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被爱,但贪欲不止。
拥有极强的自残自虐倾向。
对另一半的掌控欲望强烈。
身体与精神上的病态。
厌世,厌世,厌世.......
我爱她,却又嫉妒她被爱。
明明只是一次愚弄,明明只是演戏而已。
我真的爱她吗?
我真的,有资格,说出,我所7做的,就是爱吗?
匕首振开了圣剑,犹大对领域的使用远超同等权限下的切里妮娜,力量在僵持开始时就已经被累积,直到最后一刻才爆发出去。
切里妮娜握剑的手像是被碾压过一样残破,骨骼破碎,血肉位移,骨头渣子突破皮肤。
右侧的衣袍在那力量转向的同时炸开,整条手臂也同样的爆开血浆。
圣剑完好无损,切里妮娜忍受着疼痛和刚刚冲击带来的想要呕吐的晕眩感,死死握住剑柄。
她不敢去设想,这把剑,这把犹大亲自做出来的剑,能够承载三个王冠加上领域能力,甚至与权柄对拼都毫发无损的剑,落在犹大手里,会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犹大并没有夺剑的想法,崩飞切里妮娜后,手指挑着匕首旋转成正手,空切一刀,然后从地面射出,举着匕首直指切里妮娜。
金光闪烁,时间被强行暂停,但犹大的身上瞬间燃起黑焰,完全不受影响。
席德佳在刚刚闪烁的同时就已经出现在犹大身前,丢掉镰刀,对着犹大张开双手。
犹大注意到了,但她没有放下匕首,也没有闪躲或是转向。
匕首瞄准的始终是切里妮娜,即使中间隔了一个席德佳,她也毫无更改的意愿。
“砰。”
两人相撞,席德佳双手掐住了犹大握着匕首的手腕,脖子上的伤口正在像是倒流一样的消失,血液从四周涌来,流回缺口,但嘴角刚刚因为撞击而流出的血同样显眼。
“你知道的,我和你没什么仇怨,也说不出什么说教的话。”
翅膀不断扇动,但犹大的速度一点没有减少,席德佳嘴角血液流出的量越来越多,血液滴在犹大脸上,那双死人般苍白的瞳孔没有一点回应。
“老娘到现在甚至连叫你白话还是犹大都没有想好,但就是觉得现在不说点什么会很尴尬!”
掐着犹大的手腕对着犹大喊着,喊话的同时也喷着血,犹大表情抽动,然后用空着的左手掐住席德佳的脖子。
别傻了,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的...
无忧无虑,游戏人间的蕃神。
我渴望吗?
羡慕吗?
会想着,成为和你一模一样的存在吗?
不了,不了,现在已经不了。
我还有的,仅仅只不过是....嫉妒....罢了。
......
“我~回~来~惹~~”
(欢迎回来啊宝(づ′▽`)づ)
“我也...”
记忆中的白影张开双臂要去抱住那只黎薄利,却被席德佳躲开。
我也想要那个抱抱吗?我真的会在意这种事吗?
那个讨厌的人?那个会令我感到恶心的拥抱?
我只是在意,她有,而我没有的东西...
(才不会抱你呢~)
错身而过,各自散去,失落默默增长。
明明丝毫不在意,明明会觉得恶心,明明这样对自己来说刚刚好。
为何,为何要嫉妒。
难道...这烂的跟狗屎一样的人生,还有什么需要期待的吗?
还有什么,即使拥有也不会夺走的了吗?
啊...我想起来了...
破碎的山川,平静的海,满目疮痍的天空,血泊,残肢,默默哭泣的人。
尸堆之中,依稀能够看出纯粹的人类,黑发的鲁珀,金色的鸟儿。
大胜。
惨败啊。
你还剩下些什么?
那要在意的人...是谁来着?
忘记了,早就忘记了,被忘记了,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十分纯粹。
思念需要寄托,思念需要承载,连同记忆一同,需要被人掳走。
她已经融入这尸堆,连回忆中都看不到影子。
她...是谁啊...
我应不应该认识她,究竟有没有再见过她?
我....有没有....杀掉她?在这一次,上一次,上上次,上上上次......
在那一次次,一次次的反复的毁灭之中,我凭什么敢断言,我没有杀过任何一个我曾深爱但又忘记的人啊!
我为什么会忘,那一千年的折磨就那么高效吗?为什么会忘记!
(想见她吗?)
血海中沉默的人抬起了头,声音从四面传来,但她清楚那声音来自何方。
(那就上来找我。)
...
(那就上来找我。)
...
(那就上来找我。)
...
..
.
(想见她吗?)
破碎的拉特兰中,濒死的黎薄利,断剑,指向自己眉心的剑,阴影中的金毛黎薄利。
我还有谁可见的呢?
(比如...博士?)
呵呵...我难道,不应该恨她吗?
我的...好徒儿啊...?
她也应该恨我吧...
她能活下去吧。
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她啊...
(好啊,那便就这样恨她吧。)
视线转黑,心绪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在意我,在意我的纯粹,不想让我再去沾染任何其他的人,没错吧。
没人回答...
可若是我不去爱别人,我又怎么从那万年的留恋里脱离出去,去杀了她们?
依旧没人回答。
为什么...要一直...这样折磨我,而不是别人....
为什么在那万万人之中偏偏选中了我。
为什么在被选中的那几个人之中,又再次选了我来折磨!
是啊...为什么呢...?
心音隐秘,却在某处的宫殿之中回荡,无比清晰。
加略跪坐在地毯上,掩嘴轻笑,同时不断用眼神对着那人形示意,催促着祂,说出那句并不怎么适宜的话。
(想见她吗?)
掐住席德佳脖子的手力道加重了,席德佳愣住。
这种发展,不对劲吧?
她要杀的,不是切里妮娜吗?
抗伤害的,还不是我啊。
(那就上来找我。)
手掌紧握,金光在最后一刻闪烁,席德佳的脖子被活生生掐碎。
我会上去的,我会上去的,我会上去的。
会的,会的会的会的会的......
左手奋力拔出,连带着席德佳的整条脊柱一同拔出,甩动,将上面的血浆甩掉。
特蕾西娅。我会来的,我会来的,我马上就会来的!
黑焰顺着脊骨燃烧,墨绿的粒子起到巫术一般的效果,那脊骨在甩动之间无限延长。
黑焰燃烧到了脊柱末端,脊柱也缠住了切里妮娜的脚踝,犹大突然发力,扯动脊鞭,刚刚还在倒飞的切里妮娜被强硬的扯向犹大。
席德佳,你会是怎样的感受?
你可曾感受过我此时的心情?
像你这样养尊处优,被神明偏爱的黎薄利,有什么资格来点明我的不是?
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出,切里妮娜手掌交叠,圣剑被甩向一边,插进废墟之中。
真巧啊,自我那段新生之后,习得的第一种情绪。
无边的嫉妒。
那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那段走廊,那个房间,那个人。
金色的无形大眼在身后睁开,眼神戏谑,指甲狠狠刺入皮肉。
无人在意,甚至连她本身,在学会暴怒之前,想到的并不是出声,只是单纯的在心中燃起嫉妒。
尤其是你。
席德佳。
手中的脊鞭开始被化作灰烬,席德佳的头翻着白眼被烧毁。
那个,在这个苦难的世界中,无时无刻宛如玩闹一般的人。
这一切的不公...
空间随着金光泛起涟漪,完整的席德佳从中闪现而出。
谁又能诠释这一切。
双手被匕首刺穿,抵抗几乎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匕首顺着扎向了切里妮娜的脖子。
刺穿,拧动,犹大的手肘架在了切里妮娜肩膀,匕首拧过半圈,然后向一侧切出,再度撕裂一大块血肉。
她本应该趁此机会还击的,但被废掉的双手暂时还做不到反抗。
半个脖子被撕裂,被捅了个大洞的双手却试图拉住犹大,将她紧紧抱住。
因为她看到了博士已经到了犹大身后。
“砰。”
腹部受到重击,犹大拔出了匕首,一只脚踩在切里妮娜腹部,左手中的脊骨已经被燃烧殆尽,转身的同时随意的握住了切里妮娜的胳膊,借着力量将那节胳膊连根撕下。
紧接着,冲着博士将手中的匕首投掷了出去。
博士只看到了一道白光划过,然后胸口就多出了一个透光的洞。
“太弱。”
只是评价,并非嘲讽。
可偏偏就是被我评为太弱的你们,却能安安稳稳,甚至是堪称快乐的活着。
博士的动作仅仅是因为自身被刺穿而停顿,随后就恢复如初,拎着雷火大剑颤动翅膀,飞来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席德佳转动权杖,镰刃生长恢复,然后加速冲向犹大。
犹大提着那节断臂,手中的黑焰火势更旺。
断臂上的血肉片刻就被燃尽,骨骼也很快被烧穿,烧出尖端。
右手张开伸向一旁废墟的方向,一把破旧的火枪朝她飞来。
看也不看的向后投矛一样的丢出缠绕着黑焰的骨矛,然后接住那把飞向自己的枪。
“砰。”
倒飞中的切里妮娜甚至还没有从刚刚的重击中回过神来,眉心就被自己胳膊做成的骨矛刺穿。
“砰,砰。”
两声枪响,犹大站立在空中,单手开枪,身后没有翅膀,也没有魔力的输出,只是单纯的站在空中。
博士举在身前的大剑被击碎,子弹贯穿咽喉,火焰瞬间蔓延到博士全身。
伸展着龙翼的岁被黑焰涂满,就连飞溅出的血液都在同时被点燃,倒下的同时,在空中划出一道燃烧着的火线。
席德佳对着身前伸手,眼中的五角星再次显现,子弹被减速,火焰熄灭,随着那金光的出现,停在空中。
“砰。”
犹大只是面无表情的又开了一枪。
然后转身,拉动枪栓,闭上右眼,准星,眼中十字,切里妮娜,三点一线。
“砰。”
身后的翅膀推动,席德佳犹豫了半秒不到,就失去了犹豫的机会。
肩膀被贯穿,身后一半的翅膀被打碎,黑焰同时在伤口开始蔓延,但金色的火焰在同时就开始贴着黑焰燃烧,只不过席德佳还是因为枪击而向下开始坠落。
已经....不需要犹豫了吗...?
她松手,镰刀在脱手时也就失去了光泽,闪烁后变成那颗苹果。
失去了平衡,失去了浮空的能力,她坠落着,同时对着切里妮娜伸出双手。
钟表的虚影凝结,在切里妮娜身后有齿轮的投影不断旋转,甚至已经有了金属一般的光泽。
时间被无限延缓,切里妮娜身前的那条火线蔓延的速度越来越慢,席德佳伸着双手,手中的金光越来越亮,哪怕看着犹大离自己的距离被不断的缩短也没有停手。
齿轮的转动停止,时间打开了金色的裂缝,将切里妮娜一口吞下,拖住子弹的时间消失,但目标也同样消失,子弹划着火线燃尽在空中。
犹大...已经近了席德佳的身。
“啪。”
握住火枪枪口,枪托被拍碎在席德佳头上,力度大到差点把席德佳的头拍进胸口。
“咔。”
紧接着,被拍碎握把,只剩下铁质枪管的物质,被犹大硬生生的捅穿了席德佳双手的手腕。
拧动。
“咔吧。”
扯出。
席德佳双手被撕下,然后胸口被犹大狠狠的踩了一脚,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
人们为何总是要对他人宣泄自身的暴力。
落在空中,一步一步的走下来,犹大丢掉还串着两只手掌的铁管,拍了拍手上的灰。
换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在这里,偏偏,要殴打你们几个呢。
向一侧伸手,废墟中的深蓝细剑收到召唤,即刻飞起,被犹大握住。
有时候,我是真想,干脆死了算了,这种狗屎一样的世界,狗屎一样的生活,狗屎一样的游戏,完全没有哪怕一点继续下去的必要。
可惜...
我突然又觉得,就算我不死了,也不能...让你们几个,留在大地上享福。
脚踏实地,席德佳挣扎着坐起,烟尘刚刚散去,却看到细剑对准自己。
博爱?
荡然无存。
倘若我们之间没有了那些所谓的仇恨,那我存在的意义,又有什么呢?
来吧,来吧,恨我吧,来杀我吧。
就如同你们从不理解我对你们的嫉妒一样,只需要来做就好了。
我也一样。
只需要嫉妒就足够了。
无边的嫉妒。
还真是配得上,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