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床边，开口问道：“晚晚，你相信我吗？”
慕念晚缓缓转头，迎上她坚毅的目光，勾着唇角，却不知道这一笑远比哭还来得更让人心疼。
“这次的案子能不能换我替你去打？”
陈玄说这话时有些忐忑。
在业内戚呈均那可以说是令人闻风丧胆般的存在。
秦玥不惜一切也要让晚晚换掉戚呈均无非就是因为这一点。
她知道他确实也不能跟他比。
不过这一次她有信心。
戚呈均能够为她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自己也可以。
看着她紧张的面容，慕念晚倒是笑了。
她揉揉眉心，“你愿意接手那自然是最好的，我正愁不知道找谁打官司了。”
陈玄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但很快又敛去。
她再度紧张的看向慕念晚，小心的询问道：“晚晚，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不到戚大哥那样的结果，你会不会怪我？”
慕念晚闻言莞尔一笑，冲她招招手。
陈玄过去，手立刻被她握住。
她好笑的捏了她手心一下，道：“刚才不是还信心十足吗？怎么现在立刻又灭自己威风了。”
顿了顿，她又道：“别人不知道，但你我还不清楚，专业有多厉害我比谁都清楚。”
“戚呈均的威名是一件又一件官司积累下来的，等你经历了他经历过的那些，我相信你会是第二个‘戚呈均’。不，你是独一无二的陈玄。”
她说话并没有多深情并茂，很平静的仿佛不过是阐述一个事实。
可陈玄却听得内心动容不已。
她有多爱这个专业，就有多在乎旁人对她专业的看法。
“秦玥想让我换掉戚呈均无非是想保下贺姝唯一条命，”她冷冷一笑，“可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她的命吗？”
她的命又何以抵得上那么多条人命。
陈玄不解的看着她。
“我要的是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更要她……生不如死！”
有时候死亡才是解脱，只有活着才能接受最残忍的惩罚。
以贺姝唯的性格，在里面的生活对她来说恐怕才是最无法承受的。
陈玄瞬间明白。
她微阖着眸，“我明白了。”
“那我等会就跟戚大哥说。”
慕念晚点头。
“这事需要跟霍先生说一声吗？”很快陈玄又问。
慕念晚沉默了下，这才摇头，“不用了。”
不说，一旦她将律师换成阿玄，他也很快就会知道。
换律师很快，本来案子陈玄就一直也在跟进，所以几乎不用时间就轻易能上手。
戚呈均那边也很爽快。
而且陈玄愿意主动负责一个案子也是少见，而且还是从他手里“抢”案子。
这边临时换了律师并没有对外声明，所以开庭那天大家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出来，都有些意外。
有关贺姝唯案件内容并没有对外通报，所以大家并不清楚案子具体如何。
只是大概了解到好像是谋杀，再加上慕念晚受伤住院的事也走漏了风声，都以为是情杀。
毕竟，当初霍靳深跟贺姝唯是情侣。
如今自己的妹妹抢走了爱人，因而怀恨在心，冲动之下犯下罪行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就算证据冲着，放着大律师不用，而是这么个小丫头，前来旁听的人对此并不看好。
甚至在几天前就有媒体报道说霍太太住院多日，除了最初两天霍先生前往医院过，之后就再未出现，也一并传出两人婚变的消息。
只是两人都未对此做出回应。
如今看来，这事怕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然，为什么放着大名鼎鼎的戚律师不用，而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了。
要知道对方聘请的好像是业内仅次于戚律师的大腕。
难道这是霍先生对前任还存有一丝情谊。
大家各种揣测。
然而当庭审开始，对手被一个小姑娘击溃得节节败退，旁听的人才知道他们有所肤浅。
更甚至是震惊于一个看着这么年轻的小丫头，竟会犀利到如此地步，半点机会也没给对方。
秦玥和贺东辰也来了，最初他们两看到是个小姑娘时心底还存有那么一丝希望。
可到后面，两人的脸色已经是用凝重都不足以来形容。
庭审经历了三个小时，因为案件复杂，并没有当庭宣判。
不过，全程听完，大家心底多少有些把握这位贺姝唯结果怕是不会太好。
而贺姝唯全程都异常沉默，好像斗败的丧犬一样。
秦玥整个人都是浑噩的，本以为存在一丝希望，可最后好像什么都没能改变不说，还彻底的失去了另一个女儿。
她像是完全被刺激到。
不顾此刻还在法庭之上，冲动而愤怒的一把拽住代理律师，怒吼道：“你不是说只要不是戚呈均就有把握吗？为什么现在会这样？为什么？”
那代理律师脸色也不太好。
不是没输过官司，也不是当初在当事人面前说过的大话，而是他从业二十多年，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要知道，这个官司有多受外界的关注。
只要他赢了，在业内的地位怕是要直追戚呈均。
可现在倒好，估计已经成了业内的笑话。
贺东辰拉住情绪失控的秦玥，“小玥，够了，小玥。”
秦玥泪眼婆娑，她拽着丈夫的手臂，喃喃道：“老公，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贺东辰沉默，他脸色同样不好看。
证据确凿，已然无能为力。
贺东辰紧紧的抱着妻子，半强迫的将她带走。
慕念晚就站在人群里，看着离开的两人，须臾垂下眼眸，也在陈玄等人的陪同下离开法院。
只是几人才出法院大门，记者就全都涌了上来。
今天庭审是不允许有媒体拍摄的，所以当慕念晚出来自然第一时间想要拿到最新消息。
“慕小姐，请问庭审结果如何？你是否满意？”
“慕小姐，贺小姐绑架蓄意谋杀，请问是因情生恨吗？”
“慕小姐，这次你的代理律师不是戚律师，请问是否跟你跟霍先生婚变有关？”
“慕小姐……”
各种问题接踵而来。
“慕小姐，贺姝唯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你将其逼入绝境，请问你是否想过你母亲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