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川眉目微震，侧目看向他的眼神像是被什么拉扯出了一道裂缝。
叮当见人就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小脚不客气的踢了他脚尖一下。
顾寒川垂眸扫了眼裤脚蹭上的灰尘，也没计较，坦荡荡道：“你妈咪有事离开蓉城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
叮当一听就跟世界末日了一样。
满目的害怕让顾寒川的目光再度闪了下。
抬手，直接罩在孩子头上，顾寒川往后一靠，“小鬼，你有没有良心？”
“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照顾你，怎么现在弄得像是将被虐待了一样。”
叮当不理他，拨开头上的手。
现在的他很难受，浑身的刺又给竖了起来。
绷着一张小脸思考。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些刺又稍稍收敛了下。
“我可以打电话吗？”
这是要给慕念晚打电话。
顾寒川眯了眯眸，又刺激他：“她走都不跟你说，这样的人是我就不会再打电话了。”
叮当虽然生气妈咪的食言，可他听不得别人说她半句的不好。
“妈咪一定不是故意的。”
顾寒川挑眉。
就想不明白，慕念晚也才照顾了这个小鬼那么点时间，为什么就可以让他这么维护？
在他之前也有这么个人，没有理由没有原则的维护她。
也容不得旁人说她半句的不是。
顾寒川勾了嘴角，笑了声，没再刺激孩子。
在他都不曾发现下，温柔着目光，淡淡道：“不方便。”
极为敷衍的三个字。
顾寒川本以为小家伙会再追问，意外的是他竟然沉默了下来。
只是人恹哒哒的，整个人都缩在椅子里。
委委屈屈的扭着身子，但没有之前的暴躁和难以控制。
顾寒川再度意外。
只是见了一面，区别就有这么大吗？
“不过，”顾寒川看着他猛然抬起，满布希翼的目光，“如果你听话，或许会提前回来。”
叮当怀疑的看他，“真的？”
明明不信，但又忍不住问。
顾寒川勾唇，手在他脑袋上用力的揉了下，“看情况。”
“……”
欺骗小朋友，会天打雷劈的。
将人送回东云海，顾寒川刚准备下车，手机响了。
他让叮当先进去，自己则留在车上接电话。
“说。”看了眼进入屋子的叮当，男人的声音冷硬森凛。
“顾先生，我们的人查到两个小时前慕小姐上了辆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那应该是要去接人的。
两个小时前就离开了，可到现在都没消息。
“人呢？”
问的自然是司机。
“车是偷来的，我们的人在郊外发现了车，但里面没有人。”
所以，慕念晚这是被绑架了。
“去查，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那个人。”
“好的，顾先生。”
挂断电话，顾寒川眉目拧得更深。
在去接叮当的路上他就已经让人率先去调查。
只是时间太短，再加上最近大家的精力都放在了蓉城那边，以至于这边有所忽略，倒给了人可趁之机。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要对付慕念晚。
是谁？
贺姝唯进了监狱，贺东辰？
虎毒不食子，秦玥再怎么偏心，应该也不会让贺东辰再做出伤害慕念晚的事。
而以他对贺东辰的了解，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不然，这么些年慕氏也不可能保存至今。
可又是谁？
难道是冲着靳深来的？
可他人都已经进了蓉城，又何必再冒险抓了慕念晚？
顾寒川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细细的摩挲，一双眼微微眯着，泛着森冷的光。
慕念晚失踪不到三个小时，霍靳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在哪？”克制的嗓音透着疲惫。
顾寒川凝眸，他能知道慕念晚失踪他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是在……”
“我既然打电话过来就确定了她不见了，你不用骗我。”
他是没派人再跟着她，但不代表没人告知有关她的事情。
而且，霍靳深足够了解她。
所以人不见不到三个小时他就立刻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人被抓了。”顾寒川也不隐瞒。
不久前，他的人已经找到绑架慕念晚的人换了车，而且出了城，方向是……蓉城。
那边有片刻的沉默，“什么人？”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顾寒川抿了抿嘴角，“人出了城，前往的方向是蓉城。”
“咳咳……”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像是再也无法克制，顾寒川听得眉头深拧，“你生病了？”
那边传来的消息一直都是他很好，顾寒川也不清楚是他故意让人这么回的，还是真的好。
不过，就刚才那咳嗽的程度，他显然不觉得他有多好。
“我没事。”
没事！
顾寒川拧眉，“前期症状是咳嗽。”
“我有数。”
霍靳深的声音很疲惫，“查到是什么人所为吗？”
“没有。”
顾寒川回答。
他本来是想再查查，如果还依旧没有线索就再联系他。
如今他既然已经知晓了，顾寒川也没那么多顾虑，询问道：“慕念晚还有什么仇人知道吗？”
顿了下，他继续道：“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应该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几个小时过去，如果是冲着靳深来的，不可能不联系他。
电话里再次陷入沉默。
顾寒川又说道：“人应该是有计划的，离开的路线都特意避开了摄像头。”
所以他才会几个小时都没什么进展。
想了想，顾寒川说出自己的怀疑，“有没有可能是季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