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进身边两手空空的侍卫们,蹇硕仿佛看到了待宰的羔羊。
他本来以为何进的侍卫们带了兵刃入宫,所以他很是紧张,生怕出了变故无法杀掉何进。
但当看到何进的那一瞬间,蹇硕的紧张顿时便烟消云散了。
“不必理会其他人,全力诛杀何进!”蹇硕高喝道。
说罢,蹇硕拎着环首刀直取何进,几个武艺高强的太监紧随其后。
何进的亲兵的确是忠心耿耿,但眼下这节骨眼忠心并没有什么用。
亲兵们悍不畏死的顶在前方,但人手一把环首刀的宦官们挥舞兵刃,轻而易举的将侍卫们砍翻在地。
在武力相差不多的前提下,空手夺白刃这种事几乎很难发生。
双方都是成年人,力气也差不多大,凭什么对面拿着家伙还打不过你?
何进的亲兵卫队虽是由京营中的精兵组建而成,但蹇硕从太监堆里中选出的佼佼者也不是吃素的!
此等前提下,有无兵刃足以决定战局。
看着自己的亲兵陆续倒在血泊中,何进怒吼一声,拎着佩剑直奔蹇硕而去。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若是我能将蹇硕擒下,这事没准能有转机。”何进暗道。
见何进直挺挺的朝自己冲来,蹇硕面露讥讽之色,倒提环首刀便迎了上去。
守在何进身边的亲兵唯恐何进有失,奋不顾身的护卫在何进左右,但不消片刻便纷纷丧命于锐利的刀锋之下。
何进见后面不改色,继续朝蹇硕奔袭而去。
此刻连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情雅致关心亲兵的死活?
来到近前,何进面露凶光,举剑直刺蹇硕。
见此情形,蹇硕双臂发力,抡刀狠狠劈向何进。
“铛!”
刀剑相撞,装饰作用居多的佩剑完全无法承受厚重的环首刀,径直断作两截。
在何进惊恐的目光中,蹇硕的环首刀余势不减,重重的落在了何进的左肩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嚎叫,何进瞬间失去了左臂,伤口处血流如注,几近喷涌。
“休伤我主!”蹇硕正要挥刀砍下何进的首级,突然从身后袭来了一阵恶风。
“大人当心!”蹇硕的手下连忙喊道。
蹇硕汗毛竖起,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随即一柄环首刀重重的劈在了蹇硕刚才所站的位置。
持刀之人唤作胡若,此人是何进的贴身护卫,在京营中素有横勇之名。
适才胡若被宦官围在中间没法脱身,但护主心切的他却是硬生生的抢了把环首刀,爆种般的带伤杀出了重围。
但胡若刚从人堆里杀出来便看见自家主公的胳膊叫人给卸了,因此胡若三步并作两步飞身跃起攻向了蹇硕。
胡若也知道偷袭前喊一嗓子是非常智障的行为,可刚才那种情况他要是不出声,这会儿功夫何进都踏马无了!
胡若横刀护在倒地哀嚎的何进身前,如临大敌般的看着蹇硕及其一众宦官小弟。
“呵,背后偷袭的鼠辈!”蹇硕出言嘲讽道。
胡若并未答话,只顾横刀警惕周围,生怕敌人突然发起进攻。
“杂家来会会你,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说罢,蹇硕提刀走向前来。
见状胡若摆了个防守的架势,但脚步仍未移动。
“吃杂家一记‘横扫千军’!”蹇硕高喝道。
胡若的周围尽是宦官,因此胡若完全没法全神贯注的对战蹇硕。
蹇硕先声夺人,喊了一嗓子虚张声势,有些紧张的胡若下意识的竖起环首刀格挡。
谁料蹇硕不按套路出牌,嘴里说的是“横扫千军”但手上使的却是“力劈华山”。
胡若双手持刀护在身前,结果蹇硕却是一跃而起,将环首刀狠狠的劈向了胡若。
见此胡若目眦欲裂、遍体生寒,但此时他再想变招却已经来不及了。
锋锐的环首刀毫无阻碍的砍下了胡若的首级,热血溅了蹇硕满身满脸。
“你很会打么?会打有个屁用!出来混要靠脑子!”蹇硕用刀尖捅了捅胡若的尸体,面带不屑道。
随着胡若的身死道消,何进带来的亲兵已是死伤殆尽,只剩下断臂的何进趴在地上哀嚎。
看着狼狈不堪的何进,蹇硕心中无比得意。
断臂后的何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雄心壮志,此刻他唯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活下去。
“洛阳太危险,我要回南阳”便是眼下何进内心的真实写照。
见蹇硕倒提环首刀朝着自己走来,何进连忙停止了哀嚎。
“你饶过我,我对天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何进哀求道。
“大将军是在求杂家么?”蹇硕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何进。
“是!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何进忙不迭道。
“大将军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真是美妙极了!哈哈哈!”闻言蹇硕放声大笑。
“弟兄们,都瞧好了,这便是当朝的大将军!哈哈哈哈!”蹇硕手指何进,冲着周围的宦官们说道。
“大将军,你怎么如此像一条丧家之犬啊?”蹇硕嘲讽道。
“您说的没错,我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求您饶过我吧!”为了活命,何进果断放弃了他曾经努力维护的尊严。
“对了,京营的兵马都听我的,你们不是想立皇子协为帝么?我可以帮你们!”突然想到这茬的何进急忙说道。
如今小命难保的何进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外甥了,这会儿就算蹇硕让他杀何苗他都不带犹豫的。
听了何进的话,蹇硕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大将军果然是深明大义啊!”
“可你自己都说了,你手握京营兵马,我若是放你了,回头你来找我寻仇我该如何抵挡?”蹇硕出言道。
“不会的!您且放心,只要您肯饶我一命,我可以立即返回南阳,永世不踏足洛阳半步。”何进很是诚恳的说道。
“跪下!”蹇硕突然爆喝道。
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何进被蹇硕这一吓,登时颤抖着跪倒在地。
见了何进这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蹇硕顿时失去了戏弄他的兴趣。
昔日的死敌跪在脚下本该是件很有征服感的事情,但此刻的蹇硕却是有些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