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张嘴吐不出象牙的话能不能考虑捐了,听着就晦气。”
拐着弯儿蛐蛐小三爷是狗,也就只有一个黎蔟了。
见吴邪斜了他一眼没吭声,话锋一转又带回了正轨,
“所以说现在要怎么做,我们就算知道了到底是哪面墙能过,也没办法发出和解子扬一样的指令,干脆炸了算了,定点爆破的话,范围小杀伤力也足够,不会引起大面积山体坍塌。”
吴小毛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黎c4这个外号了,不仅是脾气差不离,连这物件使用率也出奇的高。
“瓜娃子,你能不能用点子智慧,天天炸来炸去的,你以为你雷公吗?”
原地坐了这么好一阵儿,吴邪也恢复了些力气,换了身衣服扒着闷油瓶的胳膊站起来,踉跄那几步整个人都要缩小哥怀里了。
黎蔟翻了个白眼儿觉得十分有碍观瞻,干脆转过身走向了山洞里侧的银屏,他理解和能接受现场表演,那是两个概念好吗。
他是直男,钢铁直的。
不是那种见到男的会直的直男。
“行行行,就你最智慧行了吧,那你说怎么弄,难不成你知道这么多,也是从奇奇怪怪的地方学了奇奇怪怪的东西,能让这些虫子再开一次门。”
解子扬说自己来秦岭学的,姑且算是吧,那吴邪呢,这种据说已经断根灭种的东西,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黎小七摸着隔了一层斑驳青藓的银屏,眼中满是新奇的上手摸半天,摸久了隐隐感觉手底下居然有几分温意,
不知怎么的,一瞬间就想到了吴邪说的,噬银甲这种虫子吃了银子就会拉出银便,这银便就是它们编织成门的重要耗材。
阿西,黎蔟闪电般收回手龇了龇牙,人家刚拉的屎,可不就特么的是温的吗,真是见鬼,下次别什么都要摸。
小三爷在背后看着他小孩儿似的动作忍俊不禁,偏头却看向身边的闷油瓶,
“小哥,你既然认出来它的来历,还有没有想起点别的什么?”
张家族长却只是一如既往的摇了摇头,他碎片化的记忆就像拼图,只有看到特别的记忆节点才会触发关键回溯。
吴邪也不意外,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发展,原本也没指望这位嘴葫芦能说个所以然来,不一直都这样吗。
他只是想知道,小哥的记忆具体恢复到了哪里,没问到答案,他还是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只是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笑意。
“没关系,你家的东西,我知道也是一样的。”
黎蔟虽然没看他们,但离得不远,这句话听到耳朵里,就像当年古潼京黑瞎子说【这个机关只有姓张的能解】,可吴邪却很精通,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起灵也是一怔,只是没等他开口,小三爷似是有些感慨,自顾自走到银屏边细细摩挲着往下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说到久远和绝种的东西,一定是张家人最有权威。”
“从远古至今,苗疆一向神秘,尤其在这个能追溯到五千年前的古墓里看到失传已久的术法,我不由得更想猜测,所谓苗疆术法的源头,其实就是早期生物学家西王母和她少部分的子民,但也只是猜测。”
常日和蛇虫鼠蚁为伍,精通药毒方术之道,谁知道那传说中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是不是就拿这些玩意儿炼的。
当然,这就是个打趣,想知道真正的故事,应该是只能问西王母本王了。
但显然,吴邪要说的话,重点并不在这里。
“苗疆又分了很多部族,这些部族之间的风俗习惯也是天壤之别,因此养的噬银甲也有自己的习性和特点,指令也不可能一致,所以,通过正经的法子进门是行不通的。”
黎蔟眉尖一挑,手插着兜站在邪帝跟前等着听他长篇大论的结果。
“知道噬银甲的人很少,知道它们弱点的,就更是寥寥无几了,但很不巧,我就是寥寥无几的其中之一。”
吴小佛爷这句话多少带了点骄矜,在两人的目光中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长条的水下信号灯随手递给吴小毛和闷油瓶。
说是信号灯,其实就是小时候荧光棒棒糖的加大版,玻璃管的容器,当内部化学物质在巨力作用下开裂互相产生反应发出绿色的微光。
是水下作业和氧气含量过低时照明的必备用品。
“发光后削开,把里头的荧光颜料甩到这面银屏上去。”
小三爷话音落下,两个人也不问,同时行动起来,他们动作很利索,很快,这面山岩能容纳一人通过的范围开始散发出莹莹的绿光,在昏暗的山洞里格外醒目显眼。
该做的事做完,几人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一起静静地等待事态的发展。
起先还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刻板印象中虫类聚集的窸窸窣窣的躁动,只是空茫死寂的安静,似乎意料之中,毕竟之前那次他们也确实没有听到人恶化声音。
倏而某一刻,大张哥忽然回头望向他们摔下来的甬道轻浅的皱了下眉,
“怎么了。”
吴邪注意到他的动作忍不住跟着一起转身出声询问,
闷油瓶摇了摇头。“没事。”
在这个小插曲的空隙,渐渐地面前那片绿光上开始出现一抹黑点,之后是两个,三个,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涌动翻滚着变成了一大片,直至将荧光全部覆盖成黑暗。
“原来是怕光吗?”黎蔟像是恍然大悟,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这么说也对,但不全面。”
因为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这些小东西未免太好打发,这跟把它们辛辛苦苦找来饲养驯化的辛苦根本不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