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兴揉揉脑袋,头疼!
眼波的余光,扫到了大门两侧的小角门……
咦,有了!
“来人,把虎蹲炮给我抬几门过来!”
明朝火炮种类繁多,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上百种之多。
大明开国时以铜炮碗口铳为最,夹杂些许生铁炮。
中期有钱有粮,火炮种类多至近百种,甚至还鼓捣出了精钢铁炮。
等到明末战事频繁,一度用失蜡法铸炮的方法大行于世。
而袁崇焕斩了毛文龙之后,东江镇失去强力人物镇压,再加上袁崇焕为了掌握皮岛,故意分化皮岛诸将,使其彼此对立,东江镇战斗力下降的厉害,后金见机立刻攻打东江镇。
前文说过,此时的军镇,大都是自己制造火炮的。
皮岛上一样有铸造匠户。
就是这一次,后金掳走了能够制造火炮和掌握了失蜡法的工匠,从此掌握了红夷大炮的制造技术,而后因为自身就是“东夷”,于是将“夷”字改为“衣”,这才有了红衣大炮。
以奴仆反叛主人而起家的伪清,对于这一点忌讳的很。
毕竟,人家为了一句优美的千古名诗“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都能掀起文字狱大案……
人家改的《明史》错漏百出,为了美化自己,故意在太祖卷部分,《明史》中记录了多起文字狱,经考证,只有一例是没有证据能证明《明史》记录有误的。
若说后朝改前朝史书,是为了统治的正确性的话,人家可是连前前前朝史书——《宋史》都给改了……
将夷改为衣,只是常规操作而已!
基操,勿惊……
且说火炮。
明朝购买了西方沉船火炮,而后改进来的红夷大炮,林林总总有十数种之多。
甚至还参考佛郎机炮,延伸出了带子铳,方便换弹的后装大将军铁炮……
基操,勿六……
而红衣大炮在清朝手中,翻来覆去却就增加重量、减轻重量的玩,不管是最大的数万斤威武大将军,还是最小的千斤百斤红衣,本质上依旧是前装滑膛炮。
勿槽,勿槽,基操……
说回战场……
士兵们人手一个,提溜着十几个虎蹲炮,摆在了前院内。
王国兴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虎蹲炮,脸上挂满了决绝。
“铳手上前,每两个虎蹲炮为一组,前者装填独子,轰开闯贼门板,后者装填散子,照着打开的空隙,给我猛轰贼人!”
王国兴一声令下,士卒们忙碌了起来。
虎蹲炮是戚继光发明的前装小炮,规格多种,大都在百斤之内,是一种类似于迫击炮的曲射性武器。
这东西莫看小,却是利器。
因为重量轻,炮架与炮身又是一体,一个士兵背上就能到处跑。
跑到位置了,放下来就能发射。
端得是便利的很!
而且因为射角的原因,更是适合林战、巷战、野战等多种复杂地形,因此在军中装备很多。
大体戚继光时期每五百军士,就有三门虎蹲炮。
明末这个时期,战事愈发的频繁,实用性强的虎蹲炮遍地开花……
王国兴看着士兵们先用两钱火药,装入火门内,又称了八两火药,倒入炮筒,用木钎缓缓捣实,然后放入一个三十两重的大铁球、或者是100枚五钱重的小铁球。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王国兴又爬上墙头看了一眼。
发现衙门前广场上的闯军,已经距离大门只有三十几步了!
“开角门!”
王国兴怒吼一声。
有士卒急忙跑去拿开顶门杠,准备打开角门。
角门就是大门旁边的小门。
王国兴对炮手下令道:“两两一组,门开后,独子炮先轰,散子后轰,两炮发完,赶紧后撤,让下一组上!”
“记住了,每一组都给我瞄准了敌人打!”
炮手们轰然应喏。
若是昨天之前,他们必然怕得要死。
然而,昨晚陛下将他们召集起来,给他们演示了那叫做“没良心”的超级大炮。
从那刻起,他们就不慌了!
陛下说了,这玩意要造,就造他几百门!
到时候哪管千军万马,只管一炮过去——还有个屁哟……
“吱呀!”
缺乏润滑的角门,在门柱的吱呀呻吟声中,缓缓打开。
……
门外的闯军一楞,明军这是闹得哪一出?
莫不是要投降?
咦,不好!
前排闯军,透过盾牌缝隙,看到出现在门后的,竟然是虎蹲炮,脸色顿时大变,急忙大吼:
“快闪开,有大炮!”
话语刚出口,周围的闯军,脑海里还没有明白这句吼声是啥意思……
就已经晚了……
只见明军炮手两个人操持着一门虎蹲炮,两个大炮为一组,依次前后错开。
一人刚将火炮摆放到位,另一人就从炭盆上拿出了烧得通红的铁钎,插入了火门内。
炙热的铁钎,迅速点燃了火门内的两钱引火火药。
“嗤!”
透过小孔,引火火药又点燃了炮筒底部的发射火药。
“轰!”
一发炮弹,咆哮着,喷出了炮管,砸向闯军人群。
“咚!”
排的笔直的门板,有一门被直接轰碎了,扛着门板的壮丁,胳膊扭曲成了麻花,还来不及惨嚎,就被撞碎门板后去势不减的炮弹撕成了碎块!
炙热的铁球,带着烧焦血肉的焦臭味,接连打死十好几人,不知道弹到了哪里……
“啊,救命啊!”
“啊,啊!我腿断了!”
“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
受伤的闯军,哀嚎一片……
“两边的冲上去,中间的朝两边跑……”
闯军部总还来不及将话说完,就见到另一个角门也打开了,一发弹丸,也扑向了人群里。
炮弹打碎了另一个门板,在密集的人群里,犁出一道血肉胡同……
不好!
快闪开啊!
部总焦急的大喊,张嘴,却嗓子紧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先前的角门内,那刚刚打完的虎蹲炮,被人提起就走,另一个早已安置到位的虎蹲炮,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通红到白炽色的铁钎,再次插进了火门……
“轰!”
“轰!”
“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