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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灾难命中率 > 第104章 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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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褚卫最佩服连古什么,还得是一心二用,效率高还有条不紊。

人不在集团,工作却从未落下,一月开一次董事会,其余时候线上对接。

褚卫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资料上三楼来,就看到连古一边手指翻飞敲打键盘,一边手机免提交代工作。

庆幸的是,关于事业,他的病没影响多少。

茶气氤氲中,连古挂了电话,开始审批文件。

“码头这两天有几批体量不小的货被人举报了,监管部门的审查会越来越严。”褚卫提了一句。

茶杯送唇边,连古淡然地扬高了唇角:“他们的套路我已经知道了,背后的大头是解家。”

褚卫眉头挑了起来:“解家?”

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

“之前在码头跟的那批货,被他们重复编号浑水摸鱼了,还是红官留意到了。”连古的笑容变了味,多少有些自豪,“让那边的暗桩盯紧点,逐个举报。”

褚卫点点头,犹疑了片刻还是将平板递给了连古:“少爷,这是在游轮上查到的监控录像。”

拷贝下来时只截取了相关画面,连古接过手的瞬间,神色恢复肃然。

平板上播放的是一男子和解三进出包间的画面,其余单独个人的则是中西餐厅附近的画面,那男子因衣帽遮挡,看不清相貌,但从穿着打扮和体型姿态来看,连古已经认出是什么人来了。

连古面沉如水地看向褚卫:“他竟然敢在公开场合下露脸?”

褚卫敛着眉:“他是以为您没去吧。”

一山容不下二虎,那人一定是在确定连古不会出现的场合,才敢公然露脸,只是没想到本尊会突然出现,而这一露脸,就也坐实了和解家合作的关系。

阴沟里的老鼠想要浮头,只能借力。那人倚仗解家,要么是解家抛出了橄榄枝,要么是他投诚解家。

褚卫:“他跟解家的人走得这么近,如果这次解家得逞了,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连古隐隐猜到一点,目光微微垂下,嗤笑了声:“如果解家得逞,无非就是大家都中毒了,主办方万家是第一个受牵连,而我露脸了却没中毒,你想那些媒体商报会怎么编排,如果我中毒了又好了,会不会让人以为我有解药,但是却拿不出,最后势必会跟其他家族对立起来,解家坐山观虎斗,最大的好处就落在他们身上。”

这样一来,对那人和解家而言,确实是两全其美的事。

褚卫松了口气:“他们大概也没想到您会去,还搅黄了他们的计划。”

连古将平板还给褚卫:“他会跟解家合作必然是有条件,除了想要搞垮我,解家的资源能用得上的也就只有军火这一项……”

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挺直了身,神情略显紧张:“那间515房住的是什么人?”

褚卫:“入房登记里显示的是解家人。”

连古摇了摇头,低喃:“解三吗?他不敢。”

褚卫不解,凭那个匪目,有什么会干不出来?

连古站起了身,面对落地窗而站,挺拔的后背给人一种不易亲近的肃穆感:“解三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会干出那种事,毕竟侵犯红官不好跟主子交代,再说解三……他也不好这口。”

不好这口?

褚卫愣了下,乍然想起当时在房间看到的那一幕,于是,再看少爷的眼神都变了。

“您为什么不亲自问问红先生,或许他记得?”褚卫委婉提醒。

这俩人的事,实在不能掺和太多。

二楼房间,红喜给红官煮了盆药水来泡脚,看先生面容憔悴,想他这些天在外一定休息不好,于是主动给他按摩放松。

只是无意看到了红官颈上的红印,按摩的手顿了下:“啊先生,您这些天是不是咯血症又犯了?”

“是啊。”红官将手中的《神煞录》翻过页,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难怪,这脖子都掐红了呢。”红喜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话一出,踏进门来的连古随即定住脚步,和红官尴尬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看他目光迅速逃开,连古心下一抽,不由得蹙起了凌厉的双眉。

不明所以的红喜看到连古,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红喜,你的褚大哥找你。”连古一句话就把红喜支走了。

“你这样不怕褚卫抓脑?”红官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红喜真的是太好蒙了。

连古似笑非笑地摇摇头,褚卫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拉了张椅子在红官侧边坐下,视线下移至他卷起裤管的双腿,白皙修长的小腿胫骨内侧竟然也落下了淡红色的痕迹。

注意到连古滚烫的视线,红官将裤腿往下拉扯,直至盖住了那块惹眼的印迹。

这个过程很缓慢,红官亲眼目睹了连古眼底情绪的变化,似乎捕捉不到他关于这一幕记忆的迹象。

难为他一个“受害者”,还要帮“罪魁祸首”,回顾“作案”过程。

连古眼角一烫,嗫嚅半天才轻声问出口:“红官,这些痕迹,到底是……”

话到嘴边卡住了,他不忍让薄面的红官难堪。

而且揭人伤疤也不道德。

可是不问清楚,抓不到罪魁祸首,无法替红官担着些痛苦,他心里极其愧疚,很不好受。

红官看他憋半天才挤出前半句,只好咽下了微窘,好意帮他补充了后半句:“是哪个混蛋干的是吗?”

“……”连古浑身肌肉突然绷紧,紧张又愧疚地看着他,不想放过一点疏漏。

红官支着脑袋回视:“……有没有可能是你?”

连古瞪大了双眼,明显的难以置信,红官接了他的眼神肯定地点了点头。

看红官那毋庸置疑的表情,连古似突然明白了什么,愕然中勉强沉住气,脸色却十分难看。

红官必定认为那个人就是他,所以才会毫无设防,从而让对方明目张胆地侵犯……

这人明明就不喜欢别人靠近,要不是早知道他是灾星,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太特么想杀人了!

那个疯子到底是在报复他,还是单纯觊觎红官?

不,疯子的企图心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疯子和解家的合作,条件是红官,那么目的是为了以此来牵制他,还是来牵制更多势力?

简直百爪挠心!

更可恨的是,那疯子将红官吃干抹净了,还特么咬上了一口!

咬人这种行为确实是那个疯子会干的事……

不对!他嗅到了一丝奇怪。

如果真的是被疯子咬了,那红官见到他,为什么完全没有恨意?红官不至于有那种恶趣味。

关键红官最后还打电话去他房间求助了,所以当时的515房间内,一定还有别人!

那个人一定是在疯子走后,偷溜进去咬了红官……

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劲。

连古抓心挠肺想了一通,眉头都快打结了,眼底却透着丝寒意,似乎酝酿着杀意。

红官叹了口气:“……形势所迫下的你情我愿,想不起来就算了,别那么费劲。”

自己被人下药了,而他正好病发,两人不过都是形势所迫。

连古才从迷惘中挣脱过来,就听到红官这样失落的话,猝然意识到可能自己的情绪过分了,于是收敛了眸光,抓过他的手轻轻抚着,似在安慰。

红官:“……”

这不像事后态度啊。

红官皱眉看他,这人是哪里想歪了?

“你还记得……咬你的人长什么样吗?”连古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点鼻音,似乎刚哭过了一场。

红官:“……”

这话题的跨越性很大,他需要缓缓。

泡脚药水好像冷了,红官抽出脚,刚要起身,就被连古按住:“坐着别动,让我来。”

就像红官那晚醉酒,连古照样伺候了一遍。

红官心头暖意滋生,或许此情此景不适合说些沉重的话题。

连古给红官套上护膝,看着那双腿的痕迹,心疼与愤恨一阵阵交替掠过心头。

特想立马吩咐下去,掘地三尺都要把人挖出来挨枪子!

红官看他捧着他的脚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问了句:“很难看?”

连古回过神来,忙将他的裤脚放下:“不难看,一点都不难看。”

相反,还很好看。

笔直修长的腿怎么会难看呢?

红官收回脚盘着,问:“中午吃过药了吗?”

“嗯。”连古低低应了句。

韩医生最近都在制药厂里待着,只要新药有动静,就会立马赶过来,但旧的配方,连古还试不出什么结果,目前还在观察阶段。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有,心头不舒服。

但他不想给红官心理负担,只好摇了摇头。

目光从他脸上回落到缠绷带的手腕上,连古再次提起:“所以,咬你的人,知道是什么样的吗?”

红官看他眼中那热切求知的欲望,妥协了。

这要是没说明白,估计连觉都睡不好。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怎么从无名无姓变成了连氏集团继承人?”红官终于问了出来。

连古一愣,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忽然有些揣不透红官的用意。

但也明白有些真相该来的总会来。

看他那略带迷惘的目光,红官挑明说:“也就是说‘连古’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连古坐在红官旁边,一言不发,深如漩涡的双眸,幽暗沉静。

红官看得出来,他在守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他难以启齿。

“如果说出来让你不好受,那就当我没问吧。”红官没有再逼问,将注意力转移到大腿上的《神煞录》,想借此揭了话题,“你是不是……”

“红官,我……”

两人的话同时出口。

“你先说。”红官侧耳凝听。

连古深吸口气:“我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光鲜。”

我有很多狼狈不堪的时候。

红官没有打断,只是目光凛了凛,静静看着他,早已准备好接受任何事实。

“我是从地底下爬起的人,干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红官微怔,难道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连古的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你知道计承为什么会阻止你和我走得过近吗?”

红官点了点头,计承阻止他俩走近的理由太多了,但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说服力。

连古心底一沉,或许红官以为计承单纯觉得他这人不靠谱。

“很多人都知道,我其实是个挺恶劣的人,就算是这个身份,也是我不择手段得来的……”

他停了下,垂下眼眸,不敢看红官:“就算余生都奉献给慈善事业,依然洗不掉身上的血腥。”

说出这些,他似松了口气地苦笑了下。

红官眉心微拢着,轻声地问:“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连古抬眸,下意识绷紧了脸,紧张溢于言表。

他藏着掖着这些事,不就是怕红官因此与他泾渭分明,老死不相往来吗?

“我想连家势力这么庞大,资金实力这么雄厚,大概也会涉足黑道,做一些不正当生意,可是放眼四城,从匪患和黑帮年代过来的,多少都有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像你所说的见不得光的事。”

红官叹了下,注视着他那双忧悒的黑眸,继续说:“别说连家了,解家也是,从前也是,现在也是,不能说我脱离了解家,这些事就对我没影响,我可以当做没有,但别人不会这么想。”

连古是真没想到红官现在就能看得这么通透:“家族背景毕竟和个人不同,我……”

红官截了口:“就算你做了很多藏污纳垢的事,那又怎么样?”

连古脸上显出意外的神色,这似乎和预想的不一样,毕竟他们的情感还不至于到可以包容一切的地步。

“如果你还有顾虑,那你听好了,我不管你过去做过什么事,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跟你做过什么事没有关系。”红官一句话挑动了沉闷压抑的气氛,将连古的犹疑不安都按了回去。

“红官……你真的不介意我做过什么?”连古嗫嚅着,再次小心翼翼地问。

红官摇摇头,给出非常确定的答案:“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