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枫擦干脸走出去,莫小贝和花如意不出所料,已经东倒西歪。
她茫然地盯着沙发上哼哼唧唧的莫小贝,还有间歇性打着呼噜还磨牙的花如意。
笑意渐起。
随后她的眼睛突然朦胧,视线一片模糊。
悲伤来的猝不及防。
白青枫茫然的站在客厅,看着茶几上的杯盘狼藉,默默的流了半天的泪水。
客厅里,除了莫小贝和花如意此起彼伏的哼唧呼噜,还有白青枫隐忍的啜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抬起已经发麻的脚,收拾了两个卧室,铺了新床单。
给俩人喂了醒酒汤,然后把他们俩安顿好,一个沙发,一个客卧。
白青枫开始打扫卫生。
一点一点的擦掉桌子上的污垢,茶几底下平时忽略的脏东西,甚至卫生间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橡皮筋。
她没有让自己有一刻闲下来的时候。
直到深夜,白青枫看着焕然一新的家里,脸上终于出现了微笑。
她无声的走进浴室,开始给自己洗漱。
洗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床上靠着枕头并排放着的是那两只肥硕的猪和猫。
连体型都是那么的相得益彰。
白青枫收拾客卧的时候,没地方安置它们,就只能又把它们拿回了主卧。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泪水无声的滑落。
白青枫控制不住,她索性也不管了。
很快枕头已经被打湿了一片。
她把头埋进猫和猪之间。
那上面还残存着那个人的气息。
白青枫哭的更加汹涌。
和莫小贝花如意喝酒时候那些强装的坚强和无所谓,早已消失不见。
夜晚还真是个好时候。
能掩藏太多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
比如悲伤,比如心酸,比如想念。
她真的好想他。
白青枫,你真没出息!
顾叔华,你个王八蛋!
渣男!
......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之后,白青枫茫然的盯着房顶。
这几秒钟放空的状态,她想不起来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记忆好像被抽了真空。
直到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又一声打呼噜的声音,白青枫猛然想起了所有。
那个人再也不会在早上睡醒的时候非要死皮赖脸的再把她搂进怀里了。
白青枫瞬间开始怀念刚刚那种被抽了真空的感觉。
什么都记不起来,也就没有痛苦了。
两行热泪刹那间顺着眼角滑落。
白青枫恼火至极。
几天之内第无数次恼怒自己的没出息。
也知道罪魁祸首了,也步惊云附体揍过人了,也出过气了,按说没什么不如意的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哪里都不对?
哪里不对呢?
无非就是那个人和自己没关系了。
而已。
白青枫撑着起床洗漱。
客卧里,莫小贝睡的四仰八叉,被子掉落一地。
客厅沙发上,花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横着睡变成竖着睡,一条大长腿耷拉在地上。
门铃响起,白青枫关上客卧的门,给花如意盖上毯子,走到玄关开了门。
“怒放。”
门口,怒放提着一包东西站着。
“青枫,你觉得怎么样了?”
白青枫说:“我没事了,你呢?”
怒放笑了笑,主动忽略白青枫肿的像是金鱼一样的眼睛,很是阳光灿烂的样子,“我早都好了。我给你带了早餐。”
他说着往白青枫屋里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睡着的那个男人。
怒放的脸瞬间白了几分。
白青枫自然是看到了,她不动声色的说:“我朋友昨晚上来找我,太晚了没有走。”
怒放一想便知道沙发上的男人应该是白青枫的那个男闺蜜花如意。
他知道白青枫和她那个男闺蜜是纯纯的友情,危机瞬间解除了,他立刻笑的人畜无害。
“找朋友多玩玩儿确实能开心点儿。那我就不进去了,你把早餐拿进去吧。”
白青枫拒绝,“不用了,我做了早餐,这个你还是拿走吧。谢谢你怒放。”
怒放直接把袋子往白青枫门口的矮柜上一放,对着白青枫笑着挥挥手说:“这周不用上课,小宝去参加学校露营活动了,刚好你可以休息休息。快进去吧,早餐我买的多,你们一起吃吧。”
怒放说完就去了电梯口,白青枫跟着走出来送他。
“谢谢你的早餐。不过,怒放,你以后还是不要给我送东西了。我......”
怒放笑着说:“只是一顿早餐而已,你别想太多。还有,我查到给我们下套的应该和那个梁若琳有关,不过这两天她好像是消失了,你别急,我还在找。”
白青枫闻言说:“怒放,谢谢你,不用找了,是她。”
怒放顿了一下,电梯门开了又合上。
然后,怒放讪笑了一声,随即看向白青枫,面色有些凄然的说:“是顾叔华查到的吧?”
白青枫点点头没有说话。
怒放深吸一口气,对着白青枫笑了一下,说:“你们和好了?”
白青枫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能告诉怒放她和顾叔华分手了,她不想给怒放希望。她不喜欢他,何必耽误人家的时间?
她想了一下,开口道:“怒放,谢谢你。”
怒放帅气的脸上满是落寞,白青枫没说什么,可是她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怒放明白她的意思。
即便是她和顾叔华分开了,她也不会喜欢他。
他一开始就没有机会了。
“别哭了,眼睛都肿了。肿了就不好看了。”怒放说。
白青枫瞬间眼眶又是一酸。
电梯又到了。
“电梯到了,你路上开车小心。”白青枫说。
怒放一声不吭的跨进电梯。
电梯门在他们之间缓缓合上。
像是电视剧里面分道扬镳,从此只能并行而再无可能交集的两个人。
......
蓝湾别墅里。
顾叔华近乎自虐般抽着烟喝着酒,看着白青枫和他的一张张照片。
他看着手机监控里,白青枫和怒放在门口说话。怒放给白青枫带了东西,他走的时候,白青枫跟上去送人。
那个王八蛋还真会见缝插针的!
顾叔华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
电话打来,是大可的,和他汇报怒放从白青枫的楼里出来。
顾叔华黑着脸挂了电话。
是,他和白青枫分手了,但是他还是派人跟着她。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派人跟着她。
是监视?还是保护?
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已经知道那天晚上白青枫和怒放在酒店里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行为,齐年给他看了完整的监控。
可是他就是死死的盯着怒放抱着白青枫的那几段影像,来回的看。
是的,他就是这么自虐。
连齐年都说,那种情况下,幸亏白青枫身边有个不舍得对她胡来的人,而且他做的措施确实缓解了白青枫的痛苦。虽然冲冷水让她发烧了,可是在那种境地之下,门被锁了,信号屏蔽电话打不出去,他们在里面,一个昏迷,一个半清醒,也确实没有别的措施可做。
而且,怒放是在早上门一打开,把记者轰走之后立刻送了白青枫去医院。
得知了真相的顾叔华,内心是五味杂陈,既有对梁若琳和那几个人渣恨不得剥皮拆骨的怒意,也有对白青枫发自肺腑的心疼和悔意,还有对怒放的恼怒和醋意。更有对自己没有能保护好她的懊恼。
种种感觉一阵阵袭来,他觉得心里像是破了个大洞一样,刮着凛冽的寒风。
可是,他的自尊已经不能容许他再去找白青枫道歉求原谅了。
他都已经那么卑微了,可是她还是那么绝情的拒他千里之外。
仅仅是因为他对怒放不满,对怒放吃醋吗?
那她的火气岂不是发的也太无理取闹了?
顾叔华正抽着闷烟,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