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跟着外公练武,还真又给张烨学到了几招。
虽然外公的力量没有自己强,但光靠这些技巧和灵能的运用,就能将拳脚的杀伤力提升无数倍。
这也让张烨再一次意识到了古武的强大。
一老一少练得都有些废寝忘食了,一直这么练到了下午,连午饭都只是简单啃百来个大包子而已。
练到后面,白也加入进来了。
这让廖衡山愈发惊喜,没想到自己这个孙媳妇也是个练武奇才,这让他对白愈发满意,用廖劫的话来说就是——就认这个孙媳妇了!
练完了极武,张烨只觉得气血升腾,浑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这极武练的,也有养生的功效呢。
所以外公外婆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看起来比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的精气神还足。
“烨儿,你和白儿可以先去后山玩一会儿,晚饭准备好了叫你们。”外婆慈祥的说道。
“好嘞!”张烨点点头,拉着白就朝后山跑去。
“后山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以前表哥和晨曦姐就经常带我来后山玩。”张烨一边和白走在后山的林间小路上,一边说道,眼中流露出了怀念。
“那时候我双腿神经萎缩,不能走路,表哥和晨曦姐就会背着我,还会带我爬树摘龙眼,还有抓地猴子。”
“什么是地猴子?”白好奇道。
“就是一种和蟋蟀很像,会在地里打洞的昆虫,我们会把水灌进洞里,不一会儿地猴子就自己跑出来了。”
“这地猴子是药材,而且还会吃树根,是害虫,我们就把抓到的地猴子都给外婆,她会把地猴子晒成干,制成药。”
“那时候,我们抓到一只地猴子,她就给我们五毛钱呢。”
“所以我在后山的时候,就经常拿着几瓶水,趴在地上爬来爬去,找地猴子洞。”一边说着,张烨就一边笑了起来,显然那段时光给他带来了无穷的快乐。
但白却有些心疼地望着张烨的腿。
“烨子,你会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和以前一样站不起来吗?”白忽然问道。
张烨一愣,随即看向自己的双腿,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
“怕,而且不是一般的怕。”
“小白,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在担心一件事情。”张烨看向白,缓缓道。
“康复日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就治好了我的腿,让我能够自由奔跑。”
“我很怕有一天,康复日带来的效果会全部消失。”
“害怕以前的病痛会再次回到我身上。”
“所以在腿好了以后,我就拼命地跑啊跳啊,练体育,就好像要把以前的运动量一起赚回来一样。”
“我记忆力很好,我能记得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我还记得,我一两岁的时候,是能走的。”
“那时候我就喜欢追着老妈的影子走来走去。”
“可是有一天,我看到了一颗流星。”
“一颗彩色的流星。”
“我不知道那是我的梦还是幻觉,亦或是其他什么,但我记得很清楚。”
“那颗彩色的流星划过天际,我当时还小,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就一直看着它。”
“忽然,那颗流星就拐了个弯,直勾勾地朝我飞过来,在我视野中无限放大。”
“之后,我就晕了。”
“我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那时候听到老妈说,我牵着她的手,走着走着就晕过去了,她吓得不行。”
“醒来以后的一段时间,我还是能走,但越到后来,双腿就越是无力。”
“直到我三岁生日那天,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所以我现在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某种神秘的力量影响了我,让我失去了跑跳的能力。”
“我害怕那种神秘力量会卷土重来,再一次盯上我。”
张烨看着自己的双腿,微微出神,随后忽然笑了起来:“当然,也可能是我小时候做的一个奇怪的梦啦。”
看着张烨脸上的笑容,白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了解张烨的那种心情,就好像……她害怕张烨会看不到她一样。
心疼,所以白就抱住了张烨,把他脑袋往自己怀里揉。
“唔!”猝不及防,张烨直接被迫来了一顿洗面奶,洗完脸都是香香的。
两人在互相依偎着,就像是相依为命的小兽。
“烨子,不会让那种事情再次发生的。”白轻轻说道。
“我也能一直一直都能看得到你。”张烨也说道。
两人鼻尖点着鼻尖,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也就在这时,个人终端突然震了一下,张烨看去,就见是梁良锵打来了通讯。
梁良锵说要回道观,给师父扫墓。
见状,张烨接通:“喂,阿梁,怎么了。”
听得到,梁良锵轻柔的笑声,但笑声中,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队长,能不能……收留我一下?”
张烨眉头一皱,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后又是一阵带着笑意的声音。
“道观没了,我没地方去了,哈哈……”
听着梁良锵的笑声,张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立刻道:“今年来我这过年吧,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好。”
“等我昂,马上到。”
“嗯……”
……
挂断了通讯,梁良锵低下头,看着手里滴着血的符文长剑。
身下,是一座道观的废墟,而道观之外,是漫山遍野的异兽尸体,还有远处那一个渐渐闭合的灵境之门。
鲜血将他淡蓝色的长发染得血红,山中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血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在地。
他就这么坐在废墟上,背影显得那样孤寂。
他左看,看到了断裂的道观墙壁,那是师父亲手砌起来的。
他右看,看到了一座小竹亭,小时候他就在那和师父下棋。
他低头,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抬头,看到下着雨的昏暗天空。
终于,他发出了一声哽咽,随后再也忍不住,跪在废墟上嚎啕大哭起来。
“师父……”
“师父……”
“我没守住……我没守住啊……”
悲鸣如歌,在山中回荡。
这一刻的他,哭得披头散发,看不见从前的优雅与美丽。
雨越下越大,大雨倾盆,让他的长发贴着柔美的脸颊,泪水夹杂着雨水与泪水,滴在废墟之上。
忽然,一道身影快速从远处袭来。
“阿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