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在调查钱氏集团的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王蔼仁的耳朵里,于是对方主动来了通电话。
“红先生是不是信不过我王蔼仁啊?”王蔼仁叹了声才开腔。
多少有些装腔作势。
“王老板怎么说这话?”红官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黑道上的事,您还需要向谁打听吗?东南西北各城的事,就没有我王蔼仁打听不到的。”
王蔼仁话锋一转,突然笑问:“话说回来,红先生最近对黑道上的事,好像很感兴趣,该不会是有什么打算吧?”
王蔼仁语气不一般,话里还有话。
红官无声一笑,这个王蔼仁的心思确实有些庸俗龌龊,他要真是有入黑道的打算,王蔼仁恰好可以领他入道,而将来这个老江湖也会成为他明面上的倚仗。
到时,不管走到哪里,王蔼仁都能吃得开,所以他比任何人都乐意看到红官走上黑道,却不会主动拉拢,而要等到红官亲自开口。
“还真的没什么打算,也就因为有道上的客户,刚好了解下。”红官语气清淡,听不出情绪,“不过,道上有什么事还真的瞒不过王老板。”
红官这句颇有暗指的话一出,王蔼仁忙表态:“红先生别误会,江湖混久了,风吹草动都知道,没有刻意打听的意思。”
也就是没有特地打听红官动态的行为。
“既然都这么巧了,那就向王老板请教个事,您应该知道北城的帝皇夜总会吧。”
“哟?帝皇夜总会啊。”王蔼仁意外地啧啧一笑,语气里透出些回味,“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看样子您不少光顾。”红官顺口一带,差点激起王蔼仁的澎湃心潮,“听说幕后经营者就是钱氏集团老总,对吗?”
“……不太对,之前还是,现在不是了,换人了,而且他也不算是幕后的,背后还有个大老板。”
红官话中带着小小诧异,凝眸追问:“怎么就换人了?”
王蔼仁吧嗒抽了口烟:“是被砸场了,砸场的人您猜是谁?”
没等红官问,王蔼仁自问自答般透露了:“就是那个黑蜂!”
红官一怔,原来是黑蜂,可黑蜂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面砸掉黑道上的场子,为了什么?
不怕被连家特卫追踪上?
“嘿!这个小子真是个狠人,把人家的场子砸咯,再回献给人家的老板,鼻孔朝天了都不敢这么嚣张!”
王蔼仁语气里坐山观虎斗的意味十足。
“什么?”红官差点以为自己听漏了,“意思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砸掉的场子就是那个老板的?”
“黑蜂怎么可能不知道?只能说是赤裸裸的挑衅,很狂!”
也很野,完全在王蔼仁的意料之外,反倒让王蔼仁觉得很有意思,于是最近都很留意北城那边的动静。
听到这样的消息,红官脑际只闪过连古的脸。
之前他就假设过砸了帝皇夜总会的人是连古,今晚就更加肯定是连古所为,或许是为了将矛头对准黑蜂,从而挖出黑蜂所设下的局?
再细细推敲,红官几乎能够确定了,心头忧虑油然而生。
“那个幕后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样的人需要连古这么大动干戈,棋走险招。
王蔼仁又抽了口烟:“整个北城,包括海外,声色行业大佬,人称‘老首’。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身份,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很隐秘,道上没几个知道,知道了也没什么好下场,红先生要是想知道,我也可以提供信息,但我奉劝先生还是不要打听了吧?”
……
红福进来送夜粥,时刻谨记韩医生的指示,给先生熬了山药粥补气生津。
看红官的脸色暗沉,连忙让他到床上躺着去。
红官双腿伸进被子,掐指算了下,还有半个月就到春节了,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赶着买年货,时间过得真快。
关于王蔼仁说的话,红官斟酌了一夜局势利弊,辗转反侧睡不着,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
醒来后被告知樊夫人张怀璧还有半个钟就到红宅。
红官看了眼时间,早上十点,平时这个钟点,他还在做梦呢。
困倦使他生出一丝懈怠,但一想到是樊夫人,就还是立马起来洗漱吃药。
出门迎接才发现樊夫人身边多了一人。
竟然是那天在拍卖会上见过的拍卖师——樊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