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但炽热。
整个泰拉大陆都能看见那颗在夜空中升起的新星,辉光从不停止闪烁。
“作为一个劫机犯来说,我并不认为你现在随意更改宏炮的参数是正确的行为。”
看着打开火箭控制面板,对着自己原本用来打开天穹的宏炮参数不断进行大段大段的修改的博士,克里斯滕这么说着。
她打不过对方,控制器也被对方抢了,但至少对方也还没杀她。
所以...为了能继续活下去,至少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突破那天穹之后再死掉,她必须对博士做出的危险行为进行提醒。
至少按照她在博士极速翻动的代码中可以计算得出,宏炮的输出至少被削减了一半。
“你以为打开天穹靠的只是一味的输出吗?”
博士回头瞟了一眼克里斯滕,那种不明来源的优越感体现的格外明显。
有些熟悉....就像是....在其他人面前的自己.....还有阿伦斯....
新奇的体验。
“靠的是共振,还有频率,因为仅凭现在大地上伪劣的科技完全不够击穿天穹。”
或者说,仅凭人类做出的努力,是没有资格踏足天外的。
这里的人类,指的是原属于大地上的全部生命体。
按照原本剧情的发展,克里斯滕,作为现今大地上最伟大的发明家,她在这个时间段内,本应该具备用科技将天穹开辟的能力。
但现在,她仅仅只是在命运的干涉下继续承担着那份责任,而并不具备开拓的能力。
天空有神明高据,自然不会允许有凡人擅入。
所以说,按照正常的轨迹来看,克里斯滕,只会在乘上火箭后,失败然后降落,或是撞毁在天穹上。
天穹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天穹,之前突破的方式也不能继续启用。
现在这个用以穿过天穹的方式...是自己实验得出的...
至少是在自己的视角上,让自己认为.....是自己实验出的,这种事稍微一想就会想到,可能够清晰的认识到的时限只能维持到那个人再次随口提及之前。
祂本身就是那么一个...渴望孤寂和关注的人,或者神。
还是不要在域外过多停留比较好,虽然以这个火箭的速度对空间的收录进度来说确实很快,但是...那未知的领域,还是不要过于深入比较好。
深入的话....可能会被留在那边..
并非是击穿,只是用这种攻击达成像是钥匙一样的效果,让宏炮的能源被天穹认证。
同时,被认证的宏炮,它的能量辐射区域内一切,也就是反向喷射包括的范围,下面的这个火箭,也会被同样认可。
这座建筑会与天穹叠加在一起,穿过去,抵达外界,但在微观层面上,火箭外侧还挂着一层天穹的屏障。
这样的话,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空间权柄能力的堆叠,在于自己走过的路程。
这并不只是单单指走了多少,它当然会包含载具。
或者说,自己走过了多少空间,那被自己经过的范围,就都是弹药。
所以,载具的大小...很关键。
原本的罗德岛,应当想办法搞到的切城和龙门都是如此。
当罗德岛走完它的路程后,空间也就能去和席德佳那种怪物的时间去碰一碰了。
这个火箭.......在融合之后,整个世界的天穹....会被视为火箭的一部分。
这是...一步登天的终南捷径。
理论是存在的,念头是不敢显露出来的。
在席德佳反应过来前快速离开优先处理掉下面的阿伦斯,这样就够了。
不然可是会被认为是破坏了规矩呢,呵呵。
“我会把答案甩在你脸上的,未开化的半兽人种,收起你自以为是的骄傲吧。”
博士一边说一边操作着,蓝白色的粒子束被射向空中,残余的碎屑则从四周散落,将火箭全身裹住,在空中组成一个圆锥的形状。
“你所做的一切都基于你口中未开化的半兽人种的创作。”
克里斯滕看着从外侧将观测窗烧到发黑的火焰,看着裂痕在上面不断生成。
哪怕她心里清楚这并不会令其破碎。
“没有我,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做到那一步。”
博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呵,永远。”
永远是指多久呢...
这个世界的永远.....太过于唯心了。
因为个人而存在的世界和时间,因为个人而存在,而并不是被定义。
可悲的生物。
“你杀了霍尔海雅。”
克里斯滕看到了博士的登录名,看到了她权限的所属。
“事实上,是她先要杀我的。”
窥屏的耶梦不断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
她旁边的埃忒尔只是在鄙视博士。
就连塔露拉都在脑海中闪过这只羽蛇没救了的想法。
“你释放了炎魔。”
地面上的火光能论证这一点,只是在这之前,克里斯滕并不在意,也认为没有提出的必要。
“嗯,很优秀的设计,只不过负责人脑子有点问题,在完成改造的同时居然还保留了实验体的意识。”
博士眼角在跳,鬼知道她骂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究竟是对着谁在骂。
“造物不需要知性,它们只需要是工具就好,过多的自我对谁都没有好处。”
自嘲着,辩解着,说着从来没有想通过的话。
“塞雷娅也被你杀掉了吧。”
如果没有的话......现在...她应该已经找上来了。
“没错,我不得不杀她。”
她懒得在这里撒谎。
“如果她更在意你一些而不是那个实验体,或许我就不会杀她了。”
瞟了一眼克里斯滕,发现她连一点要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谁帮你做到这些的,缪尔赛斯吗?”
“没错。”
“你杀了她。”
“...没错......闭上你的嘴,别逼我也杀了你。”
(怎么有人这就破防了呢。)
“你做不到。”
克里斯滕一点不慌。
“这里的一切都与我相关联,就算你的权限比我更高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在她说出这段话的同时,博士操作的显示屏上已经弹出了好几次修改失败的提示了。
“这是底层代码,假设我死了,莱茵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不会接受威胁。”
“这不是你做的。”
熟悉,但又不同,能够拦住自己的,在这里,只有那一个了。
她停下,她知道这没有意义,转而看向火箭周围的数据。
要来了。
她看到的是,在代表炽热的一片亮光之中,出现了一瞬间的凹陷。
所谓的希望...
炽热而苍白的能量喷流扰乱了夜空的清冷,一道黑影却直直冲入其中。
那只大怪兽,过来了。
......
克里斯滕,我已经在寻你的路上了。
黑色的翅膀还没来得及在夜空中冷却刚刚在下方火焰中染上的燥热,就再一次被投入到能量的喷流之中。
请不要,对我失去信心。
羽翼包裹了自身,火焰一层一层的将羽毛烧开,阿伦斯没有因剧痛而出声,只是操控着身后巨鸟的虚影,将自身进一步推的更高。
我知道你在等待,始终在等待,等待着人,等待着事,等待着那一个个条件。
我前所未有的期盼,至少是在此刻,你能为我的灵魂祈祷。
祈祷它确实真实的存在。
那纯粹的希望啊......
虚影在溶解,但它所持有的能力已经足以阿伦斯完成推进。
外层的防护最终消失殆尽,阿伦斯将脑袋缩回自己翅膀的包裹中,火焰毫无削减的直接在她的翅膀上开始了燃烧。
我们在一起....有三十多年了吧,当我还是个布娃娃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
火焰灼烧着的同化层只有几十米长,但这些从击碎天穹的宏炮上分离下来的光束也已经足够击穿大地上的一切物质。
30年来,我一直在拖延时间,然后告诉你,是我的自身原因让一切都停滞不前。
从羽毛之间的缝隙中,越过耀眼的白光,她看着近在眼前的万星园。
30年来,你一直声称自己很坦诚,能获得很大进步,现在你的现况又是如何。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自己很失败,我只是,想和你有个平等,甚至更卑微的关系。
我给过你机会.......
已经有火焰透过了羽毛,周身环绕的利刃及时贴在缺口上,只是徒劳的不断融化。
你已经很成功了。
金色的丝线在翅膀形成的保护层内部再次结茧,一层层叠加,外层被灼烧殆尽后就有内层顶上。
消耗极大,但效果....或许也很好。
我或许,已经向你介绍了,这短短三十年中,我心中唯一的希望....
博士,你对成功的定义,是什么呢。
怒火无声燃烧,黑影穿过了能量涌动的屏障。
她在屏障内侧展翼,散去翅膀内侧的无尽尘埃,显露着自己已经破破烂烂的衬衣和破损不堪的翅膀。
而我知道的是....
翅膀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在这里这种能量不断喷涌,风速极快而且空气稀薄的地方,她已经无法通过扑扇已经破损的翅膀维持速度了。
如果有人强迫我去放弃,我会痛苦万分。
身体失去了和万星园相对静止的趋势,开始下坠,翅膀在最后的张开后就再也没有了反应,只是不断阵痛。
可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却会失去的更多.....
我没什么可放弃的。
我没什么可失去的。
我永不动摇。
她飞快的伸出手,一根根金色的细小纤维出现,彼此吸附,跨过一段冰冷的夜空,狠狠钉在了万星园底部的入口旁。
哪怕那里上了锁....
她最不在意的就是锁。
我知道,我只是,想获得你的认可...
我花了这么多年来填补空虚,假装我自己是你了解的人。
她拉着那条看上去脆弱无比的荆棘,一点点靠近,最终伸手按在了开口处。
大门在同时被打开,她闪身进入,下一刻大门就再次闭合。
所以我才会盼望着。
她大口喘息,身后的翅膀不受控的抖动,努力尝试着自愈,但最终只是无力的垂落在地面上。
即便被赋予了众多权能,她的躯体也只是人造物。
盼望着....成为更好的自己。
现在的我自己,只是不断的在质问着,你拼尽一切的来到这里,千疮百孔,脆弱不堪又能做些什么?
可她不会。
她只会让我选择来到这里。
沉重的喘息声,来到这里的路程已经能够算是惊人的壮举,可她的道路却连一半都不知道有没有走完。
走廊中的灯被一盏盏点亮,灯光照亮了早已在走廊中等候的侍卫。
“费尔迪南....没想到,唯一一个按照我说的去做的人,会是你啊......”
电流声不断响起,阿伦斯苦笑着,看着那些机甲开始变形,充能,然后开始向她行进。
他想用机甲把这里塞满的计划,知道未来发展路径的阿伦斯是全面支持的。
只可惜....没有起到作用啊。
这些东西...我甚至没有半点怀疑它们会没有375w的血量...
(就是想看,求我也没用。)
罢了...
妖灵被凝聚在手中,细线攀附,利刃再度被塑造而成。
“缪尔赛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将利刃从左手塞进右手中,细线向那些机甲探去,还没有多深入就被密集的导弹轰碎。
“如果你在里面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告诉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没有办法了,我也没那个能力了....
我还能怎么去原谅你,我还能怎么去n救你?
没有回应,没有特殊的声音,她终究不能确认缪尔赛斯到底在不在这些机甲之中。
她能确认的,只有那水精灵本身脆弱的身体,但凡她想要穿过这些机甲,放开手的去打,如果碰到了拘束缪尔赛斯的机甲.....
自己不是塞雷娅,而且现在的状态也做不到在面对这些东西的同时留手,缪尔赛斯也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那好吧。”
她拎着剑,剑上的眼睛睁开,另一只手上生长着大量的细丝,不断摆动,两只翅膀被拖在地上。
“自求多福吧。”
她说着早就注定不会得到回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