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府那吃过晚饭,陆杨回家后又把明日出发的消息跟刘晓几人说了。
跟他们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让家里人别担心后,陆杨才回了房歇息。
翌日,天要亮不亮,陆杨便坐着马车出了门,在他所坐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吕景山等人已经在城门前的空地上等着了。
陆杨到时,何心远和郭永常也一前一后地过来了。
“何修撰,郭员外,啊不,应该是郭郎中。”
喊习惯了,陆杨都忘了之前湖广一事几人都升了官,就他没升。
郭永常笑呵呵地看了眼陆杨,照样与几人打招呼。
此次跟着去的护卫人数不多,陆杨数了一下,加上吕景山,一共十二人。
算上他们三个,刚刚好十五人。
还好,他让人准备的垫子足够多。
想到这,陆杨看向莫永,让他把马车里的东西分下去。
莫永点头,转身就去把后面马车里的东西抱下来,与马夫一起把垫子都发了下去。
“陆郎中,这是什么?”
何心远拿着两块不大不小,两边还飘着布条的稍厚棉垫不解地看向陆杨。
陆杨这会已经拿过自己的那两个垫子,当着众人的面,往自己的大腿上绑,把棉垫放在内侧大腿上。
“我们细皮嫩肉的,包上这个免得受伤了,这是我让府上的人加急弄出来的,质量可能差点,但没事,能用就行。”
热是热点,但也好过磨破皮。
何心远闻言,觉得确实有道理,连忙跟着陆杨照做。
郭永常一看陆杨动手,自己就已经上手开始绑了,根本不用多问,反正照着陆杨做的来,肯定错不了。
吕景山身旁的一众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跟着绑。
最后大家都看向吕景山。
吕景山十分淡定,看了一眼他们,便弯腰开始绑腿。
众护卫一看,这才跟着照做。
周围的人群慢慢多了起来。
陆杨让吕景山点了一下人数,分好马后,十余人陆续出了城门,背着一个包裹,直接上马往应天府的方向走。
陆杨等人走的是官路,路上可以在驿站里住一晚,还可以换马赶路。
这样一来,到应天府所用的时间,比陆杨之前预计的还要快上几天。
八月下旬,他们便到了应天府。
应天府比京城那边的还要繁荣。
可能是山高皇帝远,没有皇上压着,下面的人生活也自由些,没有那么多拘束,从而在某些方面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陆杨站在一处空地上,看着路过的百姓们笑意盈盈地谈论着什么,眼睛明亮,精神十足。
这样一来,一路风尘仆仆往这里赶,头发打结,尘土糊面的他们跟这些百姓们一比,倒是显得有些落魄了。
郭永常按着老腰,走到陆杨身旁,问陆杨接下来是先去驿站,还是直接过去应天府府衙。
陆杨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城门,想了想,说:“先去驿站歇歇,我是不行了。”
郭永常也觉得自己要不行了,每日天未亮就出发,屁股都要被颠扁了,再不歇歇,老腰也要不行了。
陆杨低头看了眼手上磨出来的茧子,还有昨日挑破的水泡,嘶了声,便让人把马牵到驿站歇息会。
何心远是死活不想骑马了,一听是走着去,瞬间腰也不疼了,腿脚也好使了,连忙起身牵着马就跟上去。
驿站离得城门不远,不过一会,众人便来到了驿站门前。
出乎意料的是,当陆杨拿出火牌时,那里的馆夫却是说没房了。
“没房了?”
陆杨后退几步,抬头看了眼上方的匾额,确认自己没看错后,他又走到那馆夫面前,再次表明自己要住这里。
馆夫一脸无奈,“真是没房了,有房凭着这火牌,我肯定不敢不让你们进去住啊。”
陆杨将信将疑,透过敞开的大门往里看了一眼,里面零星地走动着几人,具体的官员是一个没见。
“据我所知,你这驿站房挺多的吧,没有二百间房,也有一百间,除掉你们常住在这的,有这么多出来办事的官员住在这里?”
馆夫愣了下,转头看了眼陆杨身后那些人,皱起眉头。
“你看你生什么气,你也带了挺多人来啊,他们也都有火牌吧?这样一来,就算有二百间房,也不够住啊。”
陆杨看了他一眼,抬步就要进驿站。
“没有允许,不能随便乱进!”
馆夫直接脚步一移,挡在了陆杨面前。
由于此人的声音很大,再加上陆杨这边十多人,每人手上还牵着马,看起来一大片的,颇有气势,这时里面走出了四五人。
“阿前,咋回事?”
馆夫一看,忙跟那人解释:“全兄,还不是他们,不知从哪弄的火牌,想来住驿站,我跟他们说了没房,他们就是不相信。”
陆杨听着他们的话,视线放在了这名全兄身上。
两人的穿着明明一样,陆杨却是看出了这名全兄在这几人中的地位明显要高不少。
看这叫阿前的中年男人,明明年纪看着比这叫全兄还要大,殷勤的嘴脸却是一目了然。
那人一边听着,一边仔细打量着陆杨这群人。
看见他们蓬头垢面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但眼神扫过那些精瘦马匹时,眼睛亮了起来。
“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陆杨没有放过他的眼神。
他先前是直接拿出火牌,表明要住在驿站,身份还未表明,那人便说没有房了。
如今这人再次询问,陆杨觉得这驿站有问题,便留了个心眼。
“我们是过来办事的,想在这里住两天,这是火牌。”
陆杨亮了亮手上能免费居住驿站的火牌,示意这人他可是合法的,理应能住在驿站里。
那人笑了笑。
“办事?你们这样,我都差点以为是从哪里来的难民呢,臭气熏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