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听着抿唇一笑,待陆杨松开手时,把手收了回来,“夫君今日怎地买这么多东西?”
平时陆杨就很少出门,歇息时候基本都是在家看看书,或者去园子里走走,与平安玩玩什么的,今日兴致竟然起来,不仅出了门,还去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白芊芊都不敢想这是自家夫君做出来的事。
陆杨端起茶杯,本来不想笑的,但见白芊芊面露惊奇,顿时失笑。
“刚好看到,就买下来了。”
他荷包里的钱都是白芊芊每日里准备好的,数额不等,但因为白芊芊也知道陆杨的脾性,一般不会放太多,十两银子还算多的,买下这么多东西,光靠陆杨的钱袋子,那自然是不够的。
虽说给平安买的东西多,但价钱加起来,还不比白芊芊的一个暖玉手镯贵。
但白芊芊并不意外,毕竟有莫叔跟着,莫叔身上带了多少钱,她还是知道的。
闻言,白芊芊便也没再问,细细地跟陆杨说起家里的安排起来。
年夜饭肯定是要去大哥家那边吃的,该备的年礼也都得备上。
不仅是家里这边的,还有陆杨的那些朋友的年礼,也都得备上,到时候好让人送过去。
说起这个,白芊芊有件事没拿准主意。
“夫君,陈公子孟公子与何公子那边,要不要送份年礼过去?”
孟良平与何照玉是一起结伴过来的,身边都是只带了一个兄弟,现在正在会馆里住着。
二月初便是会试,紧接着便是殿试,现在已是腊月二十,距离会试也就一个多月了,这会时间是非常急迫的,陆杨是经历过的,自然也懂得陈德仁他们的心情。
想了想,他摇头,“不用,到时候等他们都考完,我再请他们一起吃个饭。”
现在的话,他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毕竟他也不想浪费他们的看书时间。
白芊芊点头,自然是按照陆杨的意思来,但礼还是要给的,只是不是现在准备。
这会,两人温声说着家里的事,你一言我一语,竟是十分和谐自然,陆杨是喜欢细水长流的日子,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生活是需要一些小惊喜来调味的,给白芊芊准备礼物,也是他之前便想好的事。
其实算起来,给平安准备东西,才是顺便的。
见白芊芊喜欢,他自是也高兴。
可高兴的日子有,不高兴的日子肯定也是有的。
冬日天亮得晚,这会天还是黑沉沉的,房里的蜡烛却是被桃香点燃了,没一会便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
白芊芊醒得晚些,但起来得比陆杨早,衣服都穿好了,见陆杨还窝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便知自家夫君这是又睡过去了。
她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让桃香先去让人准备早食,一会直接端过来。
又见一旁的洗漱用品都已经备好,就等着陆杨起来,便转身走了进去,把陆杨要穿的衣服拿到架子上放着后,才去把陆杨叫起来。
冬日里寒冷,温暖的被窝让陆杨不愿起来。
但今日要去上朝,他是不想起来也是不行了。
想起这个,陆杨也是一阵叹气,他好端端的左春坊大学士还未当够,便被皇上给派到了空缺着的户部郎中那边。
这事也不过是前两日的事,之前都在弄着那些转接文件啥的,今日才算是正式上任。
他安逸悠闲的小日子还未过够呢,就被皇上给弄到了疾苦的户部那边。
他是不想去也是不行,看皇上先前私底下的似笑非笑模样,话里话间好似是要把户部尚书给弄掉。
说起来,六部中都有人被严文松之前闹出来的事牵扯到,但六部尚书皇上却是一个都没有动,就连薛涛自请退职,皇上也是没有同意。
他是知道的,皇上手里的那本名单册子,上面可是还有人呢。
以上一次见面时皇上透露出来的意思,看来这第一个要解决的,便是这户部尚书了。
不过这都是陆杨自己想出来的,皇上没有明说,那便一切都是他的猜测,既是猜测,准不准还得另说。
陆杨在白芊芊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因为他怕冷,斗篷都是准备的最厚的。
待洗漱完,陆杨也完全清醒过来,与白芊芊一起吃完早食后,才穿戴上那厚重的斗篷出了门。
白芊芊只是送到房门前,便被陆杨喊住了,他戴起帽子,拢了拢斗篷,与白芊芊道了别,便迈出屋檐。
莫永拿着把油纸伞等在拱门那边,见陆杨出来,忙打开伞撑在他头上。
顺便给陆杨拍去身上的雪花。
昨日夜间便是下起了小雪,没想到下到现在,小雪变得大了不少。
陆杨抱着暖炉,与莫永打了声招呼,便没有再说。
两人沉默着往外走。
年假也是这几日要放了,陆杨低头看着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的白雪,想着再熬几日,他便也能舒舒服服地在家歇着了。
这般寒冷天,皇上虽把上朝的时间出于人性调整了下,但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说别的,就说这天,还暗得很,他爹娘这般早起的人,估计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就他苦命,这般天黑就起了来。
日子的好坏都是对比出来的,陆杨倒是怀念起了在左春坊的幸福日子,不用上早朝不说,还能偷偷懒,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真是一朝好命一朝苦命,陆杨吸了吸被冻得没有知觉的鼻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当初皇上让他去教钦天监的那一堆人,到现在还未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陆杨这会倒是希望他们能在收假的时候回来,这样他也能过几日的悠闲日子。
这会时辰其实也不算早,快到卯时了,但天确实是黑,加上还下着雪,莫永上车之后,吩咐马夫慢点走,便把车上备着的被子盖在陆杨腿上。
陆杨身子是不比以前了,虽然有了好转,但畏寒的根是存留下来了。
手上虽然抱着暖炉,穿得也多,但他的唇色,却还是透着白。
不过他也习惯了,并没有透露过有关自己身子方面的任何情况,莫永见他穿得这般多,腿上又盖着被子,倒是也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