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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走了,没有了来时的意气风发。

作为鬼仙的他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实力,而损伤的狼哭鬼,更是烟消云散,无法重聚。

饿死鬼也重新变成了鬼目,而他更是我遇到的第一只眼睛。

不是再次见到他的话,我都难以想象,我竟然舍不得一只鬼目的离开。

那位心地善良的老先生改变了饿死鬼的心境,而饿死鬼,也给了他一个足以安享的晚年。

望山村的混乱渐渐安稳了下来,置身事内的角色,也看透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邪神还有一口气儿吊着,那老家伙之所以还活着,完全取决于他的性格。

哪怕邪神恨透了黄家,也打算以命相搏,但我清楚,这老东西始终会给自己留下一手,而这一手,恐怕也是黄家没了弄死他的原因。

只要邪神没有消散,怪老头没有死亡,那么以孙正兴作为核心的鬼宅便会依旧存在,既然存在,再加上我留下阴德的帮助下,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黄家大仙葬送性命。

黄家吃了不少亏,从我拿到丹青恶鬼遗留的画卷开始,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便已经展开。

徐嘉和狼哭鬼是丹青画卷的主力军,在算上邪神的帮助,让整个黄家可谓是日夜不得安宁,如今事态渐渐平息,但黄家的折损,比那日老爷子所施展的剥皮符要更为严重。

这口气黄家不会轻易咽下,暴风雨前的宁静,也就这难得的一段时间罢了。

程然取缔了我的出马先生身份,他在整个望山村混的是风生水起,凡是大事小情,村民们更乐意去找他商议。

我并不在意他恶心我的方式,我们都清楚,这个村子,只能存在一个出马弟子,要么是我,要么是他。

癞子过的倒是潇洒,烟不离口,酒不离手,一天两局麻将牌,到点睡觉便搂着春寡妇,倒是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这日,我如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雕刻着镇魂钉,踩踏着积雪的脚步声越发的靠近我家门口。

我竖起耳朵提防着步伐的靠近,直至,一个人敲响了我家的大门。

“苦哥在家吗?我是朱先生的儿子朱有志。”

我愣了一下,随之将木匠的工具放在了雪地里。

老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被黄皮子害死了,而他的二儿子好像才十六七岁左右。

如今朱先生已经过世许久,这也是在他离开之后,老朱家的人头一次找到我。

我打开大门,看到了一个开朗英俊的少年。

老朱葬礼上的时候,我见过朱有志,这孩子挺会长的,老朱身上就那么几个优点,全被他们家老二继承了下来。

听说这小子学习不错,再加上这幅长相,看样子,以后谈女朋友是不用发愁了。

“你小子倒是稀客,进来坐吧。”

我搬了把椅子,扫了扫上面的积雪。

放下椅子的那一刻,我怔在了原地。

朱有志比我小上六七岁,叫我一声苦哥不为过。

也不知道是经历的事情太多,还是看遍了人情冷暖,不知不觉中,我说话的语气竟然也有一些老气横秋的意味。

我苦笑一声,对他问道:“谁让你来的?”

“我妈……”

朱有志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低着脑袋,声音很低的说道:“我爸过世之前说过,家里要是遇见怪事或者解决不了的事儿,就来望山村找苦哥帮忙。”

“这几天我妈状态不大好,感觉像是感冒,却迟迟没能痊愈,在家里,我也觉得浑身不太自在,半夜总是惊醒,好像有什么东西留在了我家里似的。”

“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和我妈商量之后,她便让我寻你过去看看,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苦哥你……”

我微微一笑,顺手拿起背包:“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你爸临终前嘱托我多多照看你们家,以后有这种事情第一时间过来,别耽搁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我便跟着朱有志去了桃李庄。

路上,我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朱有志的状态,他身上的阳气有点弱,眉宇间也有一道暗痕,这是一种很明显被脏东西纠缠的表现。

从表面看来,老朱家应该是来了不速之客,但具体的,还要去了才知道大致的情况。

靠近桃李庄的时候,柳大壮不请自来。

“何苦,这段时间,我不建议你帮人看事儿。”

“你应该清楚,黄家对你恨之入骨,那剩下一口气儿的邪神也绝对想着拉你当垫背的。”

“如今经历的每一件事儿,都难免不了和他们有所关联,这万一又是个圈套,可就糟了。”

柳大壮说的没错,眼下这种局势,单纯看事儿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老朱过世这么久了,这也是他们家头一次发生问题,不管是时间还是局面来看,是阴谋的可能性都比较大一些。

癞子一年出一次状况,今年撞了烟鬼已经过去了,那么想用手段来引我上当,朱先生一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我不想拒绝朱有志的请求,因为我清楚,我要是不去帮忙,即便是我逃避了设下的圈套,老朱家剩下的其他人,也会为我承担后果。

“去看看吧。”

我对着柳大壮说道:“毕竟是老朱的家人,那老小子的死,跟咱们也有不小的关系。”

没一会儿,我便来到了老朱的家里。

烟筒冒着炊烟,院子里的大鹅和看门狗叫个不停。

站在门前,我拿出黄纸开始收集阴气,一路念念有词的进了屋内。

进屋之后,我便看到了老朱的妻子,只见她盘腿坐在炕上,正双目无神的织着毛衣。

她的动作略显古怪,就好像魂不附体一样,整个人的表现很是僵硬,如同一个被操控的木偶。

“苦哥,我妈她……”

还没等朱有志说完,我便挥手打断,随之笑着脸走进了屋内。

“婶子,忙活着呢,还认识我不?”

老朱的妻子微微抬头,乐呵呵的笑道:“咋能不认识,何苦嘛,还是我让有志叫你来的。”

“俺们家老朱临走前说有啥事就请你帮忙,这大冷天的,辛苦你特意跑上一趟。”

说着,女人对朱有志吩咐道:“你去给何苦倒杯热水,顺便洗两个苹果。”

我坐在炕上,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和她闲聊起来。

“屋子里挺暖和,今年天冷,热乎点不遭罪。”

“家里缺啥少啥你就知会一声,十多里路,也不算远。”

老朱的妻子点了点头:“日子没那么难过,等小志高中毕业就不用那么忙活了,家里的地亲戚们也都帮衬着忙活,养个孩子问题不大。”

“就是我这身体不如从前了,得了个小感冒,大半个月都不见好,这不让小志叫你过来,给我看看有没有外病吗?”

“行,那我就帮婶子你瞧瞧!”

我将香炉和黄纸铺在炕上,写了几个字之后,我指了指老朱妻子手中的毛衣,问道:“手打的毛衣可不多见了,这是给有志准备的?婶子,尺码是不是小了点?”

老朱的妻子拿起毛衣比量了一下,只见她拍了拍脑袋,无奈的笑道:“你还别说,尺码的确小了点,这人啊,一上了年纪眼神也不好,忙活好几天,又要重新弄了。”

说罢,女人便把半截毛衣扔到了一旁,嘀咕道:“先看病,毛衣待会再说。”

我拿起黄纸,口中唱起了神调。

紧接着,柳大壮上身,我也通过大仙的眼睛,观察着老朱妻子的状况。

阳气薄弱,印堂发黑,这的确是被脏东西纠缠的症状。

可除了精神状态受到影响之外,女人的言语表现都还算正常,仅仅是通过外表的观察来说,还真不容易察觉到究竟是什么样的鬼魂纠缠在了老朱家当中。

“婶子,最近做梦没有?”

老朱的妻子点了点头:“一到晚上就发烧,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跟浆糊似的,睡觉也是一会清醒一会迷糊,一整晚就好像看走马灯似的,啥都能梦见,梦里也不太完整。”

“我梦见了一些不认识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好像街坊邻里稀疏平常的过日子,其余的也就没啥了。”

停顿片刻,老朱的妻子继续说道:“有时候迷糊的时候,我突然会觉得自己并不是自己,我好像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做饭啊,下地啊,还是说去买菜,赶集,有时候我还在学校的课堂学习呢,咱大老粗一个,得场病还变成了文化人呢。”

我一边听着,一边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查看了片刻之后,我摇头说道:“不是门槛里的,但婶子你这脉搏,跳的的确不是太好。”

与此同时,朱有志也将热水喝水果端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苦哥,我妈咋样?”

“还行,没啥大事儿。”

思绪片刻,我拿出一张符纸,将其燃烧之后,我把纸灰洒进了杯子里。

“婶子,喝一口。”

老朱的媳妇是个相对于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也没多想,一口便喝了小半杯热水。

紧接着,她便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嗽几次过后,一股黑水也顺着她的嘴溅在了黄纸上。

我拿起黄纸,对着柳大壮吩咐道:“大壮姐,有股阴气,寻寻源头。”

几分钟后,我严肃的看向老朱的媳妇,问道:“婶子,梁娃子是谁啊,那孩子说你还答应给他打件毛衣呢。”

“梁娃子?”

“毛衣?”

老朱媳妇看了看一旁的小毛衣,脸色也略显苍白了些许。

她皱着眉头,有些紧张的说道:“梁娃子是我们村的,死了都有十六七年了吧。”

“那孩子命苦,死的时候才过完五岁生日,当年时兴外出务工,梁娃子的父母都去城里打工了,数九隆冬,只有孩子和他奶奶相依为命。”

“某天夜里,那孩子的奶奶心脏病突发过世了,一个五岁的孩子懂个啥,就知道趴在老人身旁呼喊个不停,也不知道出门寻求帮助。”

“等发现祖孙二人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当初那场葬礼,还是俺们家老朱给张罗的呢,这小娃子也不和我沾亲带故,咋就能找上我头上呢?”

我没有多想,安慰道:“没事儿,可能是婶子最近生病体虚,难免会招惹一些脏东西。”

“他就要一件毛衣,给他织好烧过去就行了,估计是那梁娃子冻怕了,有了这件衣服,这个冬天,他也能暖和一些。”

老朱的妻子叹了口气,顺手拿起了那件未织完的毛衣:“这孩子命苦,打件毛衣能有多麻烦,我就说,我稀里糊涂的咋还能给这毛衣织小了,感情是给那梁娃子织的。”

“何苦,就这点问题呗?”

“嗯。”

我点了点头,收拾着挎包:“很常见的冲了身,这些个命苦的没脸子,一年到头也没太大的需求,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一些心愿,该满足就满足,犯不上整天喊打喊杀的。”

“婶子你先歇着,我屋里屋外溜达溜达,上次来的匆忙,也没好好看看,趁着这次机会,我给你加寻摸个保家仙啥的。”

说完,我便在屋里闲逛起来。

走到小屋的时候,我脊背一凉,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的手掌下意识的在墙壁上摸索,想要找寻灯光的开关。

控制灯光的开关我没有找到,倒是一道阴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小屋的炕头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我看不清模样,但冰冷的气息让我清楚,那是一个没脸子。

“这大白天的,你是来串门啊?”

我放弃了摸索开关,而是随口问了起来:“咱和老仙儿在这,你们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暖暖身子,留下待一会儿都不犯毛病,俺们家婶子体格不好,要是伤到闪到,可别说老仙一股火给你们都撵出去。”

吧嗒一声。

炕头上的那人敲了敲烟袋锅子。

只见她缓缓抬手,指向了我的肩膀处。

我心头一紧,因为我看出来这鬼魂指的并非是我,而是我的身后。

我整个后背都阴寒无比,但请仙上身的我并没有回头,而是声音冰冷的说道:“一家三堂口,你们要反了天不成?”

“这寒冬腊月的,谁的日子都不好过,老仙跟着,有啥说啥,过得不自在咱想办法,弄些幺蛾子,可就别怪我让你们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话音刚落,只听炕上那没脸子开口说道:“窖里有东西要害老朱家。”

“朱家媳妇给我孙子打了件毛衣,咱不能害她。”

“那窖口盖不住了,您给想想办法。”

说完,炕头上的那道身影便消失不见,但我背后的冷意,却没有丝毫消退的意思。

听到老太太的话,我意识到,这没脸子正是那梁娃子的奶奶,她们祖孙二人不是来害老朱媳妇的,反倒是前来好意提醒!

那也就意味着,我捕捉到梁娃子的阴气,并非是纠缠老朱媳妇的罪魁祸首!

“大壮姐。”

我后退两步,走到了小屋门前,随之问道:“啥玩意在我肩膀上趴着呢,那股阴气咋还热乎乎的。”

“大半拉脑袋咬你肩膀上了,还吐着血沫子呢。”

柳大壮回答道:“横死的,有点邪乎,怨气不小,而且是针对老朱家的怨气。”

“行,我知道了。”

我拿出武王鞭,在肩膀上拍了三下。

赶走那半个脑袋之后,我拿出黄纸,铺在了肩头上。

收集到阴气之后,柳大壮给了我一个新的名字。

回到大屋,我直入主题的问道:“婶子,你家这问题比想象中的要复杂一些,不过你别害怕,我在这里,没什么大事儿。”

“我问你啊,许六斤又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