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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灾难命中率 > 第312章 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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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表明关于该试验场是否为解家牵头建立、或解家产业,目前还在调查中。

而在特卫行动当天,联合军政确实通过连古提供的最新消息,在北港空域成功拦截了一架飞往境外的飞机,并从中搜出了一批携带23种毒剂的化学武器共500件,已查出幕后卖商为解家的三爷解叔恩。

“我还寻思着等少爷状态好些,再告诉您这个消息。”免得过于激动影响康复治疗。

红官眼眸忽闪,“解老三被抓了么?”

林耀堂点头“嗯”了声,眼里泛着激动的泪光,但在生病的主子面前,那份深植于心的忠诚与稳重让他不至于情绪大起。

“我是在一周前就听说了这个消息,解家把消息捂得很紧,有人拍到了解三爷被捕的照片,但很快照片就被删了,网上也找不到相关内容,这事只发酵了几天就没了动静,后来是从大少爷那里,才确定了这事的真假。”

林耀堂说起来诸多感慨,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虽然幅度不大,但足以显露他的释怀与解气。

从前解家对林耀堂极为苛刻,动辄打骂,还将他赶出家门,使他被迫过早地和红官分别,颠沛流离多年,而今眼看解家走向衰微,那口沉积许久的郁闷之气终于吐出,心中畅快了,说话的语气便轻快了许多。

红官的眉眼也渐渐舒展开了,但他没觉得多开心,解家造的孽,是解家老三一人万死不抵的。

“只有解老三一人出事?其他人呢?”

比如一家之主的解伯仁,这回可有被气死?

比如家族未来发展的主心骨解仲昌,有试图东奔西走力挽狂澜?

再比如长期用药物吊着命的解老四和解老五,他们死了没?

林耀堂叹了口气,除了解家三爷,其他几位爷就跟销声匿迹了一样,就没在公众场合露过脸。

红官有些不痛快,“解鸿程呢?”

解三爷和境外军火商频繁交流一事还是解鸿程透露的,解三爷被抓,他这个好大侄子功不可没,就是不知道解鸿程的算盘会不会打砸了。

“听大少爷说,家里……解家现在有点乱……”

关于解家大少爷的话题,林耀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表述了。

解家此刻就像热锅中的蚁群,被局势的紧迫与危机深深笼罩着,外部的压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不断升温,内部必然也是一片焦虑与不安的喧嚣。

“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找着出路,乱是正常的,就是怎么个乱法?”

想当年解家老四解季德因盗卖军火入了狱,解家几兄弟为了捞他,费了不少劲,现在解家老三解叔恩也栽在这里,同一个坑连扑两次,解家很难不被起底调查,而且调查他们的是极不好糊弄的联合军政。

何况还有连家这个受害者参与,这就是一道极其难以逾越的障碍。

如此困境,解家怎能不乱?

“听说解三爷出事当天,在海外的家室也被控制下来,如今解家个个人心惶惶,晚辈没一个敢站出来献计献策,大少爷在海外刚好有人脉,就疏通了些关系,暂时保全了解三爷的家室。”

“那解老三名下的公司和资产呢?”

“有的冻结,有的查封,和犯罪行为直接相关的部分听说已经被没收了,不过好像并不多。”

红官不出所料地哼了声,“解家很早之前就以实现投资多元化为由,将大部分资产转移到了海外,想来早已盘算好了退路。”

转移资产是解家分散风险的常规操作,这次也算是误打误撞,所以还不至于到破产的地步。

但此番的冻结和查封,必然会引起外界多方猜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前两天还有看到媒体发布的一些消息,后面就看不到,但是听说解家业务那块并不好,还有人把之前流传的那首唱词又翻出来,那些投资的人纷纷撤资了,解家和不少合伙人闹了,闹得还挺凶,还打了官司,有输有赢,就是没有公开,应该是被他们压下去了。”

解家做这些欲盖弥彰的事,无异于扬汤止沸,没解决根本问题,其他小打小闹的做再多也于事无补。

事情还没有到彻底爆发的时候,研发生化武器的行为板上钉钉,如此消息一经公开,解家将一瞬跌入谷底,整个家族还要面对严重的法律后果和长期的声誉修复工作,很难翻天了。

解鸿程拿什么来拯救解家?

“向死而生。”

时隔半个多月,红官从解鸿程口中听到这四个字,还有些恍惚。

早些日子,红官就提醒过解鸿程,解家这一劫除非涅盘才能重生,但当时的解鸿程偏不信邪,或者说盲目自信了。

也许从解鸿程决定向红官泄密开始,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抱有一丝侥幸的是,红官可能会看在他这个大哥的面子上,从中调和,那样连家介入后不至于赶尽杀绝,但他显然高估了这名存实亡的血脉亲情。

他总说红官执迷不悟,但真正执迷不悟的人是他,所幸这回他也想明白了。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既无奈又释然。

林耀堂在一旁也听得表情复杂,但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他们的对话心平气和,就和亲兄弟一样。

“所以你想怎么做?”红官从喉咙里嗯了声,认真地问。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小会儿,红官补充说明:“你的事,我不会掺和。”

“……那就别过问了。”

这边语滞了下就被挂了电话,红官茫然看向红福,似乎在问“所以他打电话过来是干什么的”。

红福送汤过来的路上接到解鸿程的电话,这才转交给红官听,听了全程的他也读懂了红官的表情,于是解释道:

“先生,这解家大少爷打电话过来是想确认您的身体状态,之前就已经通了几次电了。”

林耀堂闻言展眉接口:“原来大少爷都来了几次电了,可见对少爷的关心。”

他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自重见解鸿程开始,林耀堂逮着机会就撮合两人关系,不遗余力的。

红官暗自轻叹,解鸿程如果不姓解,说不定他们能成为朋友,但就横着这层尴尬的关系,他俩注定不会走太近。

“他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看红官不为所动,林耀堂壮了胆,趁热打铁问:“少爷,林叔斗胆问一句,将来某一天解家没落了,已不再是原来的解家了,您对大少爷的态度会不会有所转变?”

虽然他们的关系已众所周知的缓和了,但也不至于到彻底打破隔阂、冰释前嫌的地步。

红官脸上不见情绪波动,垂眸思索片刻,缓缓回答:“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

谁知道将来如果是解鸿程掌解家权,会不会比那几个老不死更讨人厌?

看着林耀堂的神色稍有些落寞,红官接过红福盛来得一碗汤,补充了句:“到时候再看吧。”

这个“到时候”对红官来说,有些久远。

林耀堂知道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但涉及解家,他总不愿意妥协,哪怕是情感,想到此他也无奈一叹:看造化吧。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让人不知白天黑夜,直到来看他的人陆续回去了,他才隐约觉得是到了深夜。

林耀堂年纪稍大,红官不让他多留,早早就让红福领他回红宅休息,而红喜和褚卫白天去了趟墓园,回来就没往里边钻,加上韩杨一直强调要给红官多休息的空间,所以此时的抢救室里只有红官一人,和一堆不眠不休运作的仪器。

或许是呼吸时胸口传来的阵阵疼痛,又或许是这两天接收的信息量过大,消化起来有些混乱,以至于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结果翻过身就看到门口站着个人,那人手臂搭着件大衣,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显然从外边刚回来。

红官定了定神,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迟疑了下走近。

连古放下手中的东西,除去手套进行了手消才靠近床头。

“没睡着?”他原打算看一眼,要是红官睡着了,他就离开。

“等你。”红官挪动了下身体,让出个位置,示意他躺上来。

连古这次却皱眉拒绝了,“你自己睡。”

“那你回去休息?”

他没应,只是就床边的椅子坐下,似乎要等他睡着了才肯离去。

红官叹了声,“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聊聊。”

对上沉静的双眸,连古不安的心绪平和了许多。

“你还记不记得在游戏岛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红官凝视着他问。

连古眸光轻轻一闪,随即点了点头。

“记得你还一个人别扭?有什么过意不去的?”红官的语气不重,眼神愈发温柔,“我是睡不着,但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微微一顿,“你每次回来都能因为触发一件事而改变往后所有事,但就是改变不了最初,你回不到我十岁那年,对么?”

话音一落,就看到了连古脸上闪过的愕然,显然又被他说中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红官唇角勾起一抹复杂而又柔和的笑。

“那就是因啊,你又怎么能改变因呢?我八岁开始继承关煞将,为解家做了不少龌龊事,十岁那年给解伯仁守关,第一次暗度陈仓、颠倒乾坤……呵,那时候起我就已经种下了祸因,灾星官要惩罚我是果,而你不过是惩罚我的手段罢了,你没必要怪罪到自己身上,这本就是我自己招惹来的……”

换句话来说,这就是灾星官的“借刀杀人”。

一切都在冥冥中。

连古抿着唇没说话,或许是被红官一番话震惊到了,或许是不知该怎么反驳他,只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灾星官只保解家三代人,但是他们不知足,还得利用关煞将为解家谋权利,让关煞将去干预他人的命运。但关煞将这一脉有禁忌,只守关不入关,一旦出手必遭反噬,这就是所谓短命的诅咒,其实是灾星官对犯了禁忌的关煞将的惩罚。”

早些年的解家,为了得到相应的利益,便应承权贵们保通关,本命关风险大,不是所有人都能通关,一旦发现闯关者过不了,守关的关煞将就会出手干预,等同于强行给人改命,因果就得自己来承担,所以那几代的灾厄都报应到关煞将身上。

从第六代开始,就发现了剥夺闯关者气运的窍门,虽没来得及实施,却教给了年幼无知的红官,红官十岁就给解伯仁用上了,反噬必然比之前的关煞将更大。

所以按理,他也是所有关煞将当中最短命的。

“解家人居心不正,罔顾天道残害他人性命,灾星官不会坐视不理,所以解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气数将尽。灾星官借我的手来惩治解家,让解家人自相残杀,本质上都是自食其果……整件事的因果很复杂,真要算起来,你们只是被拉进来完成这个惩罚任务的……”工具人。

红官言语通透,双眼泛着水光,“是我连累你才对啊。”

之前他只觉得事情巧合得离谱荒唐,可当连古说出他是他一个人的灾星时,他便隐隐想通了,把过去一切都串联起来,那确实是作茧自缚。

直到这会儿,连古还在回想黑蜂死前那段话,对方多次死里逃生,如有天助,按照红官的说法,那或许也是灾星官干预的手段。

但为什么到头来,还让红官反躬自责呢?

红官的话结束了许久,连古才深吸了一口气,从沉思中缓过劲来。

“红官……”连古轻轻抓起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人不是孤立于世的,我们之间产生联系,不是随机的,而是你我的命里注定有彼此,才能建立关系。天道不可违,如果没有这个基础,灾星官也不能强行干预。”

“所以啊,你也不需要自责。”红官达到了安慰的目的,那份积压已久的紧张与忧虑即刻消散。

看连古渐渐舒展的眉头,红官嘴角不自觉上扬,既轻松又温和,似乎将内心深处对连古的理解与疼惜都映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