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初九那天，在上班的路上，叫住了周利民，“利民，今天我买瓶好酒，过年留了点肉，你过来收拾收拾，咱们爷俩喝一个。”
“干爹，你这话说的，哪能让你买啊，下午我请个假，早点离厂到东单转转，买点东西……”
“不用，你才几块钱的工资，你家里人那么多，省着点，我去买就行。”
“干爹，我伺候你是应该的，你别管了，我张罗一桌……”
“行了，我说我买就我买，也不光是你一个，还有柱子和东旭。”
“干爹，你也知道，我和傻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要不就咱们爷仨，你看怎么样。”
“不是傻柱，是我隔壁姜家柱子。”
“那行，你放心就行，我早点回去，不耽误吃晚饭。”
总得来说，周利民的手艺比姜玉柱还要好一点点，红星厂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虽然周利民这人不识抬举，不愿意接手招待，但是他做饭还是很好吃的，还让他担着小灶，至于姜玉柱，他主要任务是大锅菜和招待。否则以周利民的小身板，早就被调岗了。
虽然易中海不让周利民买东西了，但是他还是早早的去菜市场寻摸了一条鱼。现在买鸡已经成为了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国家已经开始把统购统销的范围扩大到肉类了，只是暂时还没发票。鱼这东西，怎么说呢，现在吃这玩意的人真不多，主要是这东西白花钱，手艺不行，调料不全，它不好吃不说，还越吃越饿。买的人少，自然卖的人就少，京城最大的淡水鱼交易市场现在在后海，这里偶尔有几个人在这里钓鱼，就是图一乐，他自己也不吃。要是有要的，基本上就是多少给点就卖。
然后从空间拿了一只褪好的鸡，回到家给他媳妇和妈说了一声，让她们等着，，带着调料就去了易中海家。要不怎么说周利民手艺就是好，等大家都回到家的时候，满院爆香。
何汉基和何君平，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梁拉娣，虽然说刚过完年，大家都吃过肉了，但是，还有嫌肉多的人吗。“别看我，我那手艺，要是把家里的肉造了，你爸回来还不定得说我点啥呢。等着吧，看看你爸回来，怎么说，你姑姑不是给了你们不少肉干了吗，要是馋，就一人去拿一个。”
由于钢炉的遍地开花，所以各个钢厂都喜欢托人给设计人员送点东西，唐钢的鱼干，承钢的肉干，太钢的枣子和蜂蜜等等，东西不少。本来何雨水准备分给赵鑫一半的，结果严词拒绝了肉干和鱼干，那玩意儿，对牙齿是种折磨，赵鑫这么懒得人，根本不想尝试这个东西，赵芹也不要，吃起来太费劲了，反正她有空间遮蔽，天天炖肉也没事。但是对于宝山厂送过来的蜜汁肉脯和各种蜜饯果脯，赵鑫就全都笑纳了。他们甚至还收到了四方厂送的风干咸鱼，海米之类的东西，四方厂也成了唯一一个不是钢厂还送东西的厂子。
但是，这几天，两个小家伙的小奶牙，是真的受不了这么硬的肉干了。本身这些肉干用的原材料就是老奶牛，制作过程又比较实在，都快跟狗用的磨牙棒差不多，正常吃，都是放水里直接炖一下，但是，梁拉娣都给两个小家伙磨牙了，省的眼馋嘴不饱的。
两个小家伙望眼欲穿的等着何雨柱回来，但是不出意外的是，又出意外了，钢机二厂有招待，来访的就是赵鑫小组的李老师。张厂长亲自招待的，人还是不少的，九个人一桌，有八个客人，有几个是其他厂混进考察组，侦查敌情的。上的菜挺硬，由于人多，所以用的是小瓷盆。第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北名菜，锅包肉，当第一个瓷盆上来的时候，有两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了，剩下的几个，反而欢欣鼓舞的。
前者是，他们在其他厂里，虽然也是四菜一汤，但是最次都是鸳鸯盘，也就是八个菜，今天直接就上了一个盆，这说明人家就准备按照规矩来啊，而且闻着味道相当不错，这厨师手艺好，结果却碰上了不懂变通的领导，自己这是没口福。
高兴的几个则是因为，李老师去他们厂的时候，那招待都是用的品字盘或者田字盘，招待人员，那恨不得，把能叫的都叫上，那李老师和他们的领导，那是相谈甚欢啊。今天倒好，居然碰上了吃生米的主了，就一个人招待不说，而且居然准备按照原则来，钢机二厂这个跨行业抢食的，路走远了啊。
第二个又是经典东北大菜，白菜五花肉炖粉条，第三个，比着人头上的红烧狮子头，一共九个，第四个上的又是大名鼎鼎的东坡肉，就连汤，都是蘑菇炖鸡汤。可以说，四个菜都很实在，但是你再实在，面上也不好看啊。等酒上来的时候，这些人才明白，这是真的碰上头铁的了，居然上的是红星二锅头。
你说上红星有没有错，还真没错，红星是厂里招待能上桌的最好的酒了，但是其他厂子，谁不安排一下汾酒，西凤，茅台，不就是换换瓶子的事儿吗。而且，大哥，现场九个人，你就上一瓶酒，一人一两多一点够谁喝的。酒不够，肉来凑。但是李老师的反应让很多人大跌眼镜，李老师和张厂长同样的相谈甚欢，酒桌不谈公事，所以很快消息就引到赵鑫身上来了。
“当初我们在红星厂的时候，赵鑫可是我们厂的宝贝啊，我们马书记在面对齐场长要人的时候，那是使出浑身解数，把人绕晕了，才把人留下。”
“你们这么干可有点缺德啊，人家白天父女团圆，晚上母女团圆的日子，可就让你们拆了。”
“李老师，这话你说的可就不对了，年前处理的那几个，和赵鑫有什么本质区别吗。要让赵鑫跟着她爸，你们可就找不到这么厉害的人了。”
赵鑫开学之前当游神，在什刹海钓鱼碰上的那几个人，年前处理了，两个带家伙的，西北走一圈，当爹的一撸到底，两个没带家伙的，也要关个三年五年的，当爹的也是降级，记大过处分。至于剩下的一众混混，也一样，全关了起来。主要就是他们在农村偷了一头猪，没吃，给扔了。偷窃，加浪费粮食，这个罪名不可能小。
“说的也是，还是你们厂厉害啊，一次就送出去六个大学生，上边怎么安排的，就现在红星厂那个情况，六个大学生浪费了吧。”
“浪费啥，一点都不浪费，红星厂的农场吴主任，占了一个名额，部里给他们指了一个九级技术员，当总工，剩下的，咱们厂不是红星厂的下属单位吗？”十级技术员，升一级，通过了工程师考试，并且有一定的项目经验，那就是九级工程师，通过不了，那就是九级技术员，一样的工资，待遇有细微的差别，影响不大，但是九级技术员想要升级，则必须通过工程师考试，并且在九级技术员上做出成果来。正常八级工，再升一级，愿意走技术路线的话，也是九级技术员。但是九级工程师就是一个大门槛了，再往上就要靠资历，项目，成果，一点点往上堆了。
“嚯，你们沾了四个便宜啊？”
“哪啊，部里小气，说是给我指定一个八级工程师，顶了两个名额，然后给了一个哈工的大学生，一个钢铁工业学校的中专生（大专），就算了账了。”
“别得了便宜卖乖了，一个八级工程师可比两个大学生，值钱多了。”
“李老师，你这话说的，要是咱们厂培养出来的赵鑫回来，这些我们都可以不要，不就六年吗，我们都等的及。”
“别做梦了，别说赵鑫了，你们厂培养的何雨水可能都回不来，有更重要岗位等着她们呢，部里这么早把人选定下来，就是为了断了你们的念想。来走一个，你别说，这两天酱香二锅头喝多了，这原版的，喝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
张厂长差点被这个酱香二锅头给逗乐了，不就是把茅台装进二锅头瓶子里面，至于吗。“李老师，咱们小厂，还劝不动红星酒厂给我们专门酿酒，所以我们迫切需要兄弟单位的援助啊。”
“好说好说，经过我们深入调研之后，然后仔细探讨一下，会给相关单位援助的。”
大伙听到李老师都开始说套话了，心里都舒了一口气，毕竟一个机械厂外加一个轧钢厂这样的合作配套，比他们更占优势，尤其是，这个项目的实际负责人，还是这个厂里出去的，她妈在这个厂里还担任要职。这优势太大了，但是很明显，李老师没看上。他们都选择性的忘记了，当初李老师，在他们那得时候，说的也是套话。
李老师这人原则性很强，他原来就是管后勤的，级别很高，没特殊情况，他将会是新建的合成氨厂的第一任厂长，要不然也不会被上面派过来。所以他既不会因为他们上的菜花样多，而格外优待，也不会因为张厂长坚持原则而另眼相看，他就是把各个厂的能力，技术水平，全都交给懂行的人看，然后让他们自行选择。同等条件下，优先钢机二厂。这也符合上面希望在自己部里培养一个有能力，有技术的综合性机械厂，不用事事依赖一机部。
所以李老师吃美了，但是他不参与抉择，你把他照顾的再好都没用。参与决策的没吃到，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