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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什么?

独居庙堂,手握秤砣,以四两拨千斤之术,平衡天下者也!

天下重逾万钧,不可量。

为人君者,便是称量天下之人。

平衡天下的君王术有很多!

而最重要的,就是皇帝手中的秤砣。

若是秤砣放得好,这个天下就是平稳的。

要是秤砣放不好,不是天下倾倒,换了皇帝——

就是秤砣砸了脚!

为君之道,贵在平衡啊!

朱由检轻笑:

“只要军卒跟我走,这个天下,就翻不了!

什么含恨而逝?

什么出征暴毙?

什么秘不发丧?

什么宫女勒脖子?

什么落水不治?

什么红丸强撸,飞灰湮灭?

……

我呸!”

“谁的爪子敢伸过来,老子就削了他全家的脖子!”

朱由检眼神中寒芒闪烁。

他前些时日,特意给了李岩锦衣卫百户的出身。

这可不是瞎给的!

有了锦衣卫的身份,李岩就好动手了呢!

当然,顺便将自己摘出去,那才是最精髓的东西。

什么?

李岩杀人?

关我屁事!

李岩动手的时候,老子又不在京师。

大不了……

老子到时候来一句斥饬——李岩啊,你杀心太重,有伤天和,朕念你本意不坏,罚你俸禄仨月……

嘿嘿!

聪慧如李岩,能不明白吗?

如此,事情李岩已经做完。

鼠辈又留了脸面……

他们要是还敢闹!

我呵~~~

张献忠那边,朕亲自去招降,没毛病吧?

放手让李岩再杀一波就是!

当皇帝的,就是要让手套去干脏活啊!

就像清查田亩时候那样,将朱聿键推出来一样……

有人在前方顶着,他朱由检才能安然无恙啊!

至于世家报复——

我呸!

只要老子没有来年痴呆……

能脱了老子的手套,就算老子输!

朱由检噙着冷笑:

当皇帝,亲自下场,那是傻子!

让手下去斗,稳坐钓鱼台,才是上策!

朝小了说,朱聿键、李岩、左良玉……都是他的手套。

朝大了说,新勋贵、汉都商团、新吏员阶层、士兵退役担任里正、乡老……

一样是他的手套!

还有李自成!

他难道就能逃了手套的命运了吗?

……

早在半下午的时候。

将自己丢在新闻署一个多月的李岩,连家也不回,废寝忘食之下,终于理清了一切。

他郑重的将名单锁好,顶着一身的酸臭,朝家里赶去。

大夏天的,浑身都馊了……

味儿漂三百步……

沿途,行人纷纷退避三舍。

就连掏茅坑的夜香公,也不由侧目。

馊味之大,甚至连想要怒骂的嘴,都张不开……

李府。

见到李岩回来,一众下人欣喜万分。

还不待上前行礼,就恨不得立刻得了重感冒,堵塞鼻腔……

老爷身上的味儿——

太上头!

红娘子也挺着大肚子,前往迎接。

“相公!”

佳人宛若穿花蝴蝶,刚刚近身,就被熏得风一般远去。

她满脸恐惧的看着李岩,干呕不已。

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使劲踢着肚皮。

吐了好一阵酸水,红娘子一脸的诧异。

眼眶含泪:

“相公,你将自己埋泔水桶里去了?”

“呃……”

李岩怏怏。

他撩起衣袍闻了闻,长久埋首案牍,早已习惯了身上的汗臭味。

李岩茫然:

“没味道啊!”

“你都快成咸鱼了,快去洗澡!”

红娘子受不了了。

止不住腹诽:

‘心黑的狗皇帝,这是逮着我男人,朝死里使啊!’

红娘子大眼睛里,含着生理反应刺激出的泪水,却冲着丫鬟招呼道:

“快去准备沐汤,还有干净的衣衫,给老爷沐浴更衣。”

一众下人,锁着鼻翼,脚步飞快。

老叶身上——臭的让人受不了……

这哪是三品高官啊!

就连城门口的叫花子,也比老爷身上干净……

……

李岩足足洗了八遍。

红娘子闻了就吐,这快要腌在肉里的馊味,怎么都去不掉。

哪怕是洒了汉江商号里的花露水,也是无用。

李府大管家只得花了大功夫,从集市上找来一个难逃回来的北地汉子,上门给李岩搓了澡。

搓澡这玩意儿,不说南方人了,就算是中原人,也没见过啊!

就看那能当砂纸使的搓澡巾——诏狱里刷肉丝的刑具,怕是也就这个架势了……

李岩这个猛将,被搓的吭吭唧唧,甚至还止不住鬼哭狼嚎。

直直换了三道水,搓了三遍,搓得周身发红,挨着了丝绸内衣,都火里发烧的疼。

李岩身上的馊味,这才消散了。

夜幕早已降临。

李家老太爷李春茂早已等待多时,饭菜都凉了。

小别胜新婚,况且今时儿子已经“转正”,不但洗刷了“从贼”的名声,更是成为了三品大员。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纵然李岩早已被过继给弟弟李春玉,但是,终究是自己生下来的崽。

儿子一个多月不曾回家,人家小两口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晚饭匆匆吃过,李春茂就让李岩带着红娘子,以及正妻汤氏,小妾陈氏、孔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不得不说,皇帝对李岩的确是崇信有加。

不但给了高官厚禄,甚至,还特意赐下了一座四进两个院落的大宅子。

这不住一个院子里,年轻人自然放得开。

红娘子肚大难以承欢。

能够江湖卖艺,还敢为了情郎勇闯牢狱的,自然不是寻常人。

红娘子便锁上了房门。

李岩被憋一个多月,早就肝火旺盛,夜走三门。

三个女人许久不曾承欢,在李岩这个武学大家的撘哒下,烂成了一摊泥。

饶是李岩年轻,放纵之后,还是手软脚软。

月过中天,李岩来到了红娘子房外。

他叩开了红娘子的门。

红娘子一脸的喜意,螓首蛾眉弯弯。

“相公……”

红娘子酥了。

李岩伸出胳膊,让红娘子枕着,他强忍着疲惫,与红娘子夜话。

“陛下许我三天假期,三天之后,我要带队南下。

此去怕是要有月把时间,娘子还要顾好了家里。”

若是寻常人,只是平妻出身的红娘子,又是倒贴自己上门的买卖,那是什么地位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