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白芊芊是尚书家嫡女,与她有过接触的人家也送了份礼过来。
今日正好是碰上了休沐日。
只是宾客人没来多少,礼却是摆满了一个房间。
不得已,莫永征求陆杨的同意,又在旁边整理出了一间房来收礼。
陆杨忙着招待亲朋好友,慢慢的,也没顾得上那些主动送礼过来的人。
好在有陆松和陆榕两人帮忙招待,事情进行得有条不紊。
该记上的送礼名单都给记上了。
这会,陆杨听着莫永凑到耳边轻声说着另外五部尚书都让人送了一份大礼过来的话,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
莫永看不出陆杨的心思,问陆杨要不要收下。
陆杨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离开了朝堂这么久,吏部尚书他们竟然还会送礼过来。
想了想,陆杨让莫永先把礼收下,若是贵重的,到时候去库房那边照着还礼。
莫永点头,当下便去安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另外几位尚书都送了礼过来,后面陆家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
但是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让管家直接送了礼过来。
陆杨听到消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莫永把该做的事做好,到时候照着礼还回去就好。
原本陆家只是想亲朋好友一起聚聚,没想到后面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好在刘晓本来也有些预料到这种情况,让人多备了些菜。
陆松和陆榕也从容不迫地让伙房那边根据情况准备,不够的,立马让人出去买。
这会,不少人聚在一起,说着陆家的事。
从陆杨嫡长子的事,说着说着,便说到了陆杨身上。
几人都是没有得到请帖,听到几位尚书让人送了礼过来,便连忙让人备了一份礼亲自过来了。
说到底,对于陆杨往后的前途,几人心里是有些不确定。
有人小声道:“你们说,他到时候回到朝堂,还能让皇上像之前那样喜爱吗?”
“尚书们都给他长子送礼了,应该会吧?”
跟着另外五位尚书送礼,总不会有错。
几人是特地选的角落里聊话,又特地放低声音,周围吵闹,倒是没人注意到他们聊的话。
这会说得正起劲。
“我看不见得,说不准是给的白尚书面子。”
说话那人看了一圈过来道贺的宾客,随手指了几个人。
“你们看,这几个都是刑部那边的人,若不是白尚书的面子,他们怎么会过来?”
几人都知道,陆杨可没有与刑部的官员有过接触。
随着那人的话,另外几人也往周围看了看,来的人基本都是跟陆杨没什么接触的。
就连他们,也就是跟陆杨打过招呼的关系。
若说有多好,那是没有的事。
但到底他们还是过来了。
也就是赌着皇上还对陆杨赏识,莫不是如此,一个已经成了病秧子,还坐冷板凳的正五品官员,谁会拿热脸来贴着呢?
几人都知道自己过来的目的,倒是有些心照不宣了。
“你们进来时,可是看到他那副苍白的脸色了,养了这么久还未好透,他那身子怕是以后也就那样了,你们觉得皇上还会重用他吗?”
“我看不好说,他养了这么久的病,我可没曾听说皇上有过来,或者是派人过来看过他,也就是刚开始派了个太医过来,说不准早就忘了。”
说话的人摸着胡子,一脸深沉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他年纪比起另外几个都要年长些。
资历也是比他们要深些的,刚好说的话又是他们心里所想的,于是这话直接被几人接受了。
“就是,依我看,皇上估计都没想起他来了。”
“唉,陆坊学本来可以一路平顺着往上走的,没想到却是遇到了这么一遭,也难怪那人害怕,写下血书,生怕家里人也遭报复。”
“确实,要是我,我也生气,也难怪陆坊学会逼得那人自尽了。”
“呵,你们真信那人是不小心的?”
有人嗤笑道,“我看,那人就是嫉妒,才暗中下的手,被抓到之后又怕连累家里人,才会这样。”
几人说着说着,又换了个话题,本来还在讨论着陆杨在皇上那还受不受宠的事,瞬间便讨论起了陆杨落水一事。
这些话陆杨都没有听到,不过就算是他听到了,也不会当回事了。
他自是有自己的打算,不会受这些人的话所影响。
不管如何,平安的洗三礼顺利完成了。
平安洗过澡,穿着喜庆的红色小衣服,带着顶毛边的小帽子,白白嫩嫩的,十分招人。
一抱出来,就有不少人围了上去,一个接一个地说着喜庆的话。
平安到底只是个出生三天的小孩,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出来逛了一圈后,便被抱回了房里。
而宴席也准备开始了。
婢女仆人们井然有序地上酒上菜。
陆杨作为平安的父亲,敬酒自是少不得。
但因为他的身体,酒被换成了水,由着陆松和陆榕帮忙挡酒,敬了一圈回来,脸色都红了起来。
他始终淡笑着,趁着大家不注意,深吸一口气。
跟主桌上的众人说了声有事先离开一下后,便放下手里的酒杯,快速走到无人的地方,像是憋不住一样,猛然咳嗽起来。
憋得太狠,咳得他胸口都带着一丝闷痛。
好一会,他才缓了些,扶着墙轻咳了几下,打算等脸色好一些,喘匀气再回去。
他的心神都飘在了别处,直到有人走到了他身旁,他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去。
“皇上?”
他顿了顿,往皇上身后看了一眼,见没人跟着,才把视线放到了这人身上。
“您怎么过来了?”
赵烨看着他那双咳得有些发红的眼睛,皱眉道:“王阳重不是说你身子好些了吗?怎么还咳成这样?”
陆杨听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皇上喊的是王太医的名字。
“没,刚刚就是说话久了,也有些憋狠了,才会咳成这样,平时不会是这样的。”
赵烨有些不信,看他还穿着颇厚的衣服,又见他嘴唇毫无血色,脸色难看起来。
“是朕操之过急了,害得你成了这样。”
陆杨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事,闻言,摇了摇头。
“也是微臣自己不小心。”
“呵。”
赵烨冷笑着,“朕的人都敢动,朕看他们是嫌命太长了!”
陆杨看了眼正在发怒的皇上,低着头没有说那些让皇上息怒的话。
到底他还是存了些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