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烨直接翻身下马,袖子一摆,疾步如飞往帐子的方向走,丢下一句话。
“让人去把大皇子他们带回来。”
“是。”
副将连忙应下,带着一队人马匆匆上马离开。
皇上心情不好,没有吩咐,众人犹豫着也不敢跟上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营帐中。
陆杨倒是想跟过去,可惜的是被众人拖住了脚步。
“陆坊学,皇上这是怎了?”
留守营帐的官员们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皇上的脸色看着有些不好。
但具体为何不好,他们不知道,所以也不好去皇上面前献计。
陆杨倒是没隐瞒,快速把事简单说了一遍。
他只是客观描述,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和想法。
但众人也不是傻的,一听到陆杨说皇上追着那羊跑了很久,就知道有事发生了。
此事不是人为,便是那羊生了邪性,想要害人。
可不管是哪个原因,他们都要承担皇上的怒火,甚至还会付出性命。
负责此次狩猎围场检查的人员已经开始有些腿软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突然,有人想到了什么,撒腿冲进人群里,一把拉住陆杨的手,神情激动。
“陆坊学,我们可是尽心尽力地检查过了,您到时候可得帮我们在皇上面前说说话啊。”
这道声音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在几人脑海中轰隆响起。
“是啊,陆坊学您不怕在皇上面前说话,到时候我们这条命,您可得帮着救一救。”
“陆坊学,您可得帮帮我们啊。”
几人神色慌张,说出的话焦急混杂,陆杨听着耳朵有些难受,但也能明白他们的心情。
不过明白归明白,事情还未有结论的情况下,他不会给任何人承诺。
他抬头望了眼一旁几位官职稍高的大臣们,他们正聚在一起,眼神不时看向这边,嘴巴也是说个不停,似乎是在讨论什么,神色看着也不算好。
他官职不算高,但在皇上面前好说上话,这些人不敢去找那些大臣们,倒是都来找他了。
想了想,他伸手往下压了压,“大家先冷静。”
一连说了两次,周围才算是安静下来。
陆杨看了眼一旁也停止谈话的几位大臣,随即视线落在周围几人身上,“大家不必慌乱,清者自清,皇上定会找人查清此事,不会胡乱定罪的。”
他的声音温和有力,像是有轻风拂过,原本还是乱糟糟的气流瞬间安静缓和起来。
有着陆杨这话,几人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神色渐渐恢复平静,理智也回来了。
他们先前怕的,也是怕被牵连,现在听着陆杨的话,虽说心还未完全放下来,但也好歹有了希望。
陆杨不想在这时候出风头,与他们又聊了两句,让他们放心后,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陆杨离开之后,众人并未散去,还聚在一起说话。
那几位大臣互相看了眼,抬步跟上陆杨。
“陆坊学且慢。”
陆杨转头,见是左侍郎右侍郎御史他们,连忙拱手给几人行礼。
说起来,这些天里,陆杨谨言慎行,除去与薛尚书还有些互动,其余人他只限于打招呼和行礼,并没有打算交好谁。
这会见他们找过来,陆杨还有些好奇,不过并没有在面上透露这一点。
赵御史之前参过陆杨,正儿八经跟陆杨打交道的,还是第一回。
他观察着陆杨的气色,摸着胡子琢磨了下,随即开口。
“陆坊学身子可好些了?”
这些天赶路,赵英毅身子还未恢复,先前并没有跟着皇上前去狩猎,只留在了营中,不过他刚刚也从旁人口中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
万幸的是皇上平安无事地归来了。
但对于他们口中陆杨所做的事,他也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这会望着陆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打量。
陆杨一笑,似是不知,“多谢赵御史关心,已经好些了。”
“那就好。”
赵英毅淡淡一笑,“之前的事,陆坊学不会怪我吧?”
陆杨露出适当的疑惑,“怎么会?赵御史也是秉公办事,我怎么可能会怪您呢。”
闻言,赵英毅眼睛带了些笑意,“说起来,还好有陆坊学在,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陆杨摇头,没有打算接下这个功劳,“赵御史莫要这样说,一切还得等他们回来才知道呢。”
“确实,陆坊学说得对。”赵英毅倒也同意陆杨这话,连连点头。
一旁的吏部左侍郎看了眼陆杨,又看了眼他先前前行的方向,笑问:“陆坊学这是打算去求见皇上?”
陆杨看向那人,笑意不变,“对的。”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问题进行了回应,倒是有礼得让人挑不出来错。
林文行眉梢一动,视线落在了陆杨的眼睛。
“刚好我们也想过去求见皇上,陆坊学一起吧?”
“好。”
陆杨无所谓地应了句,随即跟着他们缓步往营帐走去。
于喜正守在营帐前,见着几人过来,与几人打过招呼后,视线在陆杨身上停留了半息。
陆杨落在后面,没有忽略于喜的眼神。
趁着几人正在谈话,他的眼神带着几分随意,落在了营帐帘子上。
于喜让众人稍等,随即撩起帘子,走了进去,没一会,便出来了。
“赵御史,皇上说不见人。”
闻言,赵英毅笑了笑,“有劳于公公了,我们这就先下去了。”
“好,赵御史慢走。”说着,于喜瞥了眼陆杨,微微点了下头。
陆杨也点了下头,转身跟着几人走了。
跟赵御史他们道别后,陆杨东拐西拐,晃荡了一会,荡到了皇上的营帐前。
“于公公,又见面了。”
于喜笑了笑,撩起帘子让陆杨进去。
“陆坊学快进去吧,皇上正等着你呢。”
陆杨一笑,拱了下手,“还得多谢于公公提醒。”
于喜摇头,等陆杨进去之后,便放下了帘子,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又成了严肃一丝不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