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
天气晴朗。
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的强身健体丸,沈珍珠感觉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再来!”
影二在院子里拿着木剑和周瑾周瑜对练,她则是在一边练影二教她的基本防身术,现在她也能在影二手底下过上两招了,这可把影二惊的不行,直呼她悟性好。
周氏造纸厂已经快建好了,这事还是得多感谢王瑞这小子,他召集了好几个和他情况差不多的人来修房子,速度自然非常快。
村子里的速度也不慢,看着一座座的新房子落成,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希望。
她种的红薯苗已经长起来了,长势还不错,这可多亏周瑜这娃把那些鸭屎铲进土里当肥料。
现在村子里的地基本已经耕完了,沈珍珠的心也算放下了,只要种了粮食就有的吃,只不过是晚了点。
周老根也从杨家村抽身了,方进宝在他的培养下俨然成了杨家村新的村长,村民们对他还是挺服气的。
现在附近的村子都学着周家村一样也开始细分职务。
有一段时间没去得月楼了,也不知道县城里怎么样了。
周瑾现在不仅收木头还收竹子,只要稍微有点空闲的人都会来做活力,日子倒也能过得去。
作坊要招工的消息早就散播出去了,毕竟作坊一建成就得开工,且她要招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做纸这这事得心细,大老爷们就负责砍竹子树木就行。
“周孺人,一个上午来我家报名要做事的人就挤破了门槛。”周李氏急匆匆走来。
这里的妇人普遍的地位低下,还不是因为手上没有收入来源只能靠着家里男人,若是男人说一句休妻就好像天塌了一样,现在周家造纸纺招女人,她们一个个的差点挤破头,有了收入来源在家腰杆子也硬三分。
“你安排好就行。”
她已经聘请周李氏成了造纸纺的主事,一个月工钱给的也不低,周李氏笑的合不拢嘴。
“你有和她们说说一张两文钱吗?”
“说了,你交代的我一字不落的都说给她们听了,周孺人你放心咱们这些人虽没读过几天书,可该懂的还是懂,不该说的咱们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周孺人,你快去看看吧,我爹被人打了。”周甜甜急匆匆的跑过来道。
“被人打了?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快去看看吧,就在村口。”周甜甜步履匆匆,跑的飞快。
看周甜甜的模样就很急,沈珍珠一路小跑才跟上。
村长被人打了?
也不知道是谁胆子那么的,竟敢来周家村闹事。
村口,已经来了很多人。
绕是沈珍珠都吓了一跳,这人未免也太多了吧,对方带的人不少足足几百个,这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
同样周家村村民也来了不少,双方混合在一起,一副就要干架的样子,剑拔弩张。
影二看了一眼就眉头紧锁,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家丁护院,虽然穿着普通,看他们的站姿分明是军中才有的站姿,这群人到底来干什么的?
沈珍珠跟着周甜甜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影二阴影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只见周大根带领一群村民手中拿着农具眼神不善的盯着马车上的人。
为首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马车上,脸上表情看着就让人极不舒服。
这群人穿着挺好,看样子身份还不简单,不像是普通的百姓。
沈珍珠看了一眼,没一个她认识的。
若是林轻鸿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其中靠着马车的那人就是他那贪财好色的三叔和东福楼的东家袁康安。
以他们为首,后边跟了一大群家丁看着就是来找茬子的。
周老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周大根和几个年轻村民身上也挂了彩,鲁砺锋脸上也是血渍划拉的。
周甜甜赶紧上去看了她爹的伤势还好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周孺人,就是这个畜生二话不说一上来就上手打人!”周大根怒气冲冲道。
周家村虽然有民兵队可这时候人都在地里干活,白天也没安排上巡逻,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鲁砺锋是伤的最重的一个,头上破了个口子,周甜甜不敢马虎赶紧给他上了点药。
沈珍珠看了眼对方的架势,就知道周家村落在下风。
对方一看个个都是练家子,就算周家村村民再能打但遇上真的行家也只有被揍的份。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站在马车上的那位中年男子道,“你就是周孺人?”
“来的正好,我听说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批好茶,一问才得知是周孺人手上流出去的,不知道周孺人手上还有这茶,在下也想和你做一笔买卖!”
“做买卖?一言不合就把村子里的人打的不像样,你确定你是来做买卖的?”
“即便我有此茶,你一个人下人能做的了主家的主吗?还不请你主子下来?这么藏头露尾的干什么?难不成是那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
沈珍珠才不相信这群人是为了茶叶而来,摆明就是来闹事的,只是目的为何她现在还不清楚。
马车里传来一道男声,“周孺人果然有眼力,我听闻你手上有精盐提纯之术?不知道周孺人可否告知?”
沈珍珠心里暗惊,经验提纯之术她只告诉了孟怀远,可孟怀远不可能告诉别人,那肯定是太子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在下中州杜家杜世忠。”
“周孺人,我敬你是个八品孺人,给你三分面子,你今日若把经验提纯之术交出来一切都好说,如若不然……哼!”他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周孺人,我等好言相劝,你等莫不要不识抬举!”靠在马车旁的林三老爷道。
一旁的袁康安也出言道,“此等利器可不是你一个小小八品孺人能掌握的,还不快快交出来!”
周大根听的怒气上涌,这群人穿着体面,说的话却和强盗一般。
“放你娘的臭狗屁,周孺人弄出来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
“就是啊,太不要脸了!”
“有我周大根在,我看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抢属于周孺人的东西,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还有我!”
“还有我们!”
“和周孺人做对就是和周家村做对,今日谁敢动周孺人一下,咱们就是拼死也要干死这群狗娘养的!”
李盼山也是怒目而视,“尔等穿的人模狗样的,做的事却比强盗还不如,简直令人作呕!”
影二也暗暗捏紧了手中的剑。
袁康安被周家村的气势给镇住了,一时无语。
杜世忠倒是无所畏惧,“一个区区八品孺人而已,你们就当个宝了?简直笑话!”
“一群刁民,你们是不想活了?知道眼前这位是谁啊?中州杜家的公子,他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你们!”
杜管家笑的得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你一个区区八品孺人就敢手握国之利器,此乃重罪,你现在把精盐提炼之法交出来是为了你们好!”
“到时候被判刑,说不定我家公子还能为你们说几句好话。”他话刚落音只听。
“啪!”
一个鞋印子就出现在他脸上。
“是谁暗算老夫?”
“是你杨爷爷我!”杨迁带着王瑞和杨韦从后面走出来。
他脚上只剩下一只鞋,很显然刚才那只鞋就是他砸出来的。
原本想要站出来的沈珍珠,看见这三人只好默默的往后退了退。
每次村子里出事,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这种事情有利也有弊。
今日她想试着不出头,正好可以考验一下周家村的村民。
毕竟她以后要在周家村大肆发展她的商业帝国,若是周家村的人心不齐,她也趁早打消了这样的心思。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种时候不正好可以看一下她以往的付出是不是白费吗?
杨迁恢复以往嚣张的模样,眼神不善的盯着杜管家。
杜管家一看砸自己的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浑身打满了补丁,那鞋子更是破了个大洞,当鞋子砸在他脸上那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迷人的芳香,心里一时反胃干呕了两下。
“好你个狗娘养的,竟然敢打本管家,你莫不是吃饱了撑着?”
“来人,给这几个狗娘养的好好松松胫骨!”
他话一出,后面就走出来十来个家丁,朝着杨迁就走过去了。
杜世忠看见这慕压根不阻止,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把精盐提纯技术拿到手,至于这群刁民是死是活他压根就不关心。
反正大景朝每日都死不少人,死几个刁民怎么了?
鲁砺锋一见这样高声怒道,“周家村民兵大队的人都死哪里去了?如今都被人打上家门了,咱们就这样看着吗?给我干死这群强盗土匪,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周家村可不是吃素的!”
“打!”
“干他娘的!”
“打死这群狗日的!”
“都别怂,这群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干一个不赔,干两个赚了!都给老子冲啊!”
随着鲁砺锋吼出这几嗓子之后,所有周家村的村民一触即发,朝着最近的人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