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庄子上,贾琬春和杨文峥便亲自负责长辈们的吃食,就这么愉快的度过了两日。
贾琬春都想把邢氏和玲姐儿,接到庄子上来了。
就在她心里想着家中的两人之时,留在府中的李江匆匆来了庄上,他面色难看又急躁的禀道:“姑娘,府中出大事了。”
贾琬春见即便是遇上水匪也镇定自若的李江这般,赶忙追问道:“府里发生了何事?你快些说来?”
李江一刻不停的回道:“昨日,老爷的正院突然走水,大家很快发现火势,急忙组织人手救火。”
“焦管事发现火势竟然是从屋中开始的,忙去向邓管事要了钥匙,可是却逢邓管事休沐,等到邓管事从后街赶来,才开了门将火彻底扑灭了。”
贾琬春诧异,贾赦的正院是落了锁的,只定期进去打扫罢了,怎么会突然从里面起火呢!谁能进去放火?而且正逢在李江和邓妈妈休沐之时。
贾琬春忙问道:“夫人和姑娘可有碍?府中可有人受伤?”
李江回道:“夫人和姑娘只略受些惊吓,如今邓管事和茱萸一刻不停的陪着呢!”
“石榴,准备回京。”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忙让石榴去收拾东西。
“还有……”李江面色难看的继续禀道:“昨儿夜里,我正当值,却听得正院有异样,待我正进去查看之时,正院,老爷的正屋连着姑娘的小耳房,突然,塌陷了?”
“你说的是塌陷?”贾琬春惊怒,即便是走水,救援不及时,也是柱子瓦片倾倒,何至于屋子也塌陷了呢!
“是,属下私自进去查看,还发现了其他端倪……”李江当时隐约有些猜测,只觉惊世骇俗。
“你们准备好马车,我去和娘娘请辞。”贾琬春说完,便去了皇后娘娘的院子,向她说明了情况。
皇后娘娘十分担忧,直言要同去查看一番,贾琬春自是不好叨扰,加之如今家中定然混乱,哪能接驾呢!
皇后娘娘仍不放心,让林嬷嬷跟着她回去,探明情况。
贾琬春见她真心实意,便不好再推拒,带着林嬷嬷一道,飞快往府中赶去。
马车到了荣宁街上,便有不少的人,在外畏手畏脚的围观议论。
贾琬春下了马车,只觉一阵淡淡的烧焦味,经过了一夜,竟仍未被驱散。
东小院亦是济济一堂,喧闹不已。
知晓邢氏和玲姐儿并无大碍,贾琬春进院后,便直奔主院处,只见贾赦的正屋厅房、西暖阁书房、小耳房以及自己的小耳房,全都塌陷了。
上面满是瓦砾和木架,木头只略微焦黑,可见起火,并不是让房屋倒塌的原因。
这也没有发生地动和暴雨,怎么会坍塌呢!难不成是下面被掏空了!
掏空……
贾琬春再次看向塌陷的位置,那不就是贾赦的私库吗?还有贾赦的书房里,本也放了不少之前的稀奇好物。
哼!贾琬春想着,将目光投向那堵墙,在看向墙后面的国公府正院。
她身边,还有人,有如此疯狂的举动吗?
她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但是却看不清,于是指着两处地方,吩咐李江道:“你去寻几个细心的人来,看看那下面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姑娘。”李江忙寻了几人上前。
几人艰难的挖掘起来。
贾琬春朝着后面走去。
邢氏的院子里,贾母、王氏、贾琏,乃至贾政、贾珍等人都在,将邢氏围拥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
邢氏和玲姐儿,则是相拥在一起,有些害怕的一言不发。
贾琬春才将走近,就听王氏在大放厥词,“这,又是走水,又是塌陷的,莫不是大哥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上天在示警吧!”
“闭嘴!”
贾母和贾政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贾母忧心忡忡,这走水当真是有些不详的,但如今老大住的这地,是原先贾家的旧院子,到底是贾赦的问题,还是有关贾家呢!
她心下拿不定主意,害怕被王氏一语成谶,不敢再听她胡言。
贾政亦是有些心忧,他和兄长一脉同支,若是大哥不好了,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再说如今大哥的作为,实在让他越加欣赏崇拜,只是脾性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坏,但是自己也不想让他遭难啊!
贾琮进屋,冷冷道:“事情还未有决断,二婶婶慎言。”
王氏见她姗姗来迟,眼中精光一闪,琬丫头这小贱人,昨儿可是彻夜未归啊!
思及此,心中只觉抓到了她的把柄,哼!还想和他那病秧子一起,和自己的元儿争,今儿就要将她定在耻辱柱上,毁了她和那病秧子的婚事。
她一脸担忧关怀的问道:“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琬丫头怎么还去外面野,和哪些不知礼数的人厮混呢!还彻夜不归的在外面顽皮,殊不知,你母亲和妹妹,可都被昨夜的变故吓得不清呐!”
呵!这王氏在此刻还不忘败坏自己的名声呢!她正要说话,反驳王氏。
就听身后的林嬷嬷朗声道:“大胆,拿来的疯妇,信口雌黄,给我掌嘴。”
“你是何人?赶在我们府上喧哗!不要命啦!这里可是国公府。”王氏被林嬷嬷的气势吓得瑟缩了下,旋即又色厉内荏的质问起来。
林嬷嬷一脸严肃,看也不再看王氏,丝毫也不理会,她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语,林嬷嬷哪能听不出其中的恶意。
林嬷嬷身后的两位膀大腰圆的嬷嬷,已经快步上前,将王氏提溜出来,左右开弓,“啪啪”的掌起嘴来。
王氏的贴身仆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欲上前去搭救王氏。
岂料那两个婆子竟是有些功夫的,一掌就将两个丫鬟拍飞了。
王氏挨了三个重重的巴掌,只觉脑袋嗡嗡的响,视线也模糊起来,想要住口训斥,嘴里只有血水不住的淌出来。
贾母见状,忙快步上前,她只觉面前的女子有些眼熟,只是气急之下却是没能想起来,只顾着大声制止道:“住手,你是何人,竟敢在我府中逞凶斗狠,还有没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