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能活不?”
用脚尖戳了戳不断吐血的博士,看着切里妮娜已经举着刀主动迎向的气势拉满的玛格丽特,席德佳表示自己刚好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摸会鱼。
“咳...呵呵...会死的,暂时还能活会。”
博士说着,替死的机会已经用尽,被寄予厚望的两只岁兽被接连秒掉,后手荡然无存。
但看透了某件事的她,却依然能够笑得出来。
“你都已经这样了,如果我不救你,你还有机会能活一会?”
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从来没有消失。
“其实.....哪有那么多问题啊....”
一口接一口的吐着血,笑容却丝毫不减。
刚刚那道斩击的余韵还没有完全消失,原本这里还是个地下的空洞,现在已经快要衍化成大坑,上面的石块不断掉落。
还有就是.....刚刚复生的那些使徒,也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地....从四周涌入,下饺子一样掉进大坑里。
“那你想怎么活?”
席德佳在博士看来,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她在说话做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意识的选择动脑子。
也就是说,自己....往往都可以先卖一个关子,然后再顺着席德佳的话继续说下去。
真是一个,最棒的捧哏呢,这种不动脑子,嘴比脑子还要快的人啊.....
“很简单。”
“你还要藏头露尾到什么时候。”
疯癫又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博士慢条斯理的话语,又是一道红色的斩击飞出。
没有射向人群,切里妮娜也就没有阻拦的意图。
斩击撞上了空洞的上方,撞上了那还没有完全碎裂的石块,又引发了一大波塌陷。
石块和建筑碎片不断落下,切里妮娜回头看向那处缺口,从那些碎块中,看到了一个....很令人意外的东西.....
那个......岁兽.....曾经使用.....却又被重伤的,带有血肉的,龙的躯体。
岁的遗骸.....
它已经掉进了切里妮娜的领域范围内,在那一瞬间感知到真相的切里妮娜因为这抽象的事实而瞳孔震颤。
“轰!”
那龙骸落在地上,伴随着一大堆石块,发出巨大的响声,烟尘被扬起,切里妮娜和玛格丽特都没有继续说话,想知道是什么的席德佳只能将目光看向自己脚边的博士,但脚边的博士却只是不断的吐着血,显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能力.........
但她却....挣扎着(指狠命抱着席德佳的腿,一边承受着席德佳羞愤的连环巴掌,一边一口比一口吐出更多的血。)站起身来。
“我来活就是了。”
熟悉的声音,但却并不来自席德佳身前的博士.....
席德佳听的很清楚,那博士的声音,分明来自......刚刚落下的龙骸。
一身白袍,手提长剑,血污自然滑落,却没能在衣服上留痕。
那人从烟尘中走出,脖子上还挂着超多的挂链,出现的同时,席德佳身前站起的博士如释重负的笑出了声。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
“嘘。”
地面上躺尸的鸩和鸠挣扎着睁开了眼,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朝她们这边走来。
“这命数.....老子已经参透了!”
她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柔和,身形同样时高时低,就连面向都不断地在男性和女性之间转换。
“我是,没错,我就是,既见茎叶,为何不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状态明显不对,精神也很不稳定,疯癫的程度比起现在的切里妮娜都不肯多让。
“这漫漫长路,这眼前金光闪闪的登神之阶!这就是老娘,老子回家的回路啊!”
夸张的后仰,长剑拖在地面上,却泛起阵阵蓝紫色的雷光。
“别来拦我!”
很突然的,她向空无一人的一侧喊着,声嘶力竭,看的席德佳眼前的那个博士都觉得尴尬。
“你们都是......”
走的又开始摇晃,低垂着头,伸出左手草草的指着博士和另外两只岁兽。
“你们都是,道爷我的三尸。”
答案被给出,席德佳身前的博士闭上了眼,也停止了咳血的动作。
“斩了你们,道爷我就,成仙了。”
她将长剑横在身前。
“斩了你们。”
身形和面容终于被固定,女相被锁死,声音柔和,但不能掩饰其中的疯狂。
“道爷我就!”
手指在剑身抚过。雷光瞬间缠绕在剑上,化为实质,阵阵轰鸣。
“成!仙!了!”
原地只留下残影,距离她最近的鸩在同时就被斩首。
尸体被一分为二,脸上还带着不解和恐惧的表情。
太快了,鸩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博士要杀她,只不过是博士太疯了,把孩子吓着了。
剑光没有停留,拖着闪电的痕迹,眨眼间就来到了鸠身前。
“喂。”
鸠开口,博士没有停下等她说完,又是一颗带着龙角的头飞起。
“如果我说,我原谅你了,你会舒服一些吗?”
那颗头颅这么问着,博士没有停下,但她听的很清楚。
“会。”
回答的毫不犹豫。
“那就好,但你最好也要知道,我和鸩,还有那边的那个你自己都是那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人格,我能原谅你并不代表原来的鸩和鸠会原谅你。”
那颗头颅瞪着死鱼眼这么说着,虽说她并不是真正的鸠,但她确实是博士以鸠为原型臆想出的人格,如果是鸠的话,确实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
博士没有回答,只是那颗头颅被突然到来的雷电劈的粉碎。
“该你了,我自己。”
她转眼间就到了那个博士身前,剑刃在说话的同时就被递出。
“叮。”
“我受够这场闹剧了。”
剑刃相撞,缠绕着雷电的长剑被羽毛形状的黄金剑稳稳架住。
“受够了可以不看啊。”
明明是被保护的那一个,重伤的那个博士却还是发出了特意呛席德佳的发言。
“博士。你....”
“在外要称官职,席委员长,你应该称咱家为宋公公。”
一手捏着剑,另一只手掐着兰花指,博士掐着嗓子用本来就很柔和的声音发出了极为尖细的声音。
“....我他妈受够了。”
都发疯是吧!一个个的!都发疯是吧!!
她收起了自己的剑,两个博士紧接着就捅在一起。
“虽然你没有记忆,但你多半还是猜到了,不是吗?”
用剑将体重明显过低的博士挑起,用脸贴着她的下颚,博士慢慢说着。
“执念太重,记忆有缺....你甚至......都没给我留一条....生....”
剑刃被抽出,雷光将那具还没有完全死去的尸体火化。
“好了,该干正事了。”
瞥了不知为何怨气很重的席德佳一眼,博士将视线转回玛格丽特和切里妮娜。
“怎么说呢,我会给我自己报仇的。”
“你要自杀吗?”
玛格丽特打断了博士的独白,就连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是疯,但还没有疯到抽象的地步。
“你知道吗?她....阿伦斯最后,还没有抱我。”
切里妮娜没有继续在乎博士做了什么,而是转而对着玛格丽特,像是在闲聊一样说着。
“那你想怎样?我,代替她,去抱你!?”
“嗡!~轰!”
红色的光束扫过,爆炸紧接着发生。
烟尘甚至都没有升起,切里妮娜的领域自觉地拒绝了这种影响观感的东西出现。
她以很极限的幅度侧身,让那束光贴着她的身子划过。
将地面和石墙切割。
“也不是不可以。”
她对着玛格丽特侧过了头,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一样说着。
“如果你真的愿意,没准我真的会不杀你。”
圣剑还提在手中,握剑的手黑雾被蒸发出的量增大了。
“毕竟,我们都已经看过回忆了。”
“某种角度上来讲,你只是个,替代了某人的无关路人而已,不是吗?”
“叮。”
切里妮娜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斩击就已经完成了。
没有举起圣剑,仅凭左手的指甲交叠,就接下了那镰刀的挥砍。
“失乐园不是那么用的。”
时间产生了浓厚的错位感,等到玛格丽特反应过来,手中的镰刀已经不见踪影。
在她身后不远处,席德佳满脸无害的和手中那个看上去很嫌弃她的镰刀较劲。
“啧,你怕什么啊?你难道,不知道,你早就没有活路了吗?”
博士说着,手中的剑在话语间已经雷火相间。
“你现在还能活着,之前能和你那个没用的造物主一起耗着,还大段大段的搞回忆,活了那么多章,不会你真的觉得是你们很强吧?”
席德佳捂脸,博士已经开始疯到说胡话了.......
“只是因为,我们谁都不想杀你们而已。”
她这么说着,看着手中失去武器的玛格丽特缓缓落地,露出的那只眼睛满是阴沉,白色的物质在她手中凝成了细剑。
“要不你来说说,你现在.....”
瞳孔收缩,十字散出金光,细剑斩出。
“打得过谁啊?”
博士的清场已经完成,剩余在场的人:
看上去很弱很弱,但实际上和在场的谁都能完成一换一甚至一换二的席德佳。
呼呼冒着黑烟,而且刚死了个妈心情超坏的完全体大邪魔切里妮娜。
不知道学的哪里的道,修成了个不知道是不是假仙的博士。
剑刃入鞘,镰刀下压,指甲上的血迹被弹掉。
四周聚过来的使徒在同时脖子上出现了巨大创口,血液喷溅,瞬间进入到死亡状态。
玛格丽特手中的细剑崩碎,连同身上的护甲,身后的翅膀,还有脸上的面具一起。
“收徒?”
席德佳说着,镰刀未开刃的那面压在玛格丽特的肩膀上,却硬生生的将那一侧的胳膊扯下。
“老娘不收废的。”
博士说着,脸上带着非常明显的嫌弃,抖了抖剑散去上面的雷火,然后同样砍掉玛格丽特剩下的那条手臂。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切里妮娜问着,同时收回了自己一直没能弄干净的手,反而对着跪在地上的玛格丽特的头举起了圣剑。
“哪怕是要个抱抱也可以。”
她已经不再生气了。
那个全知全能的领域的特性,就注定了,她会有意无意的向完全理性发展。
“你真的会听?”
“无所谓。”——席德佳
“我会在你准备说的时候捅穿你的嘴。”——博士
“会听。”——切里妮娜
那好吧......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我作为最终boss,有些不够格吗?”
她说着,哪怕失去双手,却依然能够笑得出来。
“切里妮娜,你或许还有一个谜题,没有得到答案。”
她歪头,对着切里妮娜说着。
“在那个故事中,深爱着纳西索斯的人.....”
先是疑惑,随后是回忆起什么的凝重。
“的名字,叫做:”
收敛起癫狂,只剩下苦涩和无奈。
“佛丽姬娅。”
停顿,停顿,因为记忆而停顿,因为还有记忆而再次停顿。
“呐,你已经意识到了吧。”
被呐因果召唤的亡者......本应失去他们曾存在过的一切证据。
就算切里妮娜能够幸免,但是........
不,没有但是。
犹大。
不只是.......
“所以说啊。”
玛格丽特脸上的苦涩消失了,左眼上方的疤痕愈合,眼中的十字变得平淡无色,平淡的无比引人注目。
“让一个信奉虚无主义的人担任我们的主管,可还真是,糟透了。”
“欻。”
话语落下,就只剩下刀刃划过的声音了。
头颅飞起,博士没有松开剑柄,席德佳也同样紧紧握住镰刀。
真正被话语影响的,也只有切里妮娜一人。
可她也同样并未死去,甚至已经张开了嘴。
“Vanitas vanitatum et omnia vanitas.”
司掌绝望与虚无的人啊.......
给我站起来,然后再去看看,那最能验证你理论的课题吧。
“普鲁塔克.....”
那头颅在被粉碎消散前,还在缓缓说着。
“难道....这还不够绝望吗?”
自虚空生出肉芽,既成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