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从肚子疼到进产房,再到平安出来,花了将近三个时辰,这会天色已经泛白。
陆杨留着陆大石几人在家里吃过早饭,才让人把他们送回去歇着。
白芊芊耗费了不少力气和心神,生下平安没多久就睡着了。
平安由着奶娘带着,也已经睡了。
陆杨吃过早饭,去看了一眼平安,又问了桃香关于白芊芊的一些问题,转身去了书房,准备给白府那边写封信。
这报喜信写得快,没一会陆杨便收了笔。
“莫叔,你亲自过去一趟,顺便去库房那挑些好东西,一起送过去。”
莫永接过陆杨递过来的信,应下后转身便带着人去了库房准备礼品。
陆杨在书房里坐了会,才起身回了房。
忙了大半夜,他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收拾好,他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怎么睡也睡不着。
实在是疼得厉害,令他根本无法入眠。
陆杨不得已起身让人去把王太医喊过来,直到喝了一副安神药后,他才缓了些头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是汤药的问题,还是因为前几天没有睡好,又接着忙了大半晚,陆杨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
头疼是消了,但是还有些发胀。
陆杨伸手揉了会,才缓缓起身,准备靠着外面的火光,摸索着把衣服穿好,然后过去看看白芊芊和平安。
莫永听到房里有动静,忙出声询问,等陆杨出声回应后,才推门走进去。
房里瞬间亮了起来。
莫永一边伺候着陆杨穿衣服,一边跟他说着今日过去白府的事。
“老爷,白夫人让人回了一车礼,里面还有两根老人参,说是给您和夫人补身子用的。”
陆杨听着,微微笑了下,“好,这些东西让桃香处理就行。”
“是。”
明明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了,陆杨的穿着像是春日还未过去。
比起只穿着简单几件衣服的莫永,陆杨是披风也没落下。
见莫永还想把暖手炉给自己,陆杨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莫叔,我不冷。”
莫永摇头,把暖手炉弄好,然后递给他,“老爷,外面起风了,拿着好一点。”
陆杨看他一眼,到底还是把暖手炉接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陆杨还未吃东西,在去白芊芊那边时,让莫永把晚饭拿到这边来。
莫永应下,把陆杨送到院落拱门那,便连忙下去安排。
白芊芊并不是在正房里坐月子,而是在偏房里。
偏房小一些,避风性也要好一点,对吹不得风的白芊芊而言,显得更好。
陆杨缓步走到白芊芊的房门,伸手敲门,“夫人,让桃香把门打开吧。”
白芊芊正在看着平安,听见陆杨的声音,忙让桃香把平安抱出去给陆杨看,千万别让陆杨进来。
陆杨在外面把里面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都听进去了。
他脸上露出了无奈,“芊芊,你让桃香和梨香守着房门不让我进去,那我不进去就是,你到时候可别说为夫不来看你了。”
白芊芊心里自然是希望能看到陆杨的,特别是现在,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遵守。
她看了眼桃香和奶娘,让两人先把平安抱出去。
随着房门咯吱一声,奶娘抱着平安跟在桃香身后走了出来。
两人先是跟陆杨行了礼,才按照陆杨的意思,回了平安的房间。
此时白芊芊房里已经没有人,说话也少了些顾忌。
她笑道:“夫君在外面与我说两句,我便高兴了。”
她顿了顿,到底担心陆杨的身体,又补了一句。
“不过夫君你莫要在外面站太久了,小心身子。”
“好。”
陆杨温声应着,问她感觉身子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难受当然是难受的,只不过白芊芊还能忍受,“夫君别担心,我好些了。”
白芊芊是知道陆杨睡了一觉的,反过来问他头还疼不疼。
陆杨刚想说什么,余光却瞥见桃香从不远处搬着张椅子跑了过来。
“姑爷,您坐下说吧,一会小姐该要心疼了。”
“好。”陆杨笑着点头。
桃香笑眯眯地把椅子放下,跟陆杨行了个礼,便快速跑了。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陆杨看着,笑了,“芊芊,你让桃香搬椅子过来的?”
白芊芊一笑,“不是,不过正合我意,夫君还是坐下来说吧。”
陆杨听话地坐了下来。
先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白芊芊又问了一次。
陆杨按了按头,感受了下,认真道:“没有感觉疼,只是起来的时候有些发胀,现在已经好了。”
“那就好,夫君可别为我担心,我都好着呢。”
白芊芊现在出不去,也不能时刻知道陆杨的身体情况,又怕桃香她们怕她担心,从而隐瞒下一些事情。
就比如陆杨头疼吃药才睡下的事,也是她觉得不对劲,才问了出来的。
不然她就要被蒙在鼓里了。
陆杨自是答应她,反正担心不担心,这事他不说,白芊芊也不知道。
白芊芊始终牵挂着陆杨的身子,没聊几句,便让陆杨快回房歇着,别在这坐着吹夜风了。
陆杨听着,右手抚摸了两下放在宽袖里的暖手炉,笑了。
“夫人是觉得我这身子可是弱得风一吹就倒了?”
白芊芊当然不会这样想,“夫君,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怕你吹了风会咳,你一咳就要咳好久,会难受。”
白芊芊的话断断续续地说着,陆杨却是一字不落地把话听了进去。
他笑道:“夫人,你可知莫叔让我拿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白芊芊被转移了注意力,瞬间好奇起来,也顾不上刚才的那一点小情绪了。
陆杨轻笑,拍了拍暖手炉,温声道:“莫叔让我拿了个暖手炉,这四月天里,让我拿这个。”
白芊芊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便也同意莫永的做法。
“莫叔做得不错,若是我,我也会让夫君拿着的。”
陆杨无奈,“所以你们把我看成是风吹就倒的病人了。”
虽然他是病人,但他到底也是个大男人。
大男人可不会有那么脆弱。
只要不是咳起来,他看着跟之前没什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