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形状在纸上都有,陆杨简单说了一下,主要补充的,便是注意事项。
“这些东西我们都需要去尝试,在尝试中,我希望大家能注意安全,我不想看到什么意外发生,大家能明白吗?”
“陆修撰放心,我们对这些也有经验了,肯定会注意的。”徐成笑着回道。
老林也点头,他有些心急,指着纸上画着的火炮问陆杨。
“陆修撰,这火炮看着威武,火力肯定大,长度大小不知道陆修撰可有想法?”
陆杨摇头,长度和内径大小都能影响到弹药发射的距离,这些他没有具体研究过。
老林一笑,若是陆杨点头,他还要怀疑一下,现在听了,反而心里安心不少。
经过研究得出的结果,他更加相信。
几人就着陆杨的画稿,开始抒发自己的意见。
有的说能不能在上面弄些方便拆卸和推拉的把手,有的说能不能把车轮加上,大型火器也好移动,也方便战场进行转移。
陆杨不插嘴,就任由着他们说。
等他们激动完,陆杨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接下来就要麻烦大家了,到时候让季大使给我们换个人少的地方,以后大家若是有事,可以来找马编修和高庶常,当然,也可以过来找我。”
这些匠人本就迫不及待要去实验一番,验证自己的想法,闻言,当下起身一一跟陆杨告辞,陆杨也不阻挠他们。
等他们走后,陆杨看向季清。
“季大使,麻烦你让人去外面给我们也买几套麻布马甲过来,我们去那边跟着。”
季清心里一惊,他看了眼陆杨,又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马才英和高敬平,更惊了。
这样的天,那里热得他有时都待不久。
听陆杨这意思,还打算跟着这些匠人一起研究,他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也没看过有人这样做的。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应了一声,忙下去安排。
这里本就有新的麻布衣服,季清很快就带着人捧着麻布衣服过来了。
几人就在房里换了衣服,陆杨还特意把头发全部撩起,省得难受,虽然看着不好看,但实在是清爽不少。
马才英和高敬平一看,也跟着照做。
季清正在外面等候,门一开,他看着陆杨三人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肤,再次替他们担心起来。
“陆修撰,你们若是真忍不住,还请及时出来。”
陆杨点头,“季大使放心,我们知道的。”
说着,陆杨看向高敬平和马才英,用手上的毛笔点了点左手捧着的纸张。
“走吧,我们跟随他们把数据记下来,到时候大家算一算,早点把武器弄出来。”
“是!”
马才英和高敬平心里眼里一腔热血在沸腾,拿好手上的东西,就大步跟上陆杨的脚步。
季清一看,忙去换了套衣服,也跟了上去。
这一天,三人在里面待段时间,便出来缓一缓。
匠人们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虽然也会出去歇息,但在里面待的时间比他们要长。
听多了铁器敲打的声音,三人也免疫了。
有时候看得认真,连这炎热的天也能暂时忘记,投入到记录数据和匠人说的点子或者想法上面。
白日里匠人们虽然也在工作,但人数不是很多。
尤其是他们这边被隔了出来,人更是少。
不过太阳一下山,周围人也多了起来。
陆杨看着不远处,指了指外面,让马才英和高敬平找那些匠人们出去说两句。
两人点头,把徐成、老林几人叫上后,捧着之前记录的东西便往外面走。
匠人们的速度是快的。
陆杨之前画的东西,一天不到,他们竟然弄了好几个半样品出来。
不过都是一些小物件,像是火炮这些的,还在制造中,看样子,这两天也要弄出来了。
只是这些东西只能看看外形,里面的小东西,还需要深入探讨和研究。
这样的进度,陆杨是满意的。
他看着徐成几人,说:“大家辛苦了,以后我们换一换时辰,调成晚上吧。”
徐成几人面面相觑,本还想说他们已经习惯了,晚上即使能凉快一些,但对他们而言,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
像是看出了他们的迟疑,陆杨指着马才英和高敬平,说:“你们看马编修和高庶常,这头发,这脸色,这衣服,大家就当可怜可怜他们,调成晚上吧?”
徐成几人顺着陆杨指的方向看向马才英和高敬平。
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头发凌乱,脸色通红,已经不似刚进来时的那样衣冠楚楚,相貌堂堂。
几人又看向陆杨,陆杨好像比马编修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杨轻咳一声,把黏在脸上的头发扯开,看着几人商量明日的事。
“明日我与马编修他们酉初过来,今晚大家好好歇息。”
徐成几人对视一眼,同意了此事。
“行,那陆修撰、马编修,高庶常今晚也好好歇息,今日辛苦了。”
......
从军器局出来,陆杨三人分别坐上季清安排好的马车,往家里走去。
知道自己今晚可能要晚点才回去,陆杨便让人去跟莫永说了,让他回去跟白芊芊说一声,不必等他,他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在军器局住下。
莫永有心想等,但也怕陆杨吩咐的话没带回去,只好提前回去了。
马车停在陆家门前时,已是戌时五刻。
因着明日还要过去,陆杨直接让马夫今晚在府里住下。
马车和马夫本就是安排给陆杨的,陆杨让他住下,他便点头应了。
让门房把马夫安排好房间住下,陆杨便大步往后院走去。
白芊芊收到陆杨回来的消息,连忙让桃香去把伙房温着的汤水和饭菜送过来。
陆杨一身臭汗,即使回来前擦了一遍,换回了衣服,也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让莫永准备温水,洗漱好了,才回了房。
不过一日没见,白芊芊感觉陆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匠人们身上有的,是力量,是沉默,是坚毅。
陆杨不过跟他们待了半天,身上和眼神就不自觉地沾染了些坚韧。
见白芊芊看着自己发愣,陆杨找了个椅子瘫坐着,抬头看着白芊芊疑惑。
“怎了?”
白芊芊摇头,刚刚那股陌生的气势瞬间消失,陆杨又是她熟悉的陆杨。