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小殿下哟,您可给我找了大事咯。”
穿着红袍的老天师在地道里撒丫子跑着,身后还不断有火球追着他。
就这还是他早出发了半个小时,这地宫还没有走到头呢,那只小疯龙就先追上来。
身体一个不小心就被靠近的火球炸碎了一大半,血肉蠕动着重生,同时也没有停下跑路的脚步。
一蹦一跳的向前跳着,如果这段路程不是上楼梯,你让他滚下去他都愿意。
岁相的第二子果然还是造反了,皇帝让他下来把岁的核心沉入皇城之下的暗河里。
虽然也不能保证这样做就不会被那只岁兽找到,但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
让那两条龙被寻找核心这件事拖住,至少能够放过一些国民。
另外,皇陵那里的那个法术,也可以使用了。
也正好,怎么说呢.....那个新生的岁兽,怎么说也是个十三格格。
她正好也没见过第一代皇上,正好让她见一下,万一见完就改主意了呢?
他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了破空声,回头望去,黑暗中隐约能够看到一扇紫色的羽翼正在逐渐靠近。
“哎呦喂,您还真别不服气,咱北京爷就是爷!”
他回头骂着,狠下心,腿上的肉体爆炸开,伸出更加扭曲的肢体。
别看他现在长成这样,那也都是因为他练的这个功法需要的。
要不是能够变强,谁会愿意把自己和这些奇奇怪怪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缝合在一起。
就是可惜了他的那个徒弟,叫啥来着....哦,对,据城。
那小子脑子灵光,长得还比他帅,要不是冲的太快被那只疯龙婆子盯上了,这时候冲刺的应该是他才对。
没有感伤,他擦掉嘴角流出的泪水,也感知到了身后接近的刀光。
“唉。”
可惜,真是可惜,只能到这里了。
他将手臂甩出,手臂自主断裂,飞向前方,砸在不远处的那个阵法的核心点上。
抱歉啊,陛下。
一只小手搭上了他扭曲的肢体,他也同时停止了奔走,停在原地。
鸠从他身旁走过,若无其事的继续上前。
“倒也不是全是坏处。”
他突然开口,吓了鸠一跳。
“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至少死的时候一点都不痛。”
他笑着说道,刚刚被鸠触碰到的地方飞速膨胀,死灰一样的肌肤开始发紫,甚至发绿。
“砰。”
血液溅出,扭曲的肢体被炸的四分五裂。
鸠无语的歪头,躲过被炸向自己的比较大的一块肢体。
血液不可避免的溅到了她身上,但那血液也在飞速变紫,然后化为灰烬消失在空中。
“恶心死了。”
世界上的舞会聚合体,对着那位老天师最后的形态发出了还算是中肯的评价。
“让我看看....”
走到台前,看到了那老天师甩出的断手,看到了已经被启动的法阵。
她转身,一个穿着皇袍的投影正贴着她的后脑勺站着,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让她注意到。
“惊喜。”
炎留下的投影凑到鸠的面前说着。
“呀啊啊啊啊啊啊!”
鸠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差点把魂吐出来。
“等一下别点火,老子尸体还在这里躺着呢。”
看着鸠的动作不对,炎直接开口制止。
“看你这样估计是来挖老子的坟的,行,你挖吧,但是老子的尸体你别动,那玩意不吉利。”
鸠稍微冷静了一下,看着那投影的脸,应激产生的敌意正在转换成就连她都控制不住的,来自这具身体的杀意。
“你....炎?”
“对。”
火焰在她手中生成,她捏碎了那具棺椁,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布满锈迹和灰尘的偃月刀。
“为什么要对我视而不见。”
她在自己头顶上抹着,露出那岁兽特有的龙角和鳞片。
这是她身体的质问,她压制不住这种仇恨,也不愿意压制。
“你是....岁的孩子?”
“这点还用再说吗?”
炎沉默了,他只是一个投影,一缕残魂,为什么还要他来解决自己之前遗留下来的重大隐患。
“为什么要把我留下。”
鸠说着,紫色的火焰已经将寝宫照亮。
“为什么不把我从污泥中拉出。”
她拖着长刀一步步的靠近,炎的虚影沉默不语。
“为什么偏偏不对我伸出手。”
那虚影也想后退,但他已经站在墙边。
“是因为我太肮脏了,肮脏到连让你伸出手都不配吗!”
她吼着,同时斩向那虚影,可那虚影,也终究只是个虚影。
“孩子,我很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
寝宫被爆发的火焰冲翻,贡品和摆放的灵台同时被烧毁。
“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好,请至少接受我的道歉。”
那虚影看着自己曾经用的偃月刀在火焰中获得新生,然后不断像是发泄一样砍着自己,只能无奈的说着。
“我已经快要毁掉你的国家了,现在,我要你告诉我。”
将刀放在地上,鸠喘着气。
“我要怎么做,才能再次杀死你!”
“让我杀你一!千!遍!也不够!!”
刀刃再次劈落,明明应该是很不好的消息,但却不能从炎的脸上看到失望。
“大道在上。”
那虚影开口,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规则被引动。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将你从污泥中寻出。”
她看着持刀愣住的鸠,眼里满是愧疚。
愧疚?为什么是愧疚?
愤怒也好,惶恐也好,为什么偏偏是愧疚。
‘准。’
那虚影在消失,刚刚的爆炸冲破了维持他存在的法阵,而立下这个誓言,也已经耗费了他全部仅剩的能量。
“孩子,我发誓。”
他这么说着,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如果还有机会...不,下一次,下辈子....我一定,会让你有更好的人生。”
鸠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位凡人会知道这些。
还有他刚刚立誓的对象.....是这个星球的本身。
这足够吗?这就可以偿还她留下的遗憾了吗?
她不知道,只感到有泪水流下。
“您其实是在意我的,对吗?”
刀落在地上,与地面碰撞发生脆响,虚影已经消失,鸠,或者说是鸩,她用仅剩的残念,对着已经黑暗下来的寝宫发问。
没有人回答她。
“好了,该继续了。”
擦掉那不觉明历的泪水,鸠走向这个房间的中心。
拿起被摆放在那里的,那个发着金光的球体。
“该结束了....博士.....”
那球体被她捏碎,金光却流向她的身体,茧开始在她身边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