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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母这番话,骂的可谓极其难听。

不明就里的陆玉芳被严母指着一通骂,又惊讶又委屈,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应对。

她红红的眼眶里满是无措和疑惑。

“严夫人,我不过是和严公子相亲,双方都没看上眼罢了,说我害了你儿子,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然而,严母并没有因为陆玉芳的话而善罢甘休,她目眦欲裂的指向陆玉芳。

“就是你害的!我今儿便将话撂在这里,我家子棹如果不能顺利从牢里出来,你也别想这么顺利嫁到许家去!”

望着这般凶神恶煞的严母,陆玉芳吓的差点要哭出来了。

楚月伸手将陆玉芳护在身后,冷冷的望向面前几近疯魔的严母。

“严夫人,之前与玉芳相看的人家也不是没有,你也不想想,怎的别人家都没事,就你家严子棹进了大牢?”

“我……”

严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少女挺直脊背,继续说道,“你儿子自个儿做事极端,你便赖在无辜之人头上。说到底,真正害你儿子的,是你这种拎不清的娘!你该庆幸他没有在我这里做下错事,否则便不是关两年这么简单的处罚了。”

楚月直视严家夫妻俩。

“再者,玉芳在我的医馆做事,便是我的人,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我的人,这便是你们严家求人的态度?”

周围的人听到几人谈话的内容,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有刚来的问道。

“我是从头听到尾的,好似是陆姑娘和严子棹相亲,没定下来,严子棹气不过便潜入医馆动手脚,结果被楚大夫送去了衙门。”

“他自个儿做混账事,赖陆姑娘作甚?”

“许是因为陆姑娘没有受他们诓骗嫁给严子棹呗!”

“这严家人还真不是好东西!”

“可不是?谁家孩子在亲事上不是看了又看?偏巧他们家没看上还施加报复,往后谁还敢与他们家说亲?”

听到这里,严夫人忙望着那些人吼道,“你们不明就里就别在这里放屁!那陆玉芳明明和许恒背地里不清不楚,还与我家子棹相亲,换成你们不气?”

陆玉芳急了,颤抖着声音吼道,“你胡说!我和许大哥认识是因为他是我哥的好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严夫人莫要将自己的龌龊心思加在我们身上!”

严母跪坐在地上,冷笑中带着嘲讽。

“你当然不会承认,因为你想嫁到许家,你想攀高枝,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你觉得你配吗?”她说完,突然猛的起身撞开楚月,一把将陆玉芳撞倒在地上,骑在她的身上就是两巴掌。

霎时间,陆玉芳的脸颊红肿起来。

楚月欲上前,却见严世涛拦在她面前,心下一急,忙喊道,“郑原!黑木!”

下一刻,两人同时出现在门口,一人控制住严世涛,一人将陆玉芳从严母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此刻的陆玉芳无比狼狈。

衣裳脏污,发丝凌乱,脸颊红肿,唇角更带着一丝血迹。

她满脸委屈的蹲坐在医馆门前的台阶上,将脑袋埋在臂弯中,肩膀一抖一抖的,似是哭的很伤心。

楚月心下不忍,当即吩咐道,“郑原,你往衙门去一趟,就说严夫人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他人,让官爷来一趟。”

郑原抱拳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见楚月要叫官,严世涛心里一惊,忙说道,“楚大夫,一些私事而已,劳烦官爷不合适吧?”

楚月冷笑。

“严夫人当街伤人便合适了?严夫人伤人的时候,严老爷非但不阻拦,还拦着不让我去劝架便合适了?”她眼神坚定,言语铿锵,“若只是口头说上几句倒也没什么,如今严夫人已经出手伤人,便得依法办事,否则严老爷当咱们南渊国的律法是摆设吗?”

周围的人忙应和,“楚大夫说的是!”

严世涛见此情形,这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四处一望,便趁着人群嘈杂想从一旁开溜,却被面无表情的黑木拦住了去路。

“你是从犯,不能走。”

严世涛毕竟只是个客栈老板,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此刻望着面前这个气势冷肃的男人以及他手中冰冷的长剑,只觉得寒从心起,不敢再动弹。

外头有黑木在,楚月也不担心,上前扶着陆玉芳便去了后院,打了盆水,帮她梳洗了一番。

整个过程,她都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陆玉芳的神色。

“玉芳……”

听到楚月的声音,陆玉芳又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才吸着鼻子说道,“月月,我知道和许大哥在一起会面临许多质疑的声音,但我好像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楚月轻抚着她的背。

“那严夫人就是狗急乱咬人,你别听她的,你和许公子明明那么般配,莫要妄自菲薄了,再者,从前也不是没有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嫁入高门大户的,若当真论高门大户,许家还排不上号呢。”

她拍了拍陆玉芳的手。

“少想一些,相信你自己,你值得。”

陆玉芳沉默了一会,才望着楚月说道,“月月,你忙自己的去吧,我需要静一静。”

楚月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来。

“行,前头没人呢,我先忙活去了,你先整理整理情绪,记得不要多想。”

陆玉芳点头,“好。”

楚月回到医馆,朱大夫已经坐在堂中给人看诊了。

因着陆玉芳这会还在后院,楚月便去了柜台处给人抓药。

没一会,衙门的人来了,在外头将事情的经过了解了之后便将严世涛夫妇一起带走了。

陆玉芳在整理情绪之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经此一事,她的神情中多了一份坚韧,也多了一丝沉稳。

楚月回到后院,往黑木的方向望了眼。

“严夫人动手的时候,你为何不出手?以你的本事,她当时本无法近玉芳的身的。”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又不是她。”黑木双手环胸,面上尽显冷酷,“而且,她不也没事么?”

“黑木!”

楚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黑木望了她一眼。

“我心里有数,我若出手,衙门的人便没有理由将那对夫妇带走了,依着南渊律法,那个女人若不想面临牢狱之灾,应当会花些钱财。”

听到这里,楚月微愣,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说如此,往后也不能这般大意了,玉芳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无法与四叔四婶交差。”

黑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点头说道,“好。”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下午时分,楚月才从过来诊病的人口中得知了衙门对于严世涛夫妇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