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们......
老方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对方的话语，让他越来越感到“新鲜”了。
只能说对这帮人地位上的心理预期，再次放低。
可能也是看出了老方那一脸不好评价的表情，沙利钦也只能保持着尴尬的脸色继续解释道：
“老祖宗的身份非同寻常，再加上他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所以他的所在地都是高度保密的，我们这些小辈，压根没有资格知晓。”
“不是，不见面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开会的手段好像也不需要面对面了吧？搞搞视频会议啥的，不是很轻松吗？”
老方也是第一时间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没办法，身为一个外来户，他实在是觉得一把手十几年不露面，有点过于离谱了。
“呃......咱们老祖宗，现在已经退居幕后不太管事了。”
“那是谁管事？”老方直接就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嫡系一脉的族长。”
说完这话的时候，整个屋内的老登，脸色都统一不太好看。
嫡系庶系之间，大大小小的矛盾不断，相互之间向来都不太对付，现在嫡系那边是家族台面上公开的话事人，一众庶系只能屈居人下的干活，所以一提起那边的人，这帮老登们心里自然是不得劲。
老方眯着眼没说话了。
他在思考。
看来，自己还得再了解一下“活了八百多年”意味着什么。
海族是有视频会议这种科技的，但问题是这种操作已经是过去式了。
对于现在的萨维迪来说，多耗费一分精力，都会加速他的死亡进程，所以他原本的工作量，会随着年龄的增加，精简再精简。
十几年前的那次会晤，估计就是那位老祖宗最后一次跟这帮小小辈们接触的工作了。
后面就是退居幕后，该放手的放手，该找代理人的找代理人。
换句话说，只要族内不出大事，那位老祖宗压根就不会显山露水。
好钢就剩那么多了，必须要用在刀刃上。
至于这家里庶系和嫡系的关系为啥那么差，其实深入想一想也可以理解。
你跟你这一代的堂兄表姐的关系还不错，但你们的儿女下一代呢？
然后儿女的下下代呢？
这个距离，基本是越走越远的，到后面甚至可能连远亲都算不上了，各玩各的。
真各玩各的倒还好了，朋友当不成至少也很难成仇人，但这帮人，那可没法跑远，也不想跑远，人家就在这一个圈里互相之间玩利益游戏，这玩多了，矛盾自然也就多了。
而且八百年过去，这起码都四五代下来了，谁还认得谁啊？你爷爷的爷爷那辈儿的后代，你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
“你们去找嫡系的族长，就说你们要见老祖宗。”
啊？
老方这陡然间提出来的意见，也是惊了老头子们一跳。
“这......”
有皱眉的，有面露难色的，就低头躲避视角的，就是没有开口搭腔的。
很显然，老方的意见，在这帮老登们看来，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主要是大家都已经想到结果了，那嫡系管事的不仅不会同意自己等人的这番要求，甚至还得再借机冷嘲热讽一番。
碰一鼻子灰这种事，那不是给自己找难看么？
“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但这种事，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再说了，你们怎么就能保证，那个所谓的，明面上的话事人，就一定能随随便便的见到你们的老祖宗？”
嗯？
老方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都陷入了诡秘的安静中。
不少老登，都精神头一凝。
这年轻人......好像话里有话啊？
自己等人没资格主动去见老祖宗。
那身为家族明面上的话事人，有没有那个资格？
大抵是有的。
但也可能是没有的。
如果有，那家族权利就真的可能已经进入到新老交接的流程了，这对于庶系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担心的东西，也恰恰就是这个。
如果嫡系也没有这个主动面见老祖宗的权利，那也只是让大家稍稍松口气，但对于这个现象，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只要萨维迪还活一天，那家族一把手的位置就永远不可能落在别人的头上。
明面上嫡系族长现在好像是家族话事人，但他跳的再厉害，也不会有人真把他当领头人。
因为老祖宗只要一发话，就能轻易的推翻现有的一切。
哪怕十几年没见过面，哪怕知道老祖宗进入寿命晚期，但包括老方在内的一众人，都从来不会怀疑萨维迪会不会被架空，会不会被暗夺权利。
架空皇帝，那你得先下了他的军队，让他没有反抗的武力。
可萨维迪本身，就是那个最大的武力。
所以没人能染指他的地位和权利。
可老方的视角，却是比其他人更加刁钻一些的，其实有一个人可以稍微操作下，那就是主治医师阿金森。
不过他毕竟不是邪欲魔脑，没那个能力在，整不起更大的局，只能依托在这个体系下，尽最大的可能攫取一些属于自己的安稳利益。
“尊者说的有道理，我们可以试一试。”
首先发言的，还是沙利钦。
身为组织带头者，他倒是有几分东道主的意味，凡事都挺努力争先。
“其实把这个事从明面上闹开，也不是个坏事。”
“我们只要注意那个阿金森就行了。”
在座的都是一群玩利益的老鸟，方大少的话他们一琢磨，思路基本就打开的差不多了。
话事人同不同意不重要，他要是真有那个权利，大不了再另想办法，他要是没那个权利，这个事闹开了，也能让有权利的存在嗅到味儿。
有没有主动去面见老祖宗的权利，这其实还挺重要的。
如果嫡系也没有的话，那基本意味着家族内，还暗中存在着一位代理人。
甚至可以说那位代理人，才是老祖宗真正的代理人。
不然家族真出了事，嫡系庶系都不知道老祖宗在哪，而老祖宗又不放眼的话，两边一块黑，那不就脑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