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苗世康已经死了?
陈应台一呆,瞪大了眸子看着江文东。
脱口叫道:“你杀了他?”
这话说的!
江文东可不爱听了。
他是什么人,全世界都知道。
他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陈市长,饭可以乱吃,但话绝不能乱说。”
江文东脸色一沉:“苗世康是自己了断。”
对别人有多么凶残,就有多么爱惜自己生命的苗世康,会自己了断?
鬼才信!
陈应台更不信——
江文东自顾自地说:“我在把他抓到市局内后,就对他展开了强大的心里攻势。历数他此前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希望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经过我对他动之以礼,晓之以情。他终于在某个瞬间,幡然顿悟。意识到他给龙山人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然后他就——”
陈应台吃吃地问:“被你说的自杀谢罪了?”
江文东点头,赞叹:“您绝对是一语中的。不愧是集美貌、才能和睿智于一体的美女市长。”
我信你个鬼!
陈应台看着满脸崇拜的江文东,莫名想到了这句话。
“而且小康哥在临死之前,深深认识了自己生前所犯下的错误后,不但决定以死来谢罪。”
江文东打开了公文包,拿出了一张纸:“更是决定把总金额为一点零三亿的家产,全都以现金形式捐赠出来!他衷心的希望,我们能用这笔钱,把龙山建设的更美好。也算是他在临死前,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吧。”
啊?
一点零三亿?
这么多!
脑子晕乎乎的陈应台,接过了那张捐赠书。
信纸上泪痕斑斑。
字里行间,鼓荡着小康哥的忏悔之情。
尤其是最后的签名,是那样的刚劲有力!
足够证明苗世康决定自杀时,谢罪的决心,是多么的真诚。
“我是劝,都劝不住啊。”
江文东抬手拍腿,满脸唏嘘:“我能做的,就是为苗世康提供一根结实的绳子。并按照他的临终遗言,帮他安排好后事。”
陈应台——
看着此时的脸上,竟然浮上“我很崇拜小康哥”神色的江文东,徒增强烈的冲动。
扑上去。
一口咬死他!
当然不能这样做。
毕竟她又不是狗狗——
呼。
陈应台轻轻吐出一口气,逼着自己的情绪,不再被江文东给影响。
精神迅速集中,看着手里的那张捐赠书:“江局,你打算怎么用这笔‘捐赠金’呢?”
“陈市长。”
江文东没有丝毫的犹豫:“您是龙山市的主要领导,该怎么用这笔钱,来建设更美好的龙山,当然由您说了算。我只负责,干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好。”
啊?
他竟然把这么一大笔钱,都交给我来用?
是我在做梦,还是他在做梦?
陈应台再次呆呆的看着江文东,半天都没说话。
“当然,参与本次大搜捕行动的各位同志,肯定得给予一定的奖励。我建议这笔奖金,就从捐赠金内拨出。具体的奖金数额,还请陈市长和同志们仔细研究下。不管怎么说,市局的同志们,在本次的‘天明行动’中,都付出了一定的牺牲。”
江文东说完,起身快步走进了洗手间内。
该怎么用这笔钱,江文东仔细想过了。
新区那边的摊子,已经完美的撑了起来。
刘静等人执行江文东命令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尤其江文东在外面的这段时间内,刘静等人把新区招商引资工作,干得是有声有色。
现在的龙山新区除了小九无人机、江柔辣酱厂这两个企业之外,还有多达三十家大大小小的企业。
尽管这些企业,基本都是给无人机、辣酱厂供货的下游企业。
但这却是不可或缺的!
唯有形成越来越完整的产业链,才能让新区吸引更多的企业,主动跑来落户。
事实上,也是这样。
现在每天都有很多来自青山、古都、宾城乃至岛城甚至外省的老板,前来新区实地考察投资环境。
笔直宽敞的小康大道;
规划科学的厂区;
和更成熟的天桥工业园比邻;
关键是新区对投资商的态度,那绝对是当作亲人啊!
再加上交通方便,政策优惠等等条件,可以预见在年底之前,新区的工业规模至少翻两倍。
总之。
新区那边,江文东完全可以放手给刘静、杨本宏等人了。
他必须得把目光,转向龙山全市。
只是新区富,龙山其它地方却没什么变化,这可不行。
他马上就是市长了——
那么把苗世康主动捐赠出来的这一个亿,交给陈应台,用于全市的建设,就成了必须。
一来是让陈应台觉得,江局心里是有她这个领导的。
二来嘛——
“这娘们,总是担心我会架空她。”
江文东嘘嘘完毕,站在水盆前洗脸时,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无论是在任何的单位,架空主要领导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如果觉得某位主要领导不称职,那就用成绩,来把他干下去!
架空人家,算咋回事?
那就是私自剥夺组织上,给某领导的权限,是对组织的一种不尊重。
他走出洗手间。
陈应台依旧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低声问:“你确定,把这一个多亿,交给我?”
唉。
江文东再次叹了口气,看了眼门口。
拿起笔,在信纸上蹭蹭地写了起来。
“我只会,架起那双大长腿。”
看到这行字后——
陈应台的脸蛋,猛地红了下。
眸光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赶紧拿过那张纸,刺啦刺啦的撕碎。
放心了啊。
这下可算是放心了!
陈市长的气场,迅速改变。
浑身散出了强烈的自信——
好像无论是谁,胆敢试图挑衅她的权威,都会被她毫不客气的一脚,狠狠踩在脚下!
她端正了态度,开始和江文东协商接下来,该怎么对付苗世杰。
老苗还用对付吗?
但江文东还是摆出了虚心的样子,洗耳恭听陈应台的建议。
子夜来临。
苗家。
大门口白色招魂幡,随风不住地轻摆。
院子里的草席上,全都是披麻戴孝的女家属。
以苗世杰为首的男人们,此时都围坐在老太太的棺材前。
紧急协商该怎么做,才能救出苗世康,对付江文东。
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族人们——
苗世杰暗中摇头:“这些年来,你们仗着我和小康,可谓是顺风顺水,一个个的都觉得是一号人物。可等我和小康走后,江文东就会像榨取小康那样,把你们的油水也榨出来的。让你们吃多少,就得吐出多少的这种事,江文东可谓是颇有经验。不过这也很正常,欠下的债,早晚都得还的。”
他又看向了儿子苗新。
苗新神色黯然,始终不声不响。
“这才是我唯一的希望啊。”
苗世杰暗中欣慰时,电话嘟嘟的响起。
子夜——
江文东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