停车场呢?
我明白了,就应该是停车场,因为这里也有一个重叠时空啊?
想到这里,我朝停车场的办公室追了过去。
于是,我看到了奔跑中的艾娜含,她追着一个中年男人也来到了办公室附近。
而那个中年男人,正是未来的杨俊华。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来自c时空。
他头上甚至还包着厚厚的纱布,应该是头撞击在方向盘上形成的伤口。
只见,杨俊华戴上了蓝牙耳机。
与此同时,办公室周围,突然出现了时空重叠的现象。
我知道,蓝牙耳机里播放的音乐,应该就是《黑暗之殇》了。
但是,我和艾娜含却听不到相同的音乐。
所以,当杨俊华独自从办公室中穿越了之后,我和艾娜含还留在原地,看着那一间空空如也的办公室。
“要追上去吗?”我拿出随身听,走到艾娜含身边,准备播放。
“等一等!”艾娜含拦住了我,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艾娜含用通红的双眼,对我颤声问道:“你说,为什么我们还要找到c时空呢?我已经知道,那不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了。或者,问题出在我身上,不对,我就是问题的本身。所以,我们根本寻找不到美好的世界,不管我们走到哪里,世界都像牢笼一般,囚禁着我们的身体与灵魂呢?”
我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答案。
我说:“既然,我们都找不到一个美好的世界。不如这样吧,我们回先回到c时空你的家里,把你所有喜欢的洛丽塔裙子,还有留念的各种东西给带上,之后,我们就开始不断地时空旅行吧?不在牢笼之中,或许就是一种美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