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现代社会,没有互联网统计。
但考卷还绝对不至于搞错。
一张白的令人发指的考卷,却碾压了满城的寒窗学子......
那只有唯一的一个可能:
有人帮自己托关系,走了后门!
顾澜回想到当时窦福给自己拿牌号的场景,越想越不对劲...他当时还没看铁牌,怎么就知道那是295号?
现在想想,根本就是预先留好的!
“可恶啊...我以为你就是照顾我参举,谁让你直接把解元给我了!”
顾澜扯了扯嘴角,一头黑线。
毫无疑问,这次的乌龙解元必然还是京城那个神秘的朝廷大员搞得。
他确实在照顾自己。
这要搁在范进身上,肯定要给那人立长生牌位,天天供着!
可顾澜不想啊。
这波解元名头一加,要是不去京城参加贡试...那好嘛,用不了多久女帝就会派特使来慰问自己了!
堂堂一方解元,居然不想做大靖的官。
想玩九族消消乐?
到时候必然更是“天下闻名”!
“诶!难道真的要应了云龙老道的说法?”
顾澜想到那天老道士的掐指一算,心里一阵没底。
不过同时。
顾澜对京城那个神秘大官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什么样的权位,才能左右一方州城的解元功名?
要知道在这种科举至上的古时代,作弊可不是取消考试资格,而是抄家发配啊!
有这能量的,恐怕至少得三品以上吧...嗯,或许还得是国子监或者翰林院的人。
尼玛!
若我真得去京城,必然要把你这好心办坏事的家伙给找出来鞭打一番...顾澜心里发誓。
这时。
沐羽烟端着一碗莲子粥走进来,笑意款款,来到顾澜身边坐下,雪白的玉手拿勺羹轻轻捣着粥,递到他嘴边。
“恭喜相公,高中解元,以后就是官身了。”
“嗯...”
顾澜欲哭无泪的点点头,喝着她喂来的粥。
粥很甜,娘子也很甜,就是这莫名其妙的中举有点堵...
“相公不开心吗?”
沐羽烟挑挑眉,眼眸澄澈如水,忍住笑问道。
“哈...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顾澜握住她冰凉绵软的手,一脸认真道:“我不想为官,只想和娘子厮守一生...”
傻瓜,做了官才能真正和我厮守一生啊!
沐羽烟眉眼温柔,心中暗道。
若是真的只与顾郎在廊州城里生活,倒是岁月静好,但迟早有分开的一天。
帝王入红尘,并非是结局,只是开始罢了。
所以。
想要把美好的开篇延伸到末尾,只有帮顾澜坐到足够高的位置上,才能破局。
女帝对此再清楚不过。
“相公,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沐羽烟凝望顾澜的眼睛,耐心的劝道:“况且前段时间相公不也说了,我们要迁居到其他地方住。”
“如今这解元文书一来,不正是搬去京城的好时候吗?”
“搬去京城?”
顾澜愣了!
这么大胆的想法他可没想过。
从这几天回忆的原着内容来看,嘉庆五年,也就是明年一整年京城都不再消停了。
尤其是年底,京城会发生一件件很大的流血事故!
牵扯到不少的朝臣、勋贵...
虽然主角那根搅屎棍要在嘉庆六年才会去往京城。
但那位女帝可是狠人!
对于不忠不义的朝臣,屠刀落的那叫一个爽快,满城腥风血雨!
最恐怖的是,这其中因为有些心怀叵测之辈的栽赃,还杀错了不少......
这些变故弄得朝中人人自危,大靖风雨飘摇!
为将来靖国那些存留的忠臣被草根主角收买,更是埋下了伏笔。
...
思绪收回!
尽管心中有些无奈,但顾澜发现,娘子说的...颇有道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继续呆在廊州,只会让自家惹到的瞩目越来越多,尤其是这几天到处都是来感悟自己剑意、枪意的修仙者!
“想不到,果真被那老道给说中了...”
顾澜失笑摇头,取出那一沓京城的地契,递给沐羽烟:“既如此...劳烦娘子选一选吧,尽量挑一些外围的府邸。”
论修为实力,他自己是不怕卷入朝堂的。
但远离漩涡中心,是给身后的家人一层无形保护。
反正贡试就在来年开春,等到时候落了榜,廊州这边关于自己的消息也凉的差不多了,正好再迁回来。
此去京城,也算是避一避风头吧...
顾澜心想。
然而。
他刚刚拿定主意,脑海中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您获取功名,开启了读书人任务——科举】
【此后,您每一次获得功名俸禄】
【亦或读书人方面的成就】
【都会获得特殊的文道加成和奖励】
【...】
嗯?
苟在廊州当咸鱼这么久,没想到考试居然是自己要触发的主线任务!
绑定都一年了才触发,系统爸爸估计都要憋炸了吧...
顾澜心中惊奇的想。
沐羽烟见他答应,弯起月牙般的眸子,笑道:“好啊,相公你先歇会儿,妾身选好就叫你。”
......
此时,京城!
一处修筑恢弘的府邸,竹林溪流旁的四角凉亭中。
有三个人正低声商讨着靖国最近的大事。
侍女们离得很远,都低着头,不敢看也不敢听,神情很是恭敬。
虽是侍女,但她们身上穿衣装的也比寻常人家的小姐好,足以看出这府主人的地位之高。
凉亭中的三人。
两位老者坐在客位,一位中年男人坐在主位。
老者中一位面相和善,生的慈眉善目;另一位则是身穿麻袍,眉眼间刻着一股逼人的正气。
中年男人面相粗犷,佩刀就放在身后,似是从军之人。
“苏太傅,廊州发生了那样的大事,听说还有大禹皇族出现的痕迹...陛下久在深宫,难道没有对此有所表示吗?”
中年男人朝着那面相和善的太傅问,他故意把“久在深宫”这四个字咬重,眉头深皱。
“呵呵,陛下不说,臣子不问。”
老太傅眯着眼笑道。
“我们做臣子的不能问,你还不问?你是她的恩师,有过问的资格!”中年男人有些怒道。
老太傅这次看了他一眼,干脆笑笑没言语。
见状。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愤愤不平,缓缓开口道:
“当年我们随着先帝,好不容易把这靖国稳住了,才有了她的今天。”
“她倒好,成天享乐深宫,不问世事!”
“当初就不该...”
中年男人瞪着眼自顾自的说。
麻袍老者在此刻睁开眼睛,适时插嘴打断:
“武将军,慎言!”
“君臣有别,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让宵小之辈趁机乱了朝纲,便不枉费陛下和先帝的信重,不是吗?”
说出宵小之辈时,麻袍老者也刻意咬重了几分。
被称作武将军的中年男人脸色怔了怔,旋即看向他怒道:“相国,君上如此...你作为百官之首,不去谏言,难道愿意一直为她管着朝廷,愿意一直陪她这样放纵胡闹下去?”
这种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活,他是厌烦了!
在他看来,相国肯定也是干够了!
然而。
片刻之后。
麻袍老者,也就是司马秦,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冲他淡然一笑: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