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话落。
悬在吴丹凤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当天晚上,赵安安的情况很稳定。
第二天一早,徐医生就亲自领着两名护士将赵安安转到了普通病房。
一向坚强的赵安安看到吴丹凤跟林楚然的瞬间,鼻头一酸,红了双眼。
“娘。”
“干娘。”
“安安,我的安安没事了。”
吴丹凤抱着病床上的儿子,激动得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林楚然在一旁瞧着,心情有些许复杂。
找个男人,生个孩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似乎也不错。
赵安安恢复得很好,住院三天就能下床活动,吃嘛嘛香了。
“安安今儿午饭想吃什么?”
到了午饭饭点,林楚然笑容满面地询问赵安安。
“是米饭,面条,饺子,还是包子?”
赵安安扬起日渐红润的笑脸,明亮的双眸望着林楚然。
“只要是干娘买的,我都喜欢吃。”
“大嫂,你这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说漂亮话哄异性开心了,长大了可不得了。”
“楚然,安安是我跟国雄的儿子,也是你跟北辰的儿子。”
“是是是。”
林楚然低笑一声,拿着饭盒转身去医院食堂给母子俩打饭。
“刚才被送进手术室抢救的那位叶营长好像是心脏附近中了一枪,子弹紧挨着心脏,手术极为困难,不知道能不能被救活。”
“哎,听说那位叶营长就是老鹰沟的剿匪英雄,当年那位叶营长仅带领五百特种兵就剿灭了盘踞在老鹰沟的一千五百多名土匪,那一战结束后,老鹰沟方圆五百里的老百姓才过上太平安逸的日子。”
中午饭点,住院部的护士一边吃饭,一边聚在一起聊天。
林楚然拿着铝皮饭盒经过护士站的时候,正好听到几名护士在聊有关伤员的八卦。
叶营长,老鹰沟,剿匪之战这些关键字眼传到她耳中。
林楚然脸色骤变,因为情绪起伏过于剧烈,她浑身都颤抖了,手里的铝皮饭盒险些掉在了地上。
“你们刚才说谁被送进了手术室抢救?”
林楚然紧绷着脸,两步并成一步冲到两名小护士跟前。
两名小护士被她紧绷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叶,叶营长,刚才被送进手术室的人是叶营长。”
林楚然拿着饭盒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询问:“哪个部队的叶营长,你们知道他全名吗?”
“听说是延武县一六九边防部队一营的叶营长,全名好像叫叶北辰。”
林楚然额头顿时鼓起了两条青筋。
“心口中枪,子弹距离心口很近,对吗?”
“是。”
护士肯定的回复让林楚然感觉眼前一暗,她急忙定定神。
“他被送去了哪间手术室?谁在给他做手术?”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有限,医生的技术也有限,林楚然很担心叶北辰的安危。
“就是赵安安先前做手术的那间手术室,主刀的是军区医院最好的外伤科专家李炳华教授。”
就算是整个军区医院最好的外伤科专家给叶北辰主刀,林楚然仍然不放心。
她将手里的铝皮饭盒,以及两张医院食堂的饭票交给小护士。
“我是叶北辰的妻子,我现在马上要去一趟手术室,麻烦两位同志去食堂帮赵安安打一下饭,非常感谢。”
“不用谢,林楚然同志,你赶紧去吧。”
两名小护士也挺为叶北辰担心的,听说林楚然是叶北辰的妻子,两名小护士毫不犹豫地答应帮忙打饭。
林楚然放下饭盒,以阵前冲锋的速度赶到赵安安那天做手术的那间手术室。
叶开山,赵国雄,段卫国等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看见林楚然朝手术室飞奔而来,三人齐刷刷地愣住。
“楚然,你怎么会在宁城?”
赵国雄率先回过神询问林楚然。
“北辰中了一枪,现在在手术室里抢救,主刀医生是宁城军区医院最好的外伤科专家李炳华教授,北辰向来命大,加上李教授主刀,北辰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此刻的林楚然已经镇定下来了。
“嗯。”
她顺着赵国雄的话重重点头。
“我也相信他不会有事,他还要守卫祖国呢,他不会就这样撒手不管。”
“我此番是跟大嫂一起陪安安上宁城军医院做手术的,安安的手术很成功,赵团长不用担心了。”
赵国雄心里松了口气,同时满眼感激地望着林楚然。
这丫头如此急匆匆赶来手术室,心里肯定无比担心北辰的安危,却还能在这时候安慰他。
“楚然,对不起。”
叶开山忽然一脸愧疚地对着林楚然鞠躬九十度。
林楚然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搀扶他:“叶司令,你这是做什么?”
叶开山不起,就这么弯着腰给林楚然道歉:“这次我们几个去送战机研究资料遇上了间谍,那些间谍主要的目标是我跟战机研究资料,北辰是为了保护战机研究资料,为了救我才中枪的,若不是北辰替我挡下那一枪,此刻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就是我。”
“叶司令,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林楚然扶起叶开山后,望着叶开山笑得一脸自豪。
“叶北辰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守护国家安定,保护国家机密,以及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作为他的妻子,我尊重他的决定,我也为他的这个决定而感到自豪。”
“若时间倒流,再重新来一次,我相信叶北辰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叶司令不用觉得内疚。”
林楚然话落,叶开山心里更难受了,更内疚了。
他一把年纪了,死了就当是为国捐躯,可叶北辰这样的好苗子不该短命,林楚然这样通情达理的姑娘,更不该守寡。
因为内疚,叶开山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赵国雄,段卫国则用欣赏的目光望着林楚然,他们被林楚然刚才那一番话给震撼到了,也是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走廊里忽然安静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安静的气氛持续片刻后,手术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