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书记,刚才我接到了宁县的电话。”
白鹭坐在待客区后,开始给江文东,汇报宁若初给她打电话的大概内容。
宁若初后天就要空降龙山县。
她提前和早就给安排好的政府办主任打电话,好好沟通一下,这是很有必要的。
这也让白鹭知道了,自己明天可能就得去龙山县报到。
先在最短时间内,熟悉下工作环境,算是为宁若初打前站。
明天就要离开天桥镇了,白鹭当然得来找江文东辞别。
“白主任,你家里都安排好了吗?”
等她说完后,坐在她对面的江文东问。
白鹭的家庭情况,要比一般人家复杂些。
她的合法丈夫长命是个低能儿,当前和她婆婆住在村里,日子还算安稳。
但白鹭的母亲白母,和弟弟白拥军,当前则住在过世公爹的家里。
白鹭在天桥镇工作时,白拥军母子俩住在这儿,当然没问题。
当白鹭调离天桥镇,去了龙山县后呢?
白拥军母子再住在这儿,就未免有些不合适了。
尽管他们不搬出来,也不会有谁说三道四。
可白鹭还是决定,把那栋小院让出来,不能让人说别的。
“我妈会和我去龙山县,照顾我的工作。”
白鹭回答:“军子以后,会住在菜鸟食品。我婆婆和长命俩人,我也征求过他们的意见了。婆婆的意思很明确,他们不想跟我去龙山县。却委托我给您说一声,啥时候有空了去她家做客。”
不得不说。
天桥镇老书记的妻子,虽说没啥文化,却是个拥有智慧的女人。
她很清楚自己的傻儿子,余生能否平安的希望,都寄托在白鹭的身上,因此才在老书记出殡那天,当面和江文东表明了态度。
现在白鹭要走了。
婆婆又不想离开天桥镇,那么为了傻儿子,她就拜托白鹭转达给江文东,有空了去她做客。
江文东当前在天桥镇的威望,早就远超韩斌。
他只要去婆婆家走一趟,就等于警告所有对婆婆家有想法的人:“都他娘的,给老子老实着点!”
“行。”
江文东一口答应:“只要有空,我就会去看望长命的。”
“谢谢您。”
白鹭道谢后,低声说:“文东书记,以后您如果去了龙山县,我再请您去我家做客。”
只要看到江文东,脑子就会晕乎乎的白鹭,告辞走出了办公室。
她没有回党政办,而是回到了家属院。
她家里。
中午放学回家的花眉,正在帮白母收拾东西。
对白母和鹭鹭姐要离开天桥镇,小眉是一万个舍不得。
她住进江文东家里后,就经常跑来这边玩,把白母当作了自己的祖母。
在帮她们收拾东西时,花眉的眼睛里始终有水光在闪烁。
心疼的白母不得了,几次把她拥在怀里安慰她。
“阿姨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你或者去龙山县,找阿姨玩的。”
白鹭也给了花眉一个轻轻的拥抱,走进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件。
几分钟后。
“小眉,这些信纸和本子,都送给你了。”
白鹭从卧室内,抱出了一摞的信纸和本子。
这些东西,都是她在家工作时用的。
没用完。
她当然不会带到龙山县,也不会当垃圾丢掉,送给小眉写字用最恰当。
“谢谢阿姨。”
被白母几次安慰过后,又承诺晚上会给她做好吃的后,花眉的情绪马上就高涨了起来。
她接过那摞信纸和本子,和白母告辞。
她得回家吃饭,下午去上学。
白母俩人忙着收拾东西,估计午饭是免了。
花眉抱着那些本子和信纸,唱着祖国的花朵多美丽,一蹦一跳的回家。
刚好江文东也回家来吃午饭,看到小眉蹦蹦跳跳的过来后,就停在了院门口,准备问问她从哪儿抱来了这么多信纸时,花眉脚下一个踉跄。
“你小心点。”
江文东及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虽然及时扶住了花眉,可小眉抱着的信纸本子,却都哗啦一声落地。
“抱着东西,还蹦达。绊倒后摔一跤,摔伤了咋办?”
江文东埋怨了一句,蹲下来开始收拾那些信纸:“你先回家吃饭,我来收拾。这些信纸和本子,哪儿来的?”
“鹭鹭阿姨送我的。”
小眉吐了下舌头,冲进了家门。
“还蹦达。”
江文东瞪了她一眼,拿起信纸时,却发现里面夹着个笔记本。
他随手打开。
这一页写满了有些潦草的钢笔字。
内容如下——
12月25号,星期五,天气晴。
我从和马文静、黄玲玲回天桥四天了,他还没有回来。
昨晚我又做梦了,醒来后发现裤裤,又得洗了。
唉。
鹭鹭姐现在肯定走火入魔了,隔三差五就会做梦,被那个小恶魔折腾。
每次醒来都是浑身无力,得老半天才能回过神来。
其实我知道,我之所以从京城回来后,就频频做这种梦,主要是两个原因。
一。
真正的婆婆,给我亲自买了三身大牌衣服,这证明她已经接纳了我的存在。
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二。
那个叫陆卿的女孩子,给我的压力太大了。
我真怕他们在一起后,就再也不理会我这个泼妇村姑了。
这种说不出的危机感,直接导致了我把内心所想,都放在了梦里。
也只有在梦里,他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想怎么爱他,就怎么爱他!
希望今晚,暂且不要做这种梦了。
毕竟梦多了伤身——
看完这篇日记后,江文东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是白鹭的日记!
可能是在某一刻,她随手把日记放在了案头,和信纸本子混在了一起。
今天收拾东西时,没注意到日记本混在了里面,就送给了小眉。
搞清楚咋回事后。
蹲在门口的江文东,连忙往后翻。
翻到了最后一页。
时间就是今天!
内容如下——
“昨晚,我又梦到,他夸我活好了。”
“看来,我真是他的女人。”
“可我只要去想,就头疼的厉害。但做梦和他在一起,却不疼。”
“难道在现实中,让他夸我的活好,就能恢复我丢失的记忆?”
江文东看到这儿时,嘴角抽抽了下。
背后——
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江文东回头看去,就看到白鹭腰肢几乎要晃断的,快步走了过来。
脸上带着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