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太过敏锐，要不是顾若娇掐了下手心，她就脱口而出自己哭了的事。
“我感冒了，身体难受。”
说完又觉得自己特矫情，又忙说：“不过已经吃过药了。”
而那头庄寒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了下来。
好长的时间，其实也就十几秒吧，她只听到那边的风声和他的浅浅的呼吸声。
要不然顾若娇都要以为他不在了。
就听他低沉着声音：“对不起。”
顾若娇微怔，片刻后有些失笑：“我生病你跟我道歉做什么，又不是你害我感冒的。”
“因为我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
即便隔着手机，但顾若娇还是听出了庄寒声音里的低落。
顾若娇想说这也没什么，人都会生病的啊。
却听他又说：“没办法在你哭的时候给你擦眼泪。”
顾若娇到嘴的话就再也说不出。
她鼻子再次发酸，眼眶也开始热了起来，很快就蒙上了一片泪水。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快了。”他没法给她保证，又因为保密的缘故，甚至都不能说自己在做什么。
没有任何的保证，就连在自己的爱人，家人生病的时候都不能在身边陪伴，这就是他这一行的悲哀。
早些年网上排了个不能嫁娶的榜单，票数最高的三个职业分别是医生，律师，警察。
除了这几个职业忙起来都见不到人之外，医生是出轨率最高，律师则是怕离婚连块地砖都带不走。
至于警察，家属则经常要提心吊胆，生怕来个电话就是人在医院。
而庄寒的这个职业更加特殊，他们做的是最危险的活，只要出任务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随时会没命。
身为他们的家属，不仅不能问，甚至家里人不舒服，需要有人在身边陪伴的时候，他们都不一定在，也找不到人。
但顾若娇从没想过要让庄寒换个单位。
因为她知道，这是庄寒的选择。
所以她故作坚强：“你知道我为什么感冒了吗？”
她想换个轻松些的话题。
“为什么？”他听出来了，而且心存愧疚，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顾若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欢快：“我在山里待了快6个小时呢。”
她把自己的英勇事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说到她爬到树上录像的时候，能明显听出来对面的庄寒不赞同的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一直在耐心的听着她说话，听她说从酒店出来后，遇到了一个海王和杀猪盘的事。
“可惜了，真想看见那海王发现自己被骗后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她笑的很开心，隔着听筒能感受到她的愉悦，只是那清甜娇软的嗓音因为感冒的关系，变得有些沙哑。
庄寒心里很难受。
而一想到她高烧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酒店里，他心里就更难受了。
“很难受是不是？”
“嗯，很难受。”一听他关心，她就又忍不住想要撒娇，“我都烧到38.9°了呢。”
“那先别说话了，吃了药赶紧睡觉吧。”
“我不困。”
他难得才有时间给她打电话，顾若娇根本舍不得挂掉。
“你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