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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仪式是由封魔师里一位长老的夫人操持的,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当过喜娘,颇有经验,从前也一直与梵璟交好,听闻她要成亲,便主动请缨。

他们虽不是寻常凡人,今日却和所有要成婚的新人一般,行亲礼,拜天地。

“一拜天地——”

他们生存在这片大陆上,头顶天,脚踩地,容身之所,这天和地该是要拜的。

“二拜师父——”

钟离孟出生百天便没了父母,梵璟更是天地混沌灵气所化,无父无母。虽无高堂,但他们却有着共同的师父。

救命之恩,教养之恩,姬行当受这一拜。

“夫妻对拜——”

此刻,二人相对而立,钟离孟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今日盛装打扮、即将真正成为他妻子的少女。

半遮面的凤冠珠帘让他看不到少女此刻的神情,但透过珠帘轻轻摆动的缝隙间,偶尔能捕捉到少女那双一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漂亮凤眸,还有始终挂着笑弧的唇瓣。

浅浅相对一拜过后,随着喜娘拔高嗓音的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两个新人却是没有动作,安静地注视着对方,一旁准备上来搀扶新娘回房的卿娆也很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钟离孟微微走近,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儿,低声道:“阿梵,我们成亲了。”

“嗯。”梵璟也笑着抬眸看他,静静地等待男人的下文。

他们是真真切切的成亲了,是举办过仪式,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甚至得到了姬行的认可。

钟离孟伸手,轻轻抚在少女耳后,嗓音不大,却格外清晰:“那天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梵璟没有丝毫犹豫,慵懒低磁的声音格外撩人抓耳,一字一顿,用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的音量,郑重无比的对男人承诺:

“我会永远爱你,永远陪着你,永远不会再丢下你。”

话音落下,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起哄欢呼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哄闹声。

众目睽睽之下,妖异俊美的银发鬼王将纤细美丽的新娘拥入怀中,一只手扣住女子的腰肢,另一只手托在她后颈,俯首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吻得格外热切,格外缠绵悱恻。

唯美暧昧的画面让年长者都不由得红了老脸,扭过头去咒骂一句不知羞的急色鬼。

反观鬼族那些年轻的鬼,一个个都看得热血沸腾躁动不止,心道不愧是他们王,亲个嘴儿都让人这么有感觉。

他们这边是开心圆满了,下面可有好几个气得想搞事情的家伙。

“魔尊,您冷静一点!”

赤练冒着生命危险将愤怒暴走的夔冥按坐回去,低声道:“如今梵璟已经彻底属于钟离孟了,您再如何干涉也于事无补,要么……就算了吧。”

算了?

他的千年光阴,他那颗遗留在她身上找不回来的心,如何能就这么算了?!

他不甘心。

另一桌的御钧天已经喝空了第三壶酒。

凌光看不下去,按住了准备喝第四壶的他:“你是来喝酒的吗?”

御钧天从前是个酒鬼,但在五百多年前,他就已经彻底戒了酒,这是戒酒多年后第一次碰酒,就算他酒量好,也经不住这么猛的喝下去。

瞧瞧,千杯不醉的他此刻眼睛和脸都红了,尤其是眼睛特别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偷哭了。

他不像夔冥那么疯,只会憋着狠折磨自己。

“凌光。”他嗓音沙哑,细听,有那么一丝哽咽。

他说:“我好难过。”

一句话,把凌光说的眼睛也红了。

他和御钧天相识了一千多年,做了一千多年的兄弟。

他们一起杀过敌,患过难,多少次死里逃生,过命的交情,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他认识的御钧天意气风发,狂傲不羁,是世间最自由浪荡的风。

可他为了一个人,一个爱而不得的人,舍弃自由,折断傲骨,红了双眼。

傅知在前面的一桌看到了个熟悉的人,熟悉到不敢认。

她惊愕了半天,才不敢置信地轻轻叫了一声那人的名字:“凤夙?”

彼时各桌都谈笑风生,推杯换盏,吵闹声络绎不绝,但凤夙还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于是他回了头,在和对方视线接触片刻后,起身走了过来。

“知知,好久不见。”凤夙随梵璟一般如此唤她。

“你还活着。”

见到故人,傅知是开心的,只是看到他就不自觉的想到了父亲和哥哥,眼底含着泪,却笑着说:“真好。”

凤夙没有安慰她,只是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都会好的,要记得往前看。”

不要再被过去的痛苦给困在原地。

傅知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再一睁眼时,凤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前方,一双琥珀色的重瞳穿过层层人群,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那双本该冷漠无情的眼睛,偏偏带了一丝复杂的关切。

他看到她哭了。

看到她对着一个男人哭了。

傅知却回避了他的视线,转身背对着他,背影挺得笔直。

似乎这样就没有人能再窥见她的伤痛。

按照婚礼仪式,新娘送入洞房后,新郎要在外面招待客人,回礼敬酒,感谢今日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

这种小事自然轮不到钟离孟来做,他手底下多的是能喝酒应付场面的家伙,所以他只陪了姬行一个人喝酒。

三杯酒喝完,终是姬行忍不住先开了口:“当年,恨我吗?”

姬行站在钟离孟的角度去想,是恨的,自己甚至没有给过他解释的机会。

可他却轻笑了声,说:“不恨。”

姬行倒酒的手颤了颤,洒了几滴出来。

“你当年得到的命令,是将我诛杀吧。”钟离孟没有看他,垂眸看着指尖把玩着的玉质酒杯。

许久,他忽而抬眸,狭长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并不真切的笑:“其实,我讨厌你明明已经做了恶人,背地里却还要牺牲更大的代价保护我。”

“要是从一开始就杀了我,就没那么多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