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像极了小时候的家。”他不禁在心里感叹,虽然家早已不再,母亲早已不在,但这种熟悉的味道,却依旧能够触动他最柔软的部分。
老李在一旁坐下,耐心地看着他做菜,时不时地开口点评几句。“嗯,这火候不错,火候不对,肉就硬了。记住,炖肉时,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得保持中火。”他边说边轻轻点头,看得出对于这道菜的期待。
赵爱民专注于锅中的肉块,脑海中却依旧有些空荡荡的感觉。他知道,做菜的确是一种能让他放松的方式,尤其是这道五花肉,它不仅仅是食物,更是一段无形的情感联结,把他带回到那些年的岁月里,带回到他从未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的一切。
“你说,外面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赵爱民突然开口,话题转得有些突然。
老李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但很快,他又淡淡地笑了笑:“怎么想的?外面的人啊,都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追求。有的人想着挣钱,有的人想着享乐,但有时候,我觉得人还是得有点自己的东西。像你,做菜的时候,你的心就能安静下来,不管做得好不好,至少这一刻,你是真的活在当下。”
赵爱民没有立刻回答,心里却突然有些触动。是啊,他做这道菜的过程中,心思便不再飘远,而是完全沉浸在眼前的锅中,享受每一个细节的变化,每一次香气的扩散。虽然外面的世界纷繁复杂,但他突然明白,无论外面怎么变,能让自己内心平静的,始终是这些看似平凡的小事。
炖了一会儿,五花肉终于炖熟,肉质变得软嫩,酱汁也变得浓稠。赵爱民端起锅中的红烧肉,放入盘中,仔细摆放,最后撒上一些葱花。盘中五花肉色泽红亮,油亮的肉块搭配着微微绿色的葱花,视觉上看起来十分诱人。
老李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甚至忍不住伸手尝了一块。“好!真不错!这味道啊,简直跟我记忆中的一样。”他咀嚼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陶醉的表情,“这五花肉的肉质又嫩又入味,酱汁调得也刚刚好,不油腻,很合我的口味。”
赵爱民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骄傲感。虽然他自己一直觉得做得不够完美,但听到老李这么称赞,他心里的那块石头仿佛被轻轻放下了。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不需要去追求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反而像这样,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享受当下的平凡与温暖,才是真正的幸福。
赵爱民坐在厨房的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茶杯,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了易中海的身影。易中海是他年轻时候的好友,性格开朗,做事有条理,但总有些不事张扬的孤傲,似乎什么都能淡然处之。只是,不知为何,赵爱民总觉得易中海最近有些沉默,不像以前那样笑容满面。
“是不是年纪大了,开始变得越来越沉稳了?”赵爱民轻声自语,眼睛看着窗外的远处,却似乎看到了易中海那张熟悉的面孔。易中海不经意间的一句对话总是让赵爱民琢磨很久——“最近有些事,觉得自己穿的鞋子不合适。”这话本来没什么特别,甚至可以说是无关紧要,但赵爱民却总是忍不住反复琢磨。
鞋子,和他自己的一些心情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那天,易中海去市场买了一双鞋,回来时,神情显得有些不对劲。赵爱民从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中,看出了些许的疲惫。鞋子,这个无关紧要的小物件,怎么能牵动人的心情呢?难道仅仅是因为那双鞋不合脚吗?赵爱民知道,生活中的小事并不是偶然,它们可能是某种隐含情感的表现。
赵爱民起身走到衣柜前,随手翻了几下,拿出自己的一双老旧运动鞋。虽然穿了几年,但那双鞋依然很耐穿,不像市场上的那些便宜鞋子,穿几个月就变形掉色。赵爱民端详着鞋子,脑海中突然闪现了易中海的脸,那双鞋的背后似乎藏着什么未说出口的故事。
“也许是时候帮他买双新鞋了。”赵爱民心里默默念叨,眼神不由自主地坚定了起来。老友在生活中需要的一点点关心,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多说什么,只需通过实际的行动,就能让彼此的关系变得更加深厚。
他拿起手机,迅速拨通了易中海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了。赵爱民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仿佛这份冲动能让他与易中海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近。
“喂,赵哥?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易中海的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但依旧保持着他那种一贯冷静的语气。
赵爱民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你,最近脚怎么样?鞋子穿得舒服吗?”
易中海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赵爱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顿了顿,随即笑了笑:“还行吧,没什么问题。你问这个干嘛?我脚还能有什么问题。”
赵爱民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虽然有些疑虑,但他依然没有放弃:“你知道的,有时候穿久了鞋子,鞋底磨损了,走路会不太舒服。我最近看到有款新鞋,挺适合你的。要不要我帮你买双新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仿佛易中海有些意外,似乎没料到赵爱民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最终,他低声笑了笑,似乎是有些释然:“不用了,鞋子也就是那样,换了也差不多。”
赵爱民听得出他话语中的那种若有所思的情绪。那并不是拒绝,而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隐忍。赵爱民知道,易中海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不愿意去表达自己心里的不安。他总是把所有的事都压在心里,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