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差点儿失去甘草，楚凌寒就无法冷静。
凌延看向王妃。
“把他剐成一堆肉有什么用？”甘草看着愤怒的楚凌寒“你能不能不要感情用事？”
“不能。”楚凌寒生气的看着甘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
“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楚凌寒觉得是他的错。
“怎么有利就怎么处理。”甘草吩咐凌延。
“欧阳先生的意思是把他悬在城楼上，震慑彪国将士。”凌延禀报。
“欧阳先生是谁？”甘草看向楚凌寒。
“我在北境的一位谋士，不愿意做官。”楚凌寒解释。
“那就这样做，不要让他死了，弄个笼子，多挂一段时间。”甘草吩咐。
“是。”凌延行礼退下。
楚凌寒有些气恼：“你以后不要犯险了。”
“意外。”甘草看着楚凌寒生气的样子“我饿了。”
楚凌寒叫田大力他们出来，吩咐下人摆饭。
“秋儿呢？”甘草看只有他唐枣过来。
“小王爷和晖哥太累已经睡觉了。”唐枣行礼。
“你拿点东西过去吃，守着他们两个，今天经历了这样的事，我担心他们做噩梦。”甘草让唐枣盛饭。
“好。”唐枣点头。
看唐枣离开楚凌寒才看向甘草。
“听说你二哥到了北境就对唐枣三心二意。”楚凌寒也是听人回禀甘家的事情知道了一点。
“你放心，现在我爹把我娘休了，唐枣也把我二哥休了，清净了。”甘草说着开始吃饭“马肉？”
楚凌寒看向田大力。
“今天打死的那些马，都分了。”田大力表示不浪费。
“我还以为你们日常就这样吃。”甘草并不介意吃马肉。
“要日常能这样吃就好了，也就打仗的时候吃的好一点，平时能吃饱就行。”田大力的饭量大，别人能吃饱，他吃不饱。
甘草看向楚凌寒。
“你去厨房吃，能吃多少吃多少，管饱。”楚凌寒怎么觉得田大力的怨念很深。
“多谢王爷。”田大力抱着他那比砂锅还大的碗就走。
“军中缺粮？”甘草看着楚凌寒。
“克扣粮饷是常态，这次也就出发的时候配足了，一听彪国大军被赶了出去，该送来的粮饷还没送来。”楚凌寒也不隐瞒。
甘草觉得朝廷这些人就是相互坑，能怎么坑就怎么坑，早晚把自己给埋了。
“那崔家很有钱？”甘草突然说。
“他们是楚地大族，那里民风彪悍，朝廷都忌惮，物产丰富，是和丰州齐名的富庶之地，幸好他们偏安一隅，不然肯定成了朝廷大患。”楚凌寒解释。
“他们偏安一隅，怎么突然来边境了？”
“因为羊。”
“羊？”甘草不解。
“大齐和彪国打仗，彪国的羊便不能卖到大齐，而楚地人喜欢吃羊，尤其到了冬天，楚地对羊的需求增加，所以崔家就想让我给他们行个方便。”
甘草想楚地人为了一口吃的也是够拼的：“可是我看那崔小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提到这种事楚凌寒就无奈：“她提的条件太好。”
“让你以身相许，你人财两得？”
楚凌寒只好把甘草捞到自己怀里：“她保证给足够的粮食，让北境能熬到明年秋收。”
“条件呢？”甘草看着楚凌寒。
“她给正常价，我让彪国的羊通过。”
“我以为是白给。”甘草没了兴致。
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能正常价把粮食送过来已经是难得。
“崔家只让羊通过，就是说他们确定彪国那边肯定会卖给她？”甘草狐疑。
两军交战，羊对彪国来说是刚需，彪国不会轻易卖那么多。
若是量不够大，崔家完全可以从大齐别的地方买。
“崔家一直和彪国做生意，应该是已经商量好了。”楚凌寒不确定的说。
“那崔家用什么买？”
楚凌寒看着甘草。
“若是现在崔家用粮食和布匹来买，那就是资敌。”甘草分析。
“银两。”楚凌寒想甘草想的倒是周到“我们先吃饭，吃了饭我们慢慢讨论。”
甘草倒不是怀疑楚凌寒有什么心思，只是感觉崔家这样做有些怪怪的。
北境的边城放眼望去只有地势起伏，好像一眼就能看到天边一样，不过星星异常明亮。
两个人等上最高的了望台，更觉天地开阔，就是有点冷。
“这边城比双达城还冷，我看将士穿的单薄。”甘草担忧的问。
楚凌寒带她上来是看星星的，她却担心是将士的衣服：“朝廷的棉衣半个月前就应该到的，结果到现在都没到。”
甘草就知道，朝廷那些人但凡和人有关的事，他们是一件都不做：“如此不用打仗，士兵岂不是要被冻死了。”
楚凌寒自然知道，但是这方面也只能依靠朝廷：“不想这些，你在双达城过的怎么样？”
说到双达城，甘草就开始吐槽，尤其是哈顿堡。
“常家……”楚凌寒提到常家的时候表情有些深沉“和彪国走的也近，这个时候也不能把他们得罪死了。”
甘草就知道是这样，不然也不会这样：“这一天天说的，我都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了。”
楚凌寒听甘草这样说笑了一下，也只有甘草敢说这样的话，在别人眼里，天下自然是他们楚家的天下。
远处就是彪国大军的营地，但是没有多少火光，看着稀稀落落的。
夜里太冷，两个人在上面没停留多长时间就下去了。
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甘草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那里，正是白天见过的崔小姐。
只是白天见她的时候，她一个人从屋子里出来，身如弱柳，如今穿着一件黪紫色的披风，洁白狐裘领子衬托的她巴掌大的脸，肤如凝脂却有几分坚毅。
她周围站着四个穿着绢纨色短袄的丫鬟，手里提着暖炉，里面的银丝碳透过镂空一明一暗悄无声息。
甘草看这派头，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楚凌寒慢慢的把甘草揽到自己怀里，想甘草跟着他这么长时间，还未让甘草享受过身份带来的尊荣。
“今天不知是王妃来了，多有怠慢，还请见谅。”崔娥盈盈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