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很多人都看到了。”白景又一次补充道,虽然他没有看到。
王茂平感觉头有点痛,他真的很想把那莫须有的“很多人”找出来。
“还有呢?”
“还有就是,大人,您之所以能够找到张家隐藏在密室之中的证据,是因为太子殿下曾经不止一次的给您托了梦。”
好家伙,直接抹杀了冯瑞的功劳,不知道当事人听了会作何感想。如果太子真的能给他托梦的话,他也就不用在这个案子上花费几年的时间。
而他也能够见一见,那个传闻中最合格的储君,皇上最疼爱的儿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还有呢?”
“真相大白之后,太子殿下还特意感谢了大人,与您告别。”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有呢?”
“大概就是这么多。”白景这两天流连于各处茶馆,以上的那些可都算是他的收获。
王茂平摆了摆手,准备让人退下去。虽然有些离谱,但看起来这次传闻的焦点,都集中在已故太子的身上。和自己没有太多的关系,他就知足了。
“可——”
“嗯?”
“百姓们都说——”
“都说什么?”
“说您知道太子殿下是成仙了还是转世投胎了。”
“哈?”
“说您还知道张家人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还是真长着狼心狗肺。”
“还说您知道张家到时候会下到几层地狱!”
“还知道他们下辈子投胎落入畜生道后,会变成什么。”
“还——”
王茂平赶紧打断,他都不知道自己与下面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听的他自己都感觉有点瘆得慌,这要是下边来人,请他去做客可咋整。
“本官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知道这种事情,不知道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往他身上推。
“大人说的是!”
“你的神情告诉本官,你很失望?”
“没,没有,怎么可能呢!”白景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转移了话题:“对了,大人,他们还说之前的那场雨水不仅仅是雨水。”
“不是雨水是什么?”
王茂平端起茶杯,润了润听的有些难受的嗓子。咋的不是雨水还能是油水?肇原府的百姓又打开了什么脑洞?
“是灵药!”
“咳,咳!”王茂平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百姓们的夸张能力。
“据说被雨水打在身上之后,顿时就感觉精神了不少。有些喝了雨水,腰酸腿疼的感觉都减轻了。”
“还有,用雨水煮了药,服下以后,病就好了。”
即使是药到病除,那也是药的作用,不是水的作用好嘛!
“听说,百姓家里接到的雨水都没有倒掉呢。”
“还有还有!”无论是什么话题,只要白景的话匣子打开,那就很难合的上。
“茶馆如今还有用那天雨水泡出来的茶,价格还不便宜呢。”
这些茶馆倒是还挺会发现商机,王茂平打量了一眼白景:“你也喝了?”这热闹,小伙子应该是很愿意凑的。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将银钱浪费在那上面。”白景连忙摆了摆手。
“真的没有?”小伙子看起来可是有些心虚啊。
“没有。”白景语气更加坚定了一些,还配合的点了点头。
小伙子撒谎的时候,嘴和身体先排练一下行不行。
看大人的眼神明显不信,白景只能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内院也有雨水。”
好嘛,这明显是试过了!王茂平摆手让人退了下去,没有问对方雨水的味道与效果。
毕竟如果真的有效果的话,也就不用等到他问了。
白景离开,二堂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下来。王茂平在脑袋中整理了一下从白景那里得到的八卦。
虽然传闻的走向还是习惯性的带有肇原府百姓们特有的想象创作特征,但如今看起来,并不需要去插手引导。
那么他也就当听个热闹,虽然热闹中依旧带着自己,让他的心里有些不爽。
回过神,目光继续投在公务之上。可还没有过去多久,就收到了古牢关的消息。
没想到那场雨水,竟然被外族当做了可乘之机,趁着雨夜再次进攻古牢关。不过,好在外族的进攻,再次被关口的边军打退。
也不知道,这场战事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王茂平不禁叹了一口气,突然间就失去了处理公务的心思。
起身,离开了二堂。
“大人!”
把守大牢的官差,见到王茂平的身影赶紧行礼。
府衙的大牢中依旧是老样子,随着向下的台阶延展开,阴冷与潮湿便扑面而来,当然还有火光所冲不散的压抑。
王茂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与吴昆年张家有关的人,都已过了堂,案子已经尘埃落定,对于这些人,王茂平已经没有见他们的必要。
但在得知古牢关再次受到攻击之后,王茂平突然想要来这里看看,似乎只有看到这些人的绝望,才能够让他烦躁的心情,得到一丝平复。他虽然无法影响古牢关的战局,但却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肇原府。
他坐在知府的位置上,虽然不为功绩,但是却也需要偶尔去肯定自己,这样才有力量坚持下去。
“这些犯人最近可还安分?”王茂平一边走向昏黄又带着些幽暗的长廊,一边问身后的狱卒。
“回大人,都安分的很。”狱卒弯着腰恭敬的回答道。
没有上公堂之前,偶尔还会有喊冤叫屈的声音。过了堂后,喊冤叫屈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偶尔会传来压抑的哭声。
到如今,压抑的哭声也似乎已经消失不见。让狱卒还有些提心吊胆,生怕那些人犯,直接选择了结了自己。那些可都是重犯,尤其是张瞙,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谋害太子殿下。
人可是要押到京城的,这要是在府衙大牢出了事,他可是几条命都不够赔。一家老小去地下陪张家人,那可真是太冤了。因此,狱卒巡视的时间间隔,比起以往大大的缩短,丝毫不敢有任何偷懒。
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能够被押走,狱卒当得如此提心吊胆,也算是平生第一次。只能说在肇原府衙,无论做什么活计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