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万分惊讶地看着曲娇娇抬手就将妻子定在一旁,他张了张口,想要为李氏求情,却发现自己也实在说不出口——李氏方才当真是把话语当利刃啊。
李氏身体虽被定住,眼睛、耳朵还是管用的,她看向秦城,只觉得他颓然的神色越发让自己不满,而曲娇娇那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竟然一板一眼地教起那个傻大个武技来!
她可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真就没有人能制止她了吗?!
对了,方才她说起梁尚书,这是已经见过梁尚书了?他老人家又去了哪里呢?
梁尚书的确是和李氏的父亲相识,但并非如她所说的那样相交莫逆,相反,是她父亲攀附人家居多,几乎可以说是认了一门干亲戚。
不过李氏有她自己的小聪明,她多少揣测出梁尚书和自家公婆之间有点儿较劲的意思,为此偶有几次宴请的时候特意逢迎了几句梁尚书,便有意无意从梁尚书那里得了不少好处。
到底梁尚书听信了曲娇娇的什么谗言呢?不对,她对我使了什么妖法,竟让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李氏还琢磨着呢,就听秦城忽然“咦”了一声,认真问道:
“娇娇儿,你教的这套步法很是特别,莫非单人是一套步法,还有另外的多人步法?”
曲娇娇颔首:
“世子爷好眼光!确实,这套步法若是用在兵阵当中配合使用的话,杀伤力必可大增三倍以上。”
“那可当真是好东西啊!且让我好好瞧瞧!”
秦城眼中放出光来,兴致勃勃地凑到前头,果然开始认真瞧曲娇娇教江长安步法。
李氏:“……”
这秦家的人,如今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恶!原以为秦城总还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的,可今日竟然也……
她正在那里自怨自艾,就听外头传来通报:
“梁尚书到!”
李氏眼中猛地放出光来,恶狠狠地盯向曲娇娇,她不信,对方听到梁尚书到了,还敢继续拘着自己!
曲娇娇倒也确实如她所愿,抬手挥了挥,李氏顿时觉得浑身一轻,她立刻便向院子门口扑了过去,悲戚大喊:
“梁大人啊,侄女我活不得了!”
梁尚书本是一脸喜色地进了院子,才刚瞧见曲娇娇,就觉斜刺里扑出一个妇人来,满面悲戚,像是要与人同归于尽的样子,惊得变了脸色。
他还带了几名随从,这下很自然地就上前将李氏挡住了,梁尚书略微安定,仔细打量了几眼李氏,认了出来:
“咦?这是李家侄女……哦哦,你的事吧,呃,待会儿再说,再说啊!”
李氏哪里容得他待会儿再说,悲切地高喊起来:
“梁大人,梁世伯!就是这个毒妇,自她嫁到我们曲家,我们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呀!梁世伯,您今儿一定要替侄女做主,侄女父亲去得早,侄女只能指着您帮衬了!”
秦城大为愕然,他当然知道梁尚书与他们家以及李氏家中都算得上世交,但李氏竟请了梁尚书来给她自己当靠山,这,也太离谱了!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把李氏得罪死了,竟让李氏口口声声说起要和离来,当下咳嗽了一声,低头上前见礼,顺便想把李氏拦回来:
“梁世伯好……娘子,有什么事咱关起门来慢慢说,你这是闹什么……”
李氏对秦城的话语充耳不闻,一下把拦着她的仆从甩了个跟头,别说,她身体底子还是真不错!
李氏一下就扑到了曲娇娇跟前,恶狠狠地伸手要去扒拉她:
“梁世伯,求您给侄女儿做个见证!这个国公府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一旁的江长安快要按捺不住了:
“这女人怎么跟疯了一样!张嘴就是胡扯,一点儿修养都没有!”
梁尚书脸色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拿眼睛瞟秦城,那意思还是让他赶紧把自己媳妇给劝回去。
秦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刚想上前,却见李氏猛地朝曲娇娇撞了过去,一副要和她同归于尽的样子:
“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噗的一声,李氏觉得自己仿佛撞在一团棉花或者说云朵上,完全没有受力的感觉,一撞之下,自己竟还稳稳站住了。
她愕然地抬头,却对上曲娇娇一双极其淡漠的眼神,接着,曲娇娇再度抬手,封住了李氏的穴道,将她轻轻推到了秦城身边。
曲娇娇的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同情:
“世子爷,您夫人肝火旺盛,还是请位太医来好好瞧瞧吧!”
秦城只觉得自己脸皮发烫,将李氏接在怀中,用力掐了掐她的肩头,低声道:
“别闹了!”
李氏“呜呜”了两声,只觉得曲娇娇恶毒至极,秦城无能至极,只能将求助的目光再度投向梁尚书。
谁想,她却瞧见梁尚书满面堆笑地走向曲娇娇,冲她深深一拜:
“家中小媳母子平安,多谢曲二小姐援手!”
梁尚书之前赶回家去的时候,还只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谁知道才一进儿子媳妇居住的院落,就听到哭成一片,年轻力壮的儿媳竟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当下梁尚书也是心一横,想着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命仆人将灵符贴在了儿媳的床头,又让人以黄酒送服丹药。
此番操作,除了他的妻子跟他抱了同样的心思之外,连儿子都觉得过分儿戏,差点儿翻脸。
谁想那灵符忽然便放射出一阵阵光芒,让整间产房内似乎凝聚起了一缕缕能量,产妇的呼吸明显便安稳了下来。
而灵丹服下之后,产妇竟是很快便恢复了意识,连面孔都多了几分血色,身上也增长了力气,很快,孩子便顺利呱呱坠地了。
接生的产婆捧着新生儿心有余悸,一边向梁尚书报喜,一边忍不住问道:
“梁大人呐,您拿来的这道符和这瓶丹药,是从哪里来的呀?还有没有?若是方便,可能帮我们求几件,这样若是再遇到这样凶险的状况,我们也有个应对的手段不是?钱都好说!”
梁尚书哪顾得上应付她,当下草草应付了几句,便命人准备好丰厚的礼物,再度赶来,向曲娇娇致谢。
李氏看梁尚书这般表现,心中惊疑不定,也不知道曲娇娇怎么又忽然入了梁尚书的眼了?!
曲娇娇平静地笑了笑,问了梁尚书以及其他人都意想不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