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燕宥琛的日常可以说是非常的枯燥无味。
因为他不喜人近身，顾若娇平时没事就是待在他身边发呆，发呆，还是发呆。
他看书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
他下棋的时候，她也是站在旁边。
他兴起作画的时候，她也是站在旁边。
一天下来，顾若娇两条腿都没了知觉，差点都忘了路是怎么走的了。
顾若娇那是有苦说不出。
她去了这么多个位面，加起来受的苦都没有这个位面多！
以至于有时候看燕宥琛的眼神都变得幽怨了起来。
“奉茶。”察觉到那幽怨的视线又落在身上，燕宥琛眉梢都没抬一下。
顾若娇迈着早发麻的两条腿，龇牙咧嘴地上前来。
她利落地端起旁边的炉子烧开的清泉水，随意往茶盅里一倒就完事了。
这可是谷雨前的西湖龙井。
民间流传，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过了这两个季节后的龙井茶虽也不差，但茶香总归是不及的。
燕宥琛是个挑剔的人，非好茶不用。
结果这上好的雨前龙井到了顾若娇手中跟平常的粗茶没什么两样。
燕宥琛瞥了一眼，不作他评。
等顾若娇小心翼翼地捧着茶盅，刚放到桌面就听见一声极轻的“咔”的声响。
顾若娇表情一僵。
下一秒就看见那上好的釉上彩双面薄胎瓷盅应声碎成几瓣，清澄的茶水哗啦流淌。
燕宥琛习以为常地换了个姿势：“这是今年刚出双面薄胎瓷盅，仅你手上那只就三百两，一套是两千八百两。”
顾若娇眼睛都瞪大了！
怎么这么贵？！！
燕宥琛轻睨她一眼，意思是就是这么贵。
而且像这种成套的瓷器，少一只就不值钱了，当然也不好拿来招待客人。
像燕宥琛这种眼里进不得沙子的，坏了一只通常都是一整套扔掉的！
这笔账自然也是算在她头上的了！
顾若娇哭丧着脸祈求地望着燕宥琛：“侯爷……”
燕宥琛冷漠无情：“记在你的月钱上。”
顾若娇表情瞬间就垮了：“侯爷！”
这已经是她这几天毁掉的第四样东西了。
前面倒还好，也就偶尔弄坏个杯子或者筷子之类的。
但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已经扣了她三百多两了。
虽说是记在月例上，可她一个月才多少工钱啊！
就算让她打一辈子工都还不完啊！！！
更别说她还急需银子给妹妹赎身。
“侯爷，能不能……”
“不能。”
顾若娇便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看着像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彻底凋谢了。
燕宥琛心情大好。
“把东西收拾了。”指令却依旧无情的很。
顾若娇一边闷闷的收拾，一边琢磨着怎么摆脱现在的处境。
再这么下去，别说给妹妹赎身了，赔上自己两辈子都还不完这债！
是以到了夜晚，顾若娇自告奋勇地要伺候燕宥琛。
“侯爷，奴婢来替您更衣！”
燕宥琛原本中衣已经解开，露出一片苍白的胸膛，看见她迅速将衣襟拢好。
“滚出去！”他微愠。
顾若娇不！
再不软化他，她就要负债累累了。
不要以为她看不出来，燕宥琛就是故意让她碰那些脆弱的瓷器的。
要不是她现在还没找到怎么控制自己的神力，哪会短短几天就债台高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